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妘兮迟疑了会,还是决定和叶逸风说实话。
欺骗和不听话比起来,还是欺骗的严重性更深!
而且她已经决定和叶逸风远走高飞了,理当彼此坦诚相待嘛!
“我去了趟宸王府,”画妘兮急忙一口气把话说完,“我欠他人情想直接还完,所以我想去给他的腿开个药方,就这些没别的!”
叶逸风脸色陡然一变,质问道:“你要给他治腿?”
“昂,”画妘兮赶忙握住叶逸风的手,“逸风你别生气,我最近回想,觉得之前的确欠他不少,咱们就要走了,我想了无遗憾……”
叶逸风细长如柳的眉紧紧皱起,不可置信地望着画妘兮,仿佛她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女人。
画妘兮,居然想为夜溪宸治好双腿!
残废的夜溪宸尚且野心勃勃,那健全的夜溪宸,岂不是他未来强劲的敌人!
而且画妘兮居然……
“你在画府关着的这些日子,在回想你们相处的日子?”叶逸风倒退两步,失望地看着画妘兮。
画妘兮这才惊觉自己的话里误会太多了,连忙辩解道:“不是……我只是习惯回想总结,就算是画皖希我也会回想的,不是因为想他!”
“那你治他的腿了吗?”叶逸风话语中倾泻出了丝丝怒意。
从前的画妘兮聪明,也够清醒,才配得上他这样的人。
可想不到,现在画妘兮竟然对夜溪宸一而再再而三地温柔了起来!
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绝对是个祸患!
叶逸风心里,对于画妘兮地位的衡量在飞速降低,他已经可以预见到,留画妘兮在身边,终有一日会变成祸患!
画妘兮有些不明白这忽然而来的一句话发问是什么意思,毕竟她去宸王府,就是为了给夜溪宸治腿啊?
“还没有,”画妘兮心里埋着别扭,“我没见到他,时间又不多,我就出来了。”
叶逸风双眼微红,控制不住地冷笑了一声:“没见到?宸王在关禁闭,你是没找到他所以没治,还是觉得意犹未尽,想再多去几次?”
“你这是什么意思?”画妘兮睁大了双眸。
叶逸风侧身抹了把脸,又捏着拳头软了些许声音:“对不起,妘兮,你知道我多喜欢你,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几次去见前夫而不心生嫉妒,我是因为爱你……”
“别说了,”画妘兮主动拉起了叶逸风的手,“我知道那些话不是你的真心之言。”
看着面前毫不怀疑他的女人,叶逸风试探着逼问道:“妘兮,别再管宸王的事了,好吗?”
“就是开张药方的事,”画妘兮急的就要抬手起誓,“我对他真的没别的感情,你这么好,又这么帅,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那如果我连你再多见他一面都不愿意呢?”叶逸风曲意隐忍道,他知道画妘兮的医术有多精妙,绝对不能让夜溪宸站起来!
画妘兮顿了顿,询问道:“逸风,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不让我和他有接触?”
他们之间情投意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在一起,也做过许多惊险的事,更别提被大皇子派兵追杀时那过命的交情了。
叶逸风绝对不会怀疑他本身的魅力,更不会怀疑他们的感情才是啊!
画妘兮真的不理解,她去见夜溪宸,又不是半夜间的孤男寡女的私会,大不了把夜溪宸叫来十皇子府见面嘛!
“我就是不愿意看他和你有接触,”叶逸风拿捏着画妘兮的心思,“他是你前夫,我嫉妒,我容忍不了。”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画妘兮晃着叶逸风的胳膊,“我带你一去去,好不好?”
叶逸风拒绝得雷厉风行:“不行!”
大得近乎吼叫的命令,让画妘兮一愣。
从前叶逸风喜欢她,而她又摆脱不了宸王妃身份的时候,也没见叶逸风多么肝肠寸断啊!
“逸风,”画妘兮勉强压下脾气,“和我说实话好吗,你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嫉妒了?”
“我嫉妒?”叶逸风根根掰开画妘兮的手指,“你口口声声说对他无意,可你们分明有夫妻之实!还有你那个掉了的孩子……你承不承认是在骗我!”
画妘兮呆愣在当场,心底一片冰凉。
她痴痴望着面前俊美儒雅的面容变得狰狞不已,真切地怀疑自己是在做噩梦。
她的确和夜溪宸有过,是没错,可那不是她自愿的,她被下了药。
而那个孩子,则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是夜溪宸使的手段。
更别提什么掉了的孩子了……根本没存在过,何谈掉了呢!
“你不信我?”画妘兮苦苦看着叶逸风,心撕裂般地疼,“我当初对你说不出口,是怕你误会,后来也向你解释过了,我是中了药。”
“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能舍弃,妘兮,你让我怎么再信你?”叶逸风深深望着她,“我真的很爱你,可你实在和别的女子不同,我不敢所有事情都信任你!”
画妘兮险些支撑不住身体:“所以……我要去还夜溪宸的人情,在你看来就是对他有别的想法?”
叶逸风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庞,“妘兮,咱们就不去这一次,不行吗?你想,若是宸王他的腿好了,他能放过我们吗?”
“为什么他不会放过我们?”画妘兮问道,“他和你我无怨无仇。”
“妘兮,你想想当初的大皇子,”叶逸风激动道,“你这么貌美,哪个拥有过你的男人会愿意放开你?哪个正常男人不觊觎你?他的腿若好了,就更有争抢的决心了!将来如果……”
一些若隐若现的猜想在画妘兮脑中忽然炸开。
“你是想说,将来夜溪宸一旦登位?”画妘兮露出个难以言喻的笑容,“叶逸风,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不是一贯身居朝堂中,人在山野间的吗?”
叶逸风气道:“妘兮,我不争,不代表我傻!我若是傻,早被这些豺狼虎豹撕得粉身碎骨了!”
可一个不争不问的人,怎么会知道夜溪宸的野心呢?
更何况,夜溪宸现在已经被皇帝明着厌弃了!
画妘兮回想起秋枚屡次说过的话,古怪地一笑:“叶逸风,她说得真没错……是我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