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伏梦却是摇了摇头:“相爷,妾身要说的并非是对她们的处决。”
“不是处决那是什么?”万寻一脸疑惑地看着伏梦问道。
只见伏梦将身子拗了与万寻面对面地望着,尔后伏梦淡淡地说道:“既然她们二人跪了妾身,少不得需要妾身说上几句话。”
万寻颔首,示意伏梦继续说下去。
“相爷确实连续好些时候都在这玉簪苑呆着,是妾身的福分也是相爷抬爱。方才这个名为巧心的丫头求妾身让相爷去看看四夫人。妾身觉得这话说得好生奇怪。”
“奇怪之处在于,第一,相爷并非是妾身的附属,相爷想要去任何地方实在无需得到妾身的首肯。第二,妾身并非是什么恃宠而骄之人,也并非想要霸占着相爷不让其自由!第三,妾身与四夫人并无恩怨,求这个词用来对妾身说,委实太沉重了些。”
这……
跪着的碧桃和巧心一时间无法应对伏梦的言辞,除了开口反复的重复她们二人绝非有这些意思,只是关心则乱,于她们二人而言,陆惠英就是她们的天罢了。
闻言,伏梦又看向了万寻:“既是如此,妾身觉着相爷还是去看看四夫人的好,若是让四夫人出了事,那相爷可是要害得这些忠心于她的这些个丫鬟小厮们都无处安身了。”
听此,碧桃不自觉地变得咽口水,倒不是她觉得刚才向伏梦求饶而感到口干舌燥,而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伏梦竟然是这般的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瞧瞧眼前的局势,自打万寻同意伏梦发言之后,她虽然没有说过一句陆惠英的不是,但方方面面都在提醒着万寻,此事其实全是陆惠英的不是。
碧桃从被陆贵妃送进相府的那一刻起,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待在牡丹苑里陪着陆惠英。与伏梦正面交锋这还是头一次。果然还是她自己低估了伏梦的能耐。
眼珠子一转,碧桃便是萌生了别的想法,于是便是朝着伏梦和万寻行了大礼,带着哭腔的说道:“奴婢与巧心都是心系四夫人之人,并非有意冒犯五夫人和相爷,既然五夫人对奴婢与巧心所说的话心生歧义,那奴婢便只能以死明志,奴婢绝无丝毫要陷五夫人于不堪境地的念头。”
话音未落,碧桃便是猛的起身,卯足了劲的朝着桌角撞过去。而在场的人没有谁料到碧桃竟然会有如此动作。自然而然的,碧桃便是真的撞在了那桌角上,光洁的额头很快就有血水淌下。
见此,巧心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她不敢置信,连跪带爬地来到碧桃的身边,手颤颤巍巍的摸了摸碧桃带着血的脸颊,低声地喊着:“碧桃姐姐,巧心胆儿小,你别吓唬巧心,若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巧心可怎么向四夫人交待呀?”
青尤哪里见过碧桃这等子如此有血性的举动,当时就傻愣在了原地,等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想着让外室的小厮进来帮忙,可别让这血光让伏梦的运道遭了殃才是。
可让青尤意想不到的是,身边的汜水一把就拉住了她,且用极小的幅度朝着她摇头。
青尤还未问出一句汜水姐姐你这是作甚?汜水便是加重了握住青尤手腕的力量,使劲的朝着她眨眼。如此,青尤便是知晓越是在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轻举妄动。
而在这个时候,原本应该昏迷过去的碧桃却是迷离着眼神看向伏梦,费了好大的劲才一字一顿地开口说话,但所有人都无需去听清她说些什么,定然是向伏梦求饶的话不假。
荒唐,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万寻见这又是血又是泪的,本来自己与伏梦正吃着一顿和和美美的午膳的,可偏偏这个什么巧心的和碧桃竟来此做如此让人扫兴的事。
但倘若光是扫兴也就罢了,可偏偏碧桃还让也在养病中的伏梦见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光是做了这一件事,这碧桃便是撞上千次地桌角也不足以平息万寻心中的怒火。
然而,万寻此刻却不能这么做,他前些日子才和伏梦做了约定,在为以为彼此好为目的之前应当让对方知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这是其一不能再此刻惩罚碧桃的缘由,其二,他若是当真如此做了,只怕无需牡丹苑的人出去宣传,这外头的人就自当认为伏梦乃是一个实打实的坏女人,恃宠而骄,竟是唆使相爷草芥人命。
“巧心,你快些带碧桃下去找大夫医治,四夫人那里本相自会在得空之时过去探望。”万寻敛着怒气,冷着声音对巧心说道。
闻言,碧桃感激地看向了万寻,虽然万寻此刻的脸上写满了不快,但终究碧桃还是挣扎着又给万寻和伏梦磕头谢恩。
待巧心带着碧桃离开,汜水和青尤带人将屋子收拾干净,又最终只剩下伏梦和万寻时,伏梦才走近万寻的身边,温柔地道:“方才妾身并不怪相爷所做的决定,这四夫人,相爷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瞧瞧才是。”
然而,让伏梦意外的是万寻对于自己的温声细语似乎并不打算予以理会。反而是生气地别过脸去。
如此,伏梦便是蹙了蹙眉头,心道,这万寻还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叫人看不透彻。自己又不曾惹得他不高兴,怎的像是自己欠了他许多银子似的。
归根结底,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不都还是万寻的错!为了帮秦景制衡朝堂,为了所谓的名誉地位便是可以如此随随便便的娶女子入府。
这古人云,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相府如此多的夫人,仅仅是今日这台就已经足够精彩了,还不知道这以后会如何变着花样地上演呢!
这番细想,伏梦也不打算去哄万寻了,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且只拿起了一个茶杯,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起来。
背对着伏梦的万寻听到了倒茶的声音,以为伏梦是要打算与自己说道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