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牡丹苑。
陆惠英确定了自己能够参加元宵宫宴的消息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势必要找出能够将自己打扮的艳压群芳的东西。她禁着足,自然是不能出府去为自己置办新的首饰和衣裳。
“小姐,您这是作甚?”碧桃看她这般模样,便是紧皱着眉头地问道。
“自然是寻一些物件,待元宵宫宴那日一定要艳压群芳,定不能辜负了姐姐给我求来的这次机会。”陆惠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异常坚毅地说道。
碧桃却是上前去将她拉到了桌前坐下:“小姐,我们出不去,自然是有人能够出得去的。”
这话,陆惠英就有些不大明白了,如今的她刚刚得罪了姜柔,而往日里又没少欺负宁沛白,这相府里还能有谁会去替她跑腿?难不成要去求蔡青寒和伏梦?
如此想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蔡青寒性子冷,这相府里各个夫人的争风吃醋她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懒得管理罢了。想来自己在这个时候去求她,也是无济于事的。那伏梦,自己可是让洗绿剪坏了她为皇后娘娘制作的衣裳的,哪有自己去求自己死对头的理儿?
可偏偏,碧桃所生出来的心思就是这种。
体会到了碧桃的眼神之后,陆惠英拼命的摇头拒绝这一个提议:“我傻疯不成?去做那等子让他人看我笑话的事。再者,就算我真的傻疯了,那伏梦也未必会帮我!我不去,说什么我也不去!”
碧桃似乎一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一直笑眯眯的看着陆惠英,等到她完全冷静了下来,碧桃才悠悠地开口道:“小姐,这面子固然重要,但也没有比挽回相爷的心更重要不是?”
还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伏梦之所以能够得到万寻的如此宠爱,不正是她将万寻的心牢牢地抓在手里吗?
自己如今去找伏梦,一来是去赔罪,二来还能够这次机会让伏梦帮帮她,三来还可以让万寻知道自己是在诚心实意的悔过,让他对自己生出一些好感来。四来,让姜柔摸不准自己的心思,那姜柔在彻底分清自己是敌是友之前,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妙哉妙哉,一举四得!何乐而不为呢?
是以,陆惠英又一次的翻箱倒柜。将自己从前珍藏的不少稀罕玩意儿翻出来,挑选了送给伏梦做赔罪礼。
翌日,陆惠英派出去的小厮回来禀报说万寻的轿子才刚刚停在相府门口,一转眼的功夫,万寻就进了玉簪苑。
如此,正是好时机!
碧桃已经给陆惠英拎好了东西,只待陆惠英梳妆打扮完,她们就出发去玉簪苑。可碧桃却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陆惠英的身影。
难不成这陆惠英临时反悔,觉得丢了自己的脸面,又不想去了?
正是碧桃寻思之际,不远处便出现了陆惠英的身影。只不过,她这一身的打扮倒是出乎了碧桃的意料。
素来爱美的陆惠英此刻头上竟是没有戴着任何一样首饰,等她再走近一些,碧桃便是看的更加清楚了,这……
陆惠英不带任何的一件首饰也就罢了,怎的还脸上一点粉黛也不施,最主要的是,她的身上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竹条子挂着,叫人看着好生狼狈。
碧桃连忙迎上去:“小姐,您这是作甚?以这副容貌去见相爷,未免太不体面了些。”她紧皱着眉头,对陆惠英的此番举动并不赞同。
然而,瞧见她这副样子,陆惠英却是勾了勾嘴角,心想着,既然碧桃看到自己这副样子,都会觉得不堪入目,那么她要去玉簪苑请罪,也就成功了一半了。
“小姐!您到底有没有听到我与您说什么?”碧桃拉低了声音。
“难得你也有糊涂的时候,我这般做,自然是为了增加伏梦和相爷原谅我的几率了。”陆惠英道。
但碧桃的脑回路还是没有转过弯来。
“你应当听过负荆请罪一词的。”
陆惠英只不过是稍稍的点拨了一下,碧桃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小姐此举妙哉!都怪奴婢一时愚钝,竟是没有瞧出来。不过相爷谋略过人,定然能够一眼就看出来您这是负荆请罪。”
玉簪苑里头,伏梦刚刚和万寻坐下来,不过吃了一口榛子糕的功夫,汜水就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万寻正品着伏梦刚刚为他斟的茶,并未看不到汜水的异样。可伏梦不同,她在汜水入门的时候就察觉了。
于是,她便借口要去给万寻拿另外的茶叶泡给他喝起身走向了储物室,且用眼神示意了汜水跟着她来。
伏梦体贴苑里的丫鬟小厮,能自己做的事情,她一般不让丫鬟小厮们插手。对此,万寻是知道的,也就没多去想她们二人之间会有什么猫腻。
储物室里,伏梦微微皱着眉心问汜水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叫她如此失措。
“奴婢方才在苑子口走了一遭,瞧见有两个人正往咱们苑子里来。奴婢瞧着那丫鬟眼生,便是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可不想竟是四夫人和她娘家里的丫鬟。那四夫人说要见您和相爷。可四夫人明明还在禁足,奴婢不敢擅作主张将她们二人放进来,便是急急来报。”汜水说完后感觉心中松了一口气。
闻言,伏梦的眉心折得更紧了。这个时候,陆惠英来玉簪苑是想要做什么?
“还有,四夫人今日的打扮也颇叫奴婢吃惊,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汜水补充说道。
伏梦不禁咬紧了嘴唇,她实在想不出来,陆惠英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片刻之后,伏梦才舒展了眉头:“罢了罢了,让她们二人进来便可,至于她们二人想要做些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今日相爷还在苑子里,料她们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汜水便是小跑着去将陆惠英和碧桃请进苑里。
伏梦则是回到了万寻的身边,一脸歉意地给他重新斟茶,毕竟自己将他晾在这里的时间也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