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寒相信,万寻是一定能够为伏梦做到如她所言的。
是以,从万寻彻彻底底的酒醒之后,便是再一次去了玉簪苑。他下定了决心虔诚地与伏梦道歉,可伏梦似乎并没有为那一日自己的动怒而有任何的异样。
于是,万寻到嘴边的话最终是被他咽了回去。
可伏梦又如何不知道万寻的来意,便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哪怕是再一次地会让万寻动怒,她也是在所不惜的。
伏梦所要强调的仍然是那一点,她知晓万寻所做之事是为了自己好。可伏梦自己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她希望万寻能够多尊重她一些。她并非是温室里的花朵,也更不是万寻圈养在鸟笼中的金丝雀。
万寻未曾说话,只是默默的点头应承,而与此同时,他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这女人啊,果然还是女人懂女人。蔡青寒说与他听的,果真都是伏梦的心思。
因此,梗在伏梦与万寻之间的结便是解开了。而整个相府里的氛围都有所缓解。而今,相府人人都知道伏梦实打实地是万寻的心头肉,只要伏梦好,整个相府都是好的。
是以,这相府里有许多“审时度势”的人就开始为自己铺设新的道路。有人想要巴结玉簪苑里的青尤和汜水,有人三番五次地拜托万管家将其调遣到玉簪苑,有人寻些新鲜物件来献给伏梦。
就连外头听到风声的官家贵人都纷纷让自家的妻女以探望病人为由而来巴结或是讨好伏梦。
总之这玉簪苑门庭若市,好不热闹。为此,万寻已经明里暗里的对许多人黑了脸。但最终却无济于事。
相比于玉簪苑,相府里的其他几个苑子可是要冷清许多。其中,倚梅苑和牡丹苑是最为冷清的。毕竟蔡青寒和伏梦相处甚好,那明昭苑自然也是要热闹上些,宁沛白与伏梦相处的也算融洽,她那苑子也经常是欢声笑语的。
陆惠英已经因为此事而连续好多日不开心了,牡丹苑里的小厨房做上来的饭菜通通都被她打碎在地,就在方才,碧桃才命人把地上收拾干净。
“夫人,您消消气,莫要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那样可是太不值当了。依奴婢看,别的苑子热闹又如何?那是闹得叫人耳根子不得清静。咱们这样也挺好,况且,冷着的苑子也不只是咱们这一处。”
近日荣升为牡丹苑一等丫鬟的巧心笑着劝慰道,她想要以此来让陆惠英的心情好些。
可谁知,陆惠英在听了她的话之后,毫不犹豫的将手边的茶杯摔碎在地,且大声吼着巧心:“瞧你说的什么话?如今还有哪个苑子冷清着?不就是只有倚梅苑?难道你是成心诅咒我要和姜柔那个女人一样的下场?你来到我的身边究竟是何居心?又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巧心害怕极了眼前陆惠英的这副模样,于是连忙跪下来朝陆惠英叩响头:“夫人冤枉啊,奴婢视夫人为主子,又怎么会生出那等人神共愤的心思?奴婢只盼着夫人好好的。还望夫人明察。”说着,巧心便是使劲地磕着头,力道之大,态度之恳切不到一会儿,巧心的额头就渗出了血丝。
若不是碧桃跑进来为巧心求饶,只怕巧心今日磕死在这屋子里,陆惠英也不会在乎。
等这屋子里只剩下陆惠英和碧桃之后,碧桃挨进陆惠英劝说道:“小姐,如今是关键的时刻,您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耍性子了,需要在这相府里生存下去,您要笼络的人心可不仅仅是相爷,还有这府中的上下人等。”
“碧桃你什么意思?”相比于其他丫鬟,陆惠英还是比较看重碧桃的,她说的话,陆惠英怎么也会听上几分。
见陆惠英有要听劝的意思,碧桃讲话便是又柔和了几分:“小姐,奴婢知道,这些时日您受委屈了,可您别忘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这相府看着还是相对于比较平静和安全,可您细想一下,相爷会真的放过伤害五夫人的人吗?”
听到这里,陆惠英浑身都抖了一个激灵,她知自己性子嚣张跋扈,但有想让人死的念头却是只生过两次。
不过那人没死成,陆惠英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丝庆幸。
可是这一次,伏梦掉落莲池,究竟是她自己不小心,还是他人人为的,陆惠英打听不出来。但是陆惠英觉得,无论是伏梦自己不小心还是人为的,这都应该是老天爷给她的一个教训。
然而,碧桃却是要打破她这一幻想,只听碧桃分析道:“小姐,诚如您所想,不论这五夫人此次跌进莲池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都是老天爷给她的一个惩罚,可这仅仅是咱们自己的看法。那相爷会如何想?”
碧桃略微停顿,她都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陆惠英,希望她能够有所醒悟,认清眼前的局势。
可陆惠英一听到碧桃提起万寻,她先前的跋扈和狠绝就立刻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地完完全全地褪去,只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会想,先前让五夫人中毒的人仍然不罢休,一心要置五夫人于死地。这会触犯了相爷的逆鳞,相爷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都要追查出凶手。”碧桃替陆惠英说出了她未曾回答的话。
听此,陆惠英真的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接着她一把就抓住了碧桃的手,略微慌张的问道:“那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无论如何是都不能让相爷发现那件事的真凶的。”
“小姐,你莫要慌,如今那件事的嫌疑人已经被禁足,如今我们需要做的便是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莫要自乱阵脚让相爷抓住把柄。而且自古男人都不喜欢善妒的女人,牡丹苑这些时日是冷清了些,可小姐应当想想法子让它不再冷清下去,而非在自己的屋里对着忠心于自己的丫鬟撒气才是。”
碧桃话音落后,陆惠英便是渐渐的松开了她的手,点点头应承碧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