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办的葬礼一天就结束了,跟我爷爷下葬的时候一样,因为我本身无亲无故的,以前是和奶奶送走了我的爷爷,现如今是玲玲和我送走了我父母的骸骨。想想,其实心里有很多的酸楚!可是,这都已经过去了,这件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我和玲玲又重新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当中。因为我的老房子实在太过破旧,也架不住玲玲的劝说,我只能住在了玲玲的家里!而且,现在我俩是合法的夫妻!我本来是个爱要面子的人。一个大男人居然要一个女人来照顾,吃人家住人家的!我实在的过意不去。我想了想,把这次的赔偿款三十多万全都给了玲玲。
刚开始玲玲还不要,我就威胁她。她如果不要,那好,从今往后,我住老房子算了!架不住的我威胁,玲玲只好收下,但是她老是说,这是替我保管的,如果需要,就问她要!我也答应了!
我心里很清楚。我已经没有几个月可以活了。也就是说,这个钱,早晚都是她的,一来,弥补我年少对她伤,二来,尽我现在做丈夫的义务!我知道,这点钱,远远不能弥补,但是,我的能力就这些!
很快的,我在老家已经住了一个月了,我有病在身,所以玲玲不怎么让我干活!在这期间,我也疼过几次,而且还有一两次直接晕了过去!把玲玲吓得都哭了,还是她背着我去的医院抢救的!
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我身边没有玲玲,我估计撑不过这个月。有可能自己活活的疼死!最后连个替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也许她是我有生之年最大的幸运,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玲玲突然跟我说,她还有生理期,应该还可以生育,想给我留个孩子,我不同意,理由很简单,我不能那么自私,自己撒手人寰了,还给她留下负担!我坚决不同意!这事也就作罢了!可是玲玲对我的态度开始冷淡!
我也不知道她想的哪一出,她在这件事过去的一个星期后,跟我说,想把我的老房子拆了重新建,这个我必须同意,我想了想,也行,这也算是一种财产!
于是我俩又回到了老房子这里,我们的打算很简单,盖一个两层半的小楼房,不用太大,九十个平方就够!重新盖房子是一件大事,必须清先生看风水,挑门的朝向!
这就得请到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郑阳。郑先生!在我们农村。请人办事,送礼或者吃饭是少不了的!郑阳不抽烟,所以送什么可把我难倒了,索性直接给红包吧。但是,还得在看风水的前一天,得把人家叫家里来吃饭!
于是,玲玲一大早就出去买了一对的菜,而我又主动出门到郑阳家里请人家过来吃饭!我还是半大上午骑着玲玲的电三轮去的,把郑阳带回来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玲玲早就做好了一桌好菜等着我们了!
等我们到了,玲玲给郑阳倒了酒水,而我又又病,不能喝酒,所以陪酒的只能是玲玲!玲玲也不含糊。毕竟是农村里的女人,每天多多少少都会自己喝点小酒啥的。所以,没有一会儿郑阳和玲玲的脸喝的脸红脖子粗的!酒意正浓,玲玲示意我赶紧表示,于是我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一点小意思,您收着。有劳您了!”郑阳接过红包,也没看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乐呵儿的对我说“客气了,老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这么得体!”我在一边也笑呵呵的傻乐,因为我是一个比较不知道交流的人,玲玲看我有点尴尬就把话接了过去“来来来,郑先生,喝,吃菜吃菜!”两个人对着干了一杯,一杯下肚,郑阳唉的一声“这酒,好!自己酿的吧?”玲玲点点头“对,自己酿的,请师傅来家里酿的!老四的手艺!”郑阳笑着说“老四?就是郑老根的儿子?岁数挺大了吧,也有五十多了。我们这一辈人都老了!老了!”我在一旁不知道怎么接话,光顾着看他们俩聊天了,这时候他们聊的差不多了,郑阳看我一直不说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珠子一转,郑阳就咦了一声“三儿,说道老四,你记不记得,郑老根啊?”
我想了想,好像没有印象,我就摇摇头“不是很清楚,这都过去二十几年了,谁还记得啊!”
郑阳摆了摆手“那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就会记得了”我把身子往前凑了凑“你爷爷给人家还钱的事,第二天家都差点被人家拆了!”
我脑子瞬间清醒,醍醐灌顶一般,这件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为了这事,我鼻子都被打流血了!
