他既然已经打算好好活下去了,自然不会想着寻死。
人就是这样,一旦选好了目标,无论目标有多么困难,都会努力去追逐。
哪怕,目标是那遥远渺不可及的星辰。
但现在,他有些犯难。
他的手里确实有很多农作物的种子,可,想要种地的前提条件是你得有地。
他爹是镇国大将军,战功震天,就连他,因为沾了他爹的缘故,所以被朝廷册封为侯爷。
所以,杨府并不缺封地。
但,京都是天下最大的朝堂,受天下人朝拜,皇帝不可能封它封给别人。
杨府的封地,是京都辖下的一个县城,距离京都足足有一百多公里。
虽然不算很远,但他现在可没时间到处赶,既然是种植,肯定是越靠近家里越好了。
他依靠在座椅上,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家里没有空地,除非他把房子拆了。
不过,这样做,似乎有些过了,再者说了,家里的下人也挺多的,如果真拆一部分房子,那些下人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而且这种事做多了,会折寿的,他可不想英年早逝,虽然他并不信命。
突然,他眼眸一亮,望向一旁的郝建,含笑道:“府里是不是有个花园?”
郝建脸色顿时一僵,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旦杨墨露出这种笑容,那就意味着,他们又要倒霉了。
府里有个花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那个花园,是杨墨用来取乐的地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郝建心道:完了,不知少爷这回又要玩什么整人的把戏了。
“是,少爷,您又想到什么好玩的把戏了?”
“带我去看看。”
郝建耸拉着个脑袋,杨墨是主他是仆,他没有办法拒绝。
在郝建的带领下,杨墨终于找到了那个花园。
说起花园,还不如说成是个动物园。
花园不养花,倒是养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在花园里,他看到几个笼子,里面装着几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小鸟。
看到杨墨到来,毒蛇吐出红色的信子,似乎是在跟他打招呼。
在不远处,还栓着一条黄色的狗,无精打采的蜷曲着。
这个纨绔公子,敢情还挺会享受的。
杨墨摇了摇头,他就是杨墨,杨墨就是他,骂杨墨不就等于在变相骂他吗?
算了,不纠结这些了。
“把这些玩意给我弄走,能放的都放了,对了,那条狗给我留下。”
他等了半天,发现没人按照他的吩咐办事,不由得疑惑的看向众人。
大眼瞪小眼,从众人的眼中,他看到了疑惑跟惊讶。
“啊,少爷,这些可都是您花重金买来的,都放了,您没病吧?”
倒是郝建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不愧是他忠实的狗腿子,他在想,要不要给郝建最佳狗腿奖。
“你看我现在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对于以前的杨墨来说,这些东西或许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东西,他都懒得看一眼。
他又不是什么小孩子,用得着拿这些东西取乐吗?
“少爷,您没病,是我有病,可是少爷…”
“你聋了,我让你放了就放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还有,赶紧给我弄把锄头来。”
他一脚踢在郝建的屁股上,郝建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临走前,还对着他旁边的下人们吼道:“没有听到少爷的话吗,还不赶紧照着办。”
闻言,那些下人们哪里还敢磨蹭,没过多久,花园里的动物就被清空了。
郝建拖着一把锄头,屁颠屁颠的跑到杨墨的面前,充分展现出了一个优秀狗腿子应尽的本分。
“少爷,您要的锄头。”
贱人就是矫情,不踢他一脚,事情都办得不利索了。
从郝建的手里接过锄头,杨墨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狗腿子还算不错。
“少爷,您到底要干什么?”
“种地。”
“什么?!”
郝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张大了嘴巴,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少爷,您可别吓我。”
如果说,杨墨这个二世祖杀人放火他还信,可是,杨墨居然说要种地,打死他都不敢相信。
这…是一个二世祖应该干的事情吗?
说着,他抱着杨墨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哭你妹啊,我还没死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不是的少爷。”
“那你瞎哭什么?”
“少爷,您是不是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还是您有什么心事,不妨对我说,您可千万不要这样呵责自己。”
他被郝建问得哑口无言。
敢情,他杀人放火是正常的,他埋头种地反而是不正常的,这个家伙的脑回路,果然奇特。
“你懂什么,劳动最光荣,要是世上无人劳动了,谁给你吃喝?”
他一脚将郝建踢飞在地。
……
在杨墨的再三坚持下,这场闹剧才得以继续。
此时,天空下起了一场小雨,天气也变得凉爽了许多。
杨墨可不管这些,他忙完了这一切,这才气喘吁吁的放下锄头。
他现在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体力跟不上这么大强度的劳动。
虽然很累,但他却越异常的快乐,穿越过来,总算是做了一件称心如意的事情。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所以说,人要知足常乐。
他现在确实挺快乐的,小米椒,香葱,大蒜,生姜都已经播种完毕,只有时间一到,就可以收成,到时候,他就不用像现在这般苦憋了。
将锄头还给郝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泪水,这种轻松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不知道!”
他毫无目的的闲逛着,他穿越过来之后,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呢,这回,定要补偿回来。
杨府确实大,他逛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把杨府给逛完。
突然,后院当中传来一阵琴声,他也被这股琴声给深深吸引住。
琴声低落,充满着一股绵长的忧伤,他虽然不懂琴,但从琴声当中,也听出了弹琴之人那种思念之情。
他正想要踏入后院当中,却在这时,郝建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少爷,这里去不得啊。”
“什么去不得,整座杨府都是我的,怎么就去不得了,难道里面有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