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日一切都好好的,可云戊汜水接二连三的说错话,惹得伏梦不快,还叫伏梦难得的发火训斥了众人一番,便是再好的心情,到现在也已经毁坏殆尽了,虽然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极好,但看得出来大家脸上的笑意都淡去了。
伏梦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她早在发火训斥众人之前,就已经料到了这个局面。可是她又不得不发声训斥他们一番。眼前的这四个人是现下她最能信任最能依靠的手下,她当然要时时敲打他们,免得他们出什么乱子。
时间过得飞快,来吃午膳的人渐渐地都散了,但却有一桌客人不愿意离开。那桌客人是三个男子,从衣裳来看,便知道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为首那个穿的是深褐色的官袍,想来是官职不小的人物。
那深褐色官袍的男子正在与刘掌柜争论,“我说了,我就是要见一见霜白姑娘,这霜白姑娘小曲儿唱的好听,爷我听了高兴,想见一见霜白姑娘给她一些赏钱,有何不可?我劝掌柜的你做事要懂得变通,不要这样死板。”
刘掌柜是早就得了伏梦的吩咐的,伏梦早就说过,霜白姑娘只是在醉仙楼里唱曲儿,是不露面的,不管是什么客人,霜白姑娘都是不见的。
“这位官爷,咱们醉仙楼里唱曲儿的姑娘,就是不露面的,爷若是想要赏赐霜白姑娘,只管将赏钱交给小的,让小的交给霜白姑娘就是了。”刘掌柜给这位穿着深褐色官袍的男子解释道,脸上的笑容颇为客气。
跟在这男子身后的蓝衣男子不愿意了,上前一步颇为趾高气扬的开口了,“刘掌柜,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可是如今的光禄寺卿旬矢旬大人,你乖乖的将霜白姑娘请出来,对霜白姑娘,对你,都好。”
见这蓝衣男子报上名号,刘掌柜马上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对着旬矢行礼,“原来是光禄寺卿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大人光临醉仙楼,是我们醉仙楼的福气,还望大人以后多多光临。”
旬矢最厌烦的就是别人对他这幅讨好的模样,当即厌烦的挥了挥手,“别给我来这些有的没的,也少奉承我几句,我说了,我想见一见霜白姑娘,你把霜白姑娘请出来就是了,在这儿和我废什么话呢!”
“旬大人,小的也不是有意与您为难,只是这醉仙楼,小的就是个管事儿的,听人差遣罢了,这醉仙楼有醉仙楼的规矩,小的总不能违反了东家定的规矩吧。”刘掌柜为难的笑着,似乎是希望旬矢能够体谅他。
但旬矢哪里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呢?听了刘掌柜这话,气得吹鼻子瞪眼的,“天大的笑话!你小小一个醉仙楼,还有能管得住爷的规矩?你们东家是哪一位?我倒是要看看,他到了我的面前,还敢不敢与我讲什么规矩。”
“恐怕是要让旬大人失望了,小女子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合在人前见面,所以无法站在旬大人面前了,只是有一点是确定的,霜白姑娘,是绝对不会出来见客的。”一道亮丽的女声从二楼传出,说话的正是伏梦。
这会子店里的客人都已经散了,在旬矢看来,这店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人与刘掌柜和小厮们了,着实没有想到这二楼竟然还有人待着,所以在听到伏梦声音的那一刻,还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之后,旬矢将信将疑的看向了刘掌柜,“在二楼说话的那个女的,就是你们的东家?”
见刘掌柜点了点头,旬矢转身便想往二楼上去,刘掌柜大惊失色,奋力将人拦下,“爷,爷,这位爷,我们东家身份确实特殊,您冲撞不得呀!若是您上去了,对您自身定然是有极大的危害呀。”
对于刘掌柜的说辞,旬矢却显得十分的不屑,“一个开酒馆的女子罢了,能有什么身份?我看,这霜白肯定也和你们东家待在一块呢!我就是要上去看看,到底是谁定下了这么多碍事儿的规矩!”
在二楼的云戊云逸听到那旬矢说的话之后,早就已经在门口做好的准备,绝对不会让旬矢有机会看到伏梦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跟在旬矢身后的蓝衣男子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在旬矢的耳边轻语,“大人,这地界租金实在是昂贵的很,这醉仙楼在不到一月的时间里盘下店面准备好一切开张,想必财力雄厚,这背后之人,说不定真的很不寻常。”
这蓝衣男子本就是旬矢的幕僚,他的话,旬矢一向是听得进去的,现在见这蓝衣男子都这样说了,旬矢便也将信将疑的停下了要继续往上冲的架势,可算是让刘掌柜松了一口气。二楼的云戊云逸见了,也放下了手中的宝剑。
伏梦一直都从撩开的帘子里观察着楼下发生的一切,见这旬矢放弃了,这才开口说话,“小女子确实是不方便见旬大人,不过小女子定下的规矩今日坏了旬大人的兴致,也确实是小女子的不是,既然如此,那今日的饭钱,就免了吧。”
方才好不容易安稳了些的旬矢,听了这话又跳脚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本大爷吗?你这饭钱才几两银子?难道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不成?我且告诉你,本官日进斗金!不稀罕你免得这几个银子!”
见旬矢越说越失态了,蓝衣男子面色严肃的拉了拉旬矢的衣袖,旬矢方才也是气急了,现在得了蓝衣男子的提醒,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刻就闭上了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下去了。
可旬矢说的这话还是让身在二楼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云戊和云逸在听到他说自己日进斗金的时候,脸色皆是一沉,再看向一楼的旬矢的时候,那冷漠的表情已然像是看一个死人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