那是我被告知我爷爷死亡的前五天,那天我像往常一样,从床上起床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很奇怪的事,爷爷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没有什么表情,走路的动作有点僵硬,也是从昨天起,他就没有跟我说过话,架不住上班要迟到,我也就没管。我的工作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天的日子都那么的无聊。很快的一天就过去了,晚上的时候,我都回家了,爷爷还是外出没有回来。我奶奶让我先吃饭,不要等爷爷了,本来我还想再等等,可是架不住肚子实在是太饿了,于是,我就和奶奶一起吃了饭,吃饭的时候我就问奶奶,爷爷去了哪里,奶奶说,去还钱了,可能在人家家里吃饭了吧,其实这个钱我知道的,是我七岁那年。家里的房子倒塌了,爷爷实在没有办法去东家借西家凑的,给盖了一座房子。后来爷爷的日子过得更加辛苦,和奶奶早出晚归的,为了找活干,可能有时候都半夜才回来,这么一干,就干了大半辈子,如今我都二十了,爷爷奶奶还在拼命的干活,奶奶说了,这一笔钱还了,也算是清账了,这么十几年,欠的钱也总算还完了,奶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都快晚上十点了,我才听见奶奶房间的门开了,应该是爷爷回来了,我也就安心的睡觉了,我都快睡着了。我就听奶奶好像在屋子里埋怨“你这个老头子,我不是让你拿这个去的嘛,你怎么,……你怎么……,唉~我可该如何向人家交代啊!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你好好躺着吧!”我心里有点奇怪,难道爷爷拿错东西了被奶奶骂了?可是爷爷真的很奇怪,平时都会和奶奶拌嘴,可是今天没有!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又像往常一样,早起打算去上班,我在刷牙低头刷牙的时候,看见我的眼前多了一双布鞋,很脏,而且这脚应该是男人的鞋。我也不认识,我吐了嘴里的水,擦了擦嘴。抬起头“老根叔,来家里有事?来来来,家里坐!”老根叔没有搭理我,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奔着我家厨房就去了,我自然跟在他身后也去了,一到厨房,老根叔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东西扔在了桌上,我刚开始没有看清。就走上前一看,好家伙,一大把的冥币!而且还是五块钱面值的一大把!
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呢,刚想问我们家又没有死人。这么大清早的。送这个,会不会有点过分啊,这不是咒我们家赶紧死人嘛,这可不行,我得理论理论,还没等我问,老根叔先发制人!
“小老头,你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你也不怕断子绝孙!妈的,我们家死人了怎么。你给我送这个去?你不还钱也就罢了,我也没管你要。你送这么一打冥币就当还债了?你当我三岁还是傻?今天你得把这话和我说清楚了,不然我今天拆了你的家!”
我奶奶刚想上去说,老根叔拦住了“你别说话,让他解释!”我爷爷居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桌上拿起了拿把冥币,就往老根叔的口袋里塞“还你的钱,收好。多了当利息!”老根叔楞了,大概是没想到我爷爷会来这一出,我当时就有点想笑,可是我还是忍住了,只有我奶奶,一个劲的打我爷爷“死老头子,还在开玩笑。你别闹了!”
老根叔从口袋里再把冥币掏出来,拿到眼前看了看,没错了,是冥币啊而不是钞票啊,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把我们家的桌子掀翻了,我看情况不妙,就想上去拦。这一栏不要紧,直接打在了我的鼻子上!鼻血顺着我的鼻子流到了地上!我疼的捂着鼻子,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忙喊“别打了,啊,我真的是!”然后就去拉,这个老根叔真的是牛一样拉都拉不住,我和奶奶两个人都没拉住老根叔,我家的厨房顿时一片狼藉,锅碗瓢盆全部碎了一地!
直到最后,老根叔一拳打在了我爷爷的脸上,我爷爷竟然没有感觉到疼,还是笑呵呵的看着老根叔,老根叔这才清醒了过来,也冷静了下来,拿一下感觉他打到了不该打的东西了,吓得浑身一震,随后整个人呆住了!
片刻以后,老根叔像傻了一般,喊着跑了出去“鬼啊~活见鬼了~”我我想到这里的时候,郑阳打断了我“你别想了,想这么久想到了什么?饭都吃完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来!别送了!我自己回去!”
我也没在意,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想什么,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就想问,郑阳,可是人已经走了!
我飞快的骑着电三轮,我就追了上去,还没有有多远,我就把郑阳追到了,看他喝的醉醺醺的样子,我还是把他送回了家,现在不比以前,虽然车少,但是还是有,要是他出了事情,我有逃不掉的责任!
在路上,我没问郑阳郑阳先问起我了,他借着酒劲,问了我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