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斯家族面领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当然,这个危机并不是来自于外界对其经济地位或者内部家族成员的矛盾,而是作为亚历克斯家族的传承象征,一个来自古代中国的玉镯被人偷走了。虽说保险方愿意赔付大量的保险金,但由于玉镯是亚历克斯家族的荣誉象征,不是金钱能够衡的。很多商业上的劲敌,可都因此看着家族的笑话。
试问,对于一个传承已久的贵族来说,还有什么比家族荣誉更为重要。
亚历克斯的族长陷在鹅绒的沙发里,家族的荣耀象征丢失,让他倍感自责的同时,又让他忍受着家族内部莫大的压力。玉镯也是家训之一,家训第一条——玉镯不可失,失则亚历克斯不复在。而现任族长的他,却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将那么重要的玉镯丢失,惹得现在整个家族为其他那些老派家族耻笑。
房门被叩响,“先生,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老管家威尔斯,兢兢业业一辈子,算是族长的至交好友。家族玉镯丢失,威尔斯是他唯一一个愿意主动沟通这件事情的人。
“威尔斯吗?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正是白发苍苍的威尔斯。他看着自己的主人正颓靡地窝在椅子中,十分期望自己带来的这个消息,能将他从失落的情绪中拉回来。
“先生,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似乎是和玉镯有关。”
有如三九寒风,让人精神为之一阵。老亚历克斯从椅子上做起来,无不激动的说,“快,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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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料理对于食材的选取本就考究,更何况劳伦斯选择的这家餐厅,是经历过数百年考验的星级餐厅。无论是对金贵的食材还是廉价的食材,餐厅总愿意让每一道工序都做到尽善尽美。
符合法国人味蕾挑剔,注重原汁原味的菜品,不多加一丁点辅助佐料,即使需要酱料,也是用新鲜的食材拧榨。比如这顿料理,新鲜的番茄碾榨成酱,只加少许粗盐的骨汤,三成熟的牛排,七成熟的羊肉,以及扮成沙拉的新鲜蔬菜。更为考究的是,食材的登场顺序要严格遵循餐厅的定制。
先是开胃的冷盘菜,是为王虎子最厌恶的西蓝花。
接着是清淡香浓的骨汤,以及稍作处理的雪花鱼肉。
之后的是略微加热的肉类,最后是甜点,以及一杯上好的麝香咖啡。
“介是嘛玩意?介尼玛是人吃的吗?”好在这家餐厅对于贵宾有独立的用餐场所,王虎子的大大咧咧,并不会影响到其他人。“si父不丝我suo,介尼玛的肝儿能介样吃吗,介得爆炒啊。还有介骨头汤,八角都没放,介不就是喝水嘛?”
董梓雨的父母是生意人,偶尔客户需求,也会接触西餐,所以对于这种颇考究的食物,她是可以接受的。贾不伪则由于味觉消失,对于食物的新鲜度也罢,火候掌握也好,根本尝不出所以然来,只知道配合着吃就对了。
劳伦斯拿起方巾,笑着擦了擦嘴唇。
“王先生如果吃不习惯,可以通知后厨一声,让他们重新加工一下。”
王虎子挠了挠脑袋,“介尼玛不是加不加工的事儿,介尼玛他不好吃呀。我想吃爆炒腰花儿,他得能做啊。”
贾不伪看着这个徒弟莽撞抱怨,一边用刀叉切割牛肉,一边解释道,“虎子,你知道这顿饭要花劳伦斯先生多少钱吗?”
“介尼玛都没弄熟,盐也没有,能收多少钱?牛肉多少钱一斤,他奏多少钱呗。”
“劳伦斯先生,麻烦告诉他,他盘子里的这只龙虾需要多少钱。”
老绅士劳伦斯颇有礼貌的点了点头,“这是巴黎龙虾,价格在一千法郎,按照现在的汇率来看,也就是六千元钱。”
王虎子在津门混迹百年,而且最喜欢在底层插科打诨,时间久了,不免也就成了市侩。震惊之余,龙虾钳子他又拿起来嘬了嘬,“多少?介尼玛能zi六千块,那介一桌子菜,不得要是个十万八万?”
劳伦斯点了点头,“正是,这一顿餐品,消费就在七万元。”
一顿饭就是一辆代步的车,王虎子听的双眼发直。
“介尼玛也忒吓人了。”他下意识的把手揣进兜里,可摸了摸,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哎,东西呐?哪去了?”
他站起身来,把身上所有的兜都翻了一个遍,可依旧没有找到。“si父,那玉镯子,是不是搁你那儿那?”
贾不伪放下刀叉,“没有啊。”
王虎子这才一拍额头,一副追悔莫及,“坏了,介尼玛丢了,找不着了。”
——
老管家威尔斯接到别人的消息,一个从事拍卖工作又兼收购来历不明的古董的朋友告诉他,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给他,声称自己手里有一个价值连城的玉镯,想要通过他的手卖出去,所得钱愿意对半分。
古董销赃,行价都是抽三成,可这个家伙竟愿意多让出两成,这就不免让人怀疑这玉镯的来历。是有多大的麻烦,让这人不敢多涉及这趟浑水,以至于把这么大的利润让出去。直到贵族圈子中,亚历克斯家族玉环丢失的消息传开,本来打算替其销赃的负责古董拍卖的友人才反映了过来,原来这个“老鼠”竟然偷到了亚历克斯家族的头上,于如此庞然大物头上动土。
“威尔斯,查清楚那个家伙是什么来历了吗?”
林肯车中,老亚历克斯倚着皮质沙发,面对着威尔斯。
“是个惯偷,他的朋友们说,今天在机场看见了他。不过他现在在哪里没人知道,但是我已经通知警察了,相信这个事情很快就会有一个让您满意的结果。”
“很好。”他拄着手杖,“雪莉这个孩子,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却和我置气离家出走。真不该让她去里昂求学,如果不是这样,这个孩子根本不会遇到那个人,竟然想到违抗家训,作为一个贵族成员,这是这个族人蒙羞。”
汽车来到了巴黎警署前,司机将车缓缓地停下,警署外,负责案件的警官早已在那儿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