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原纪香！”董李茂一字一句的说。
“是日本女……人？”杨荣惊讶的问，他没想到董李茂还认识日本女人：“哪一个？”
“最后边那个。”董李茂回答。
“长得还蛮水灵的，不像是日本人，倒像咱们中国女人。”杨荣赞叹道。
“日本鬼子本来就是咱们中国人的后裔，咱老祖宗恐怕也想不到他的这帮孙子们，现在会干出辱没祖宗的勾当！”董李茂看着松原纪香跟随王宝强夫人走进厢房，从门板后离开。
咚咚的几下敲门声，杨荣问：“谁？”
“是我，宝强。”王宝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杨荣把门打开，王宝强和昨晚那个伙计提着食盒进来。
“董先生，杨荣大哥，饿了吧？早餐时我来过，见两位还在熟睡……”王宝强边说边收拾屋子里的一张四方桌，把手里提的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各式各样的菜肴：“昨晚没能好好给二位接风，今天补上。”
“王掌柜，刚才院子里传来的女人声音，是……”董李茂坐到周边椅子上问。
“哦，是我夫人约了三个官太太来打牌。”王宝强回答。
“三个都是官太太吗？”董李茂心里觉得奇怪，松原纪香何时成了官太太了。
“是啊，三个都是。”王宝强摆放完菜肴，挥手让伙计出去，然后开始斟酒。
“这么说，也有日本军官的太太咯？”董李茂以为松原纪香嫁给了某个日本军官。
“没有日本军官的太太，都是芒市城中显赫人物的姨太太。”王宝强回答。
“那个日本女人是谁的太太？”杨荣插话问了一句，这也是董李茂想弄明白的。
“日本女人？”王宝强一愣，摇摇头说：“哪有日本女人？日本女人才不会嫁给中国人呢，即使再大的军官也不会。”
杨荣朝董李茂看一眼，没再说话了，端起酒杯哧溜一声喝干。
董李茂心事重重，把酒杯放在唇边始终没喝，心里想：‘松原纪香多半用的是杜玛那个名字，她中文说得那么好，当时把自己也给骗了，自然也不会让别人看出她是个日本人。
想到这里，董李茂一口喝干杯中酒，放下杯子问王宝强：“余求雨那混蛋的三姨太叫什么名字？”
“叫杜玛，是个缅甸籍华人。”王宝强回答。
董李茂嘴角露出一笑，又问：“哦，是吗？余求雨这个狗东西，竟然娶了三姨太，还是个缅甸华人，想不到他投靠日本人后，混得还蛮滋润的。王掌柜，这个三姨太，姓余的是怎么认识的？不会也是强抢来的民女吧？”
“呵呵……很多人私下都这么认为，以为是余求雨强抢的良家妇女，可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这事还真冤枉了我们的余大队长。听我夫人说，杜玛告诉她，是余求雨救了她，所以主动以身相许的。”王宝强又给董李茂和杨荣斟上酒，坐下来举起杯子说：“来，我敬二位一杯。”
董李茂和杨荣举起杯子和王宝强碰了一下，仰头喝干，董李茂装着很感兴趣的问：“余求雨啥时候也学会救人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难道披上人皮的狼，也变成了人吗？”
“说起这事吧，还真有些传奇色彩，我也是听夫人给我说的。”王宝强抹了一把嘴角的胡子说：“那是在日本鬼子入境前的事了，当时杜玛从缅甸逃亡到瑞丽，听说是来寻亲的，可亲没寻上，却被几个兵痞给缠上了。几个兵痞是在瑞丽****野战医院门口看到杜玛的，也是这几个兵痞活该倒霉，当兵痞们打算把杜玛拖进橡树林非礼时，余求雨带着几个警卫到医院，好像是视察工作的样子，正好撞见，他横竖不说，让警卫开枪把这几个兵痞给当场毙了……就这样，杜玛跟了余求雨。”
“另外两个都是谁的太太？”杨荣问。
“哦，一个是警察局长的四姨太，还有一个是侦缉队大队长的二姨太。”王宝强回答。
“能否请王掌柜帮我引荐一下这三个姨太太？”董李茂像是喝醉了酒，想沾花惹草似的问。
杨荣和王宝强都大感惊讶的望着董李茂。
“呵呵……我是想利用她们的身份，为将来除掉三个大汉奸铺铺路。”董李茂看出两人的目光散射出来的那层意思，自圆其说的解释道。
“可是……”王宝强说：“你的画像，在芒市城大街小巷都有粘贴，她们会认出你来的。”
“对呀，还是别见的好。”杨荣同意王宝强的担忧。
董李茂觉得他们说的也是，但他很想和松原纪香见一面，于是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戴副眼镜，粘上胡子，装扮成珠宝商人的模样，让他们认不出我。”
“可一时半会，到哪去弄眼镜和胡子呢？”杨荣说。
“这倒是不难，胡子可以用剪下来的头发粘上，眼镜更好办，我家里有现成的老花镜，是我平时算账时戴的。”王宝强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说干就干，他立即起身，去准备剪头发的剪刀和眼镜了。
