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C市啤酒厂易主,由于蛀虫太多,再加上那些年法律的不全面,那些经销商也有很一部分就等于是现在的老赖,开着桑塔纳,住着小楼房,就是不结账。厂里财务清收人员去收账也都是空着手回来。
厂里内部也是有很大一部分的蛀虫,好比如一个看仓库的,都经常让自己亲戚拉着板车直接去仓库拉啤酒,自己开个票就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听我妈说,财务部收钱的更狠,以前可没有点钞机,全靠手。以前的桌子都是木板拼接的,80.90这一辈的应该都知道,跟我们读书的课桌差不多,经常会木板于木板连接处会有个缝,别人结货款的一次都是几万几万的。一万一捆,全靠手数,数完了不是要把钱整理一下吗,就是把钱整理好然后双手拿着钱两边在桌子上敲一敲再捆起来。正常操作是这样。
但是这些出纳却是敲了以后还要再数一遍,因为再数一次会少一两张,为什么呢,因为桌子上有个缝啊,他们那些钱敲一敲时在缝上面敲,敲一次少一两张。来结账的那些人往往都是认为自己数错了,然后拿钱补进去。
那时候工人的工资一个月都才四五百,而他们就一个结款日就能搞一两千。而那些有权的人更是猖狂。就拿调度科的来说,逢年过节职工没送礼的,见面没发烟的。他们就不给那个职工安排工作,让他天天休息。职权更大一点的可想而知。
97年香港回归的第二个月啤酒厂宣布破产,收购方是X市的金泉啤酒厂,厂里所有职工,领导就都面临一个选择,继续履行与夏日啤酒厂的劳务合同,合同转至金泉啤酒厂。或者继夏日啤酒厂工龄之后到退休的年限直接买断,终止合同。因为买断后那些还差十来年退休的人可以补两到三万不等,所以绝大一部分人选择买断。而眼光远一点的人都选择继续履行合同。
啤酒厂易主以后绝大部分蛀虫也被剔除强行买断。我们家呢,我妈主动买断,因为我们也大了该有个人在家好好管着我们了。我爹却被挽留继续任职。因为我爹那个人,他贪权,不贪钱,为人很是正直,记得有年过年,下面一个主任送礼,我爹喝了点酒把他带来的东西扔出去了。我爹当兵出来的,上过战场,脾气火爆为人刚正,就是爱个面子,爱权利。他当厂长那些年也结交了很多官场上的朋友。他一起的战友也有很多分配到我们市里政府机关等单位。
啤酒厂易主后的第二年,在市中心买了块地,建了一个小区,城西花园。厂职工花两三万就可以买一套两室两厅。给我家却是直接给了一套三室两厅装修好了的房。
城西花园,在市中心城西。城西也算是当时市里最繁华的地方。占地大概四千多个平方,职工福利房在最后一排,三栋7层楼的两室两厅,每层两户。和一栋4层的三室两厅,每层两户。外面还有8栋商品房。小区出门是一条副食批发街,出去就是西湖菜市场和西湖公园,影剧院以及当时市里最高的一栋商业楼。不过西湖公园再后来就拆除了,建了三国商业城和一个大型停车场。
院子里大部分人家都搬去城里了,我们那一批小伙伴也转学了,那时也才小学5年级。我们就读于市二小,才转学过去显得是草鱼放进金鱼缸,到处都是花花世界,因为放学后的娱乐项目不是抓青蛙,摸田螺和玩啤酒了,而是游戏厅取代了所有娱乐。一下子就迷进去了。吃早点的钱无论如何都要留一块钱去玩游戏机。
拳皇97,恐龙快打,电精,雷电,惩罚者,都是记忆犹新当时风靡一时的各大游戏厅主要游戏机。苹果机则是我们剩最后一个币的时候投进去赌一把芒果。
时光匆匆,小升初,成绩好一点的分到一中。除了一中和四中,其他三所中学一般都是哪个离家近就读哪所中学。那时候流传着一句初中生都知道的俏皮话(一中的浪子,二中的流子,三中的痞子,四中的才子,五中的疯子)
冥冥中似乎就把五所中学里面的学生大致分类好了,有传言必定也非空穴来风。我们这几所中学的也基本对号入座。
读一中的一般是家里比较殷实的人家。二中也确实是混混多,三中就是学费较低,学校我不是很大。四中就都是尖子生才能去,五中是在最偏远的地方,接受的大部分是农村的孩子,也许是比较野蛮的小孩子比较多,所以才叫疯子吧。
我们小升初时,我爹是想让我们哥俩都去一中,但是我家只分得了一个名额,我哥读书比我强很多就让他去读一中了,而我就去了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