“董连长，你非见这三个娘们不可吗？这也太危险了吧，咱们又不是来找这三个娘们男人算账的，还是让宝强老婆出面探听段文海消息……”杨荣在王宝强走后，劝说董李茂。
董李茂打断杨荣的话说：“这种机会，不能放过，这三个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一般的汉奸，干掉他们，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那些想当汉奸的中国人，心生畏惧。”董李茂决心已下，哪能听杨荣的，他问：“杨老板，咱们带了多少大洋来？”
杨荣从口袋里摸出钱袋，递给董李茂说：“就这么多了，你不会是想和几个娘们打麻将吧？”
“呵呵……对了，我就是想和她们搓麻将，麻将桌上好套近乎，何况，都是漂亮的女人，杨老板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呀？”董李茂开玩笑的说。
“得！还是你去套近乎吧，我可不想惹来一身骚。”杨荣笑呵呵的说。
王宝强很快回来，帮董李茂修剪头发，他的头发确实也该修剪了，穿越后，就没理过发，已经把两只耳朵完全盖住了。
王宝强边给董李茂剪发边说：“过去，我哥的头发，都是我给他修剪的，可以说，我的手艺一点不比芒市城有名的剃头匠差。”
十几分钟后，王宝强把镜子比在董李茂面前问：“怎么样？现在看上去像个珠宝商人了吧？”
董李茂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头发，噗嗤一声笑了：“怎么理了个汉奸分头呀！这也太老土了吧！”
“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发型，怎么会土呢！”王宝强板起脸说。
杨荣转了一圈，连连点头说：“不错，这摸样挺好，像个汉奸，正好和那几个汉奸的娘们打成一片。”
“真的？”董李茂站起身，拿过王宝强手中的镜子，左右前后的看，总是觉得怪怪的。
王宝强用毛笔沾着浆糊，在董李茂上嘴唇抹了抹，然后从剪下的头发中拿起一撮，给他沾了两撇八字胡。
董李茂感觉痒痒得难受，但也只好忍着，戴上眼镜，脑袋顿时有些发晕，看到的东西，有重影，他只好眯起眼来，等适应了老花镜，这才模模糊糊的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模样，还别说，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好！再在头发涂上点油亮的蜡，那就更像个汉奸了。”
王宝强于是又给董李茂头发涂上蜡，用梳子梳滑溜，把头发往两边分开，接着把一套黑绸缎长袍递给董李茂说：“换上这套衣服吧，可能会有些肥大。”
董李茂脱掉身上穿的衣服，套上长袍，丝绸的缎子，紧贴在身上肌肤，感觉很滑腻：“这衣服穿着舒坦。”
“要是你喜欢，就送给你了，夫人给我订制后，只穿过一水呢，可是值十个大洋的哦。”王宝强笑着说。
“现在王掌柜可以带我过去了吧？”董李茂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尽快见到松原纪香。
“等一下。”王宝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一看就是那种女人装首饰用的盒子：“做珠宝生意的，身上不带几样珠宝，可是说不过去，要是那三个官太太问你买首饰，你也得应付一下不是。”王宝强打开珠宝盒。
里面的东西，让杨荣这个做珠宝生意的人都看傻眼了：“宝强，这些可都是名贵的珠宝呀，是你夫人的吧？”
“呵呵……杨荣大哥你果然是个行家，这几样东西，可是我夫人当命根一样，舍不得戴的宝贝。”王宝强说。
董李茂从里面拿出一个珠子，问杨荣：“这是什么？”
“猫儿眼。”杨荣回答，然后开始教董李茂首饰盒中各种珠宝的鉴别方法和价值。
董李茂很认真的听，记住每样东西的来路和当下的价格，在走出屋门前问王宝强：“可要是我拿出这个首饰盒，被你夫人看到该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你进去后，我让夫人让出位子来，你顶上，要是她们三个女人没问你买首饰珠宝什么的，你也没必要拿出来给她们看，这只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王宝强回答。
“但要是她们想看我带的珠宝呢？或者是看了后想买怎么办？”董李茂又问。
王宝强想了想说：“那你就卖吧，夫人那边，我以后再向她解释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