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发展至新侏罗纪时代,再次经历一次大爆炸。至此进入新白垩纪。为了更好的生存,衍生出超质人,他们的身体机能大都借以先进的技术加以改造,握有生与死和掌控特殊技能的权利,大大延长其寿命。纯人类渐渐趋于劣势,社会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
“我也不知道,但我发觉我在这里已没有了意义,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存活下去的动力在哪里..一切都很美好..但..根本就不需要我....”
“我是说...想再重活一次,倒不是对现状感到不满意,而是对过去充满太多遗憾了..在那贫苦环境的时间里我没有珍惜一切,我想再走一遭..我也知道必定痛苦。”
人类迟暮站在神鸦社鼓外,看着里面死去人的灵魂在那个世界安然自得的“生活”着,完全不知道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世界,不知道外面的其实才是真正的世界,自然也不知道真正活着的亲人能看到他们。
他望着望着,又想起刚刚自己在理化室与异形博士的对话,诚然他是一个被获救的人类,可他在这里完全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即使那个男人告诉他他自己很有价值...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
“听说,你对生没有了欲望。”只见一男子骤得站在他旁,黑色的长衫和黑色的西装裤,衬得他整个人纤细修长,肤色却想羊脂白玉一般透着白。头发长而中分还带有一点卷。透射的影子替迟暮遮住了太阳,跟他人一样,黑压压的气场使迟暮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有那么一点..想法..”迟暮咽了咽,如实交代。
那男子嘴角一衔笑,抬手扶了扶迟暮微颤的嘴角,“不错,倒不对我撒谎了..”
说罢,大手一揽,左脚轻轻一点,后背突的生出一双黑翅,在阳光下扑闪,任其掉落了几根黑羽,下一秒,两人皆没了踪影...
“你别忘了,是我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是你那所谓心爱的姑娘,看似伟大的爱情。真是可笑至极。”
那男子看向呆滞的迟暮,显然他还未从刚才的大爆炸反应过来。这也难怪,被自己心爱的人所欺瞒,如今那人身葬火海,自己连问个“为什么”也不再有机会。其实也没必要问,只是自己不甘心。
很多时候多问一句并不能解决问题倒不如闭嘴,彼此都留个好幻想来的快。
无边看向迟暮,总归还是心软了,将他一把揽在怀里,怀中的人像被解除了禁锢在身的锁链,最后一道防线冲出了决堤...
新白垩纪时代的来临使原本地球的统治者--人类,在社会上的地位发生了变化,衍生出的超质人因为自身具有人类所不具有的超质体
促使人类的地位更加下滑,此时的人类也不再被称作人类,而被冠以纯人类的称号。
在超质人眼里看来,纯人类自虐的方式有千万种,非要选择一种来体验真真活着的意义,不然又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只是一个有机物质组合成的有机体。就如迟暮,面对极限挑战带给他生的感觉并不能满足他的胃口,还非要在冷天里随便套件卫衣,穿着休闲裤在街道里奔跑。子时的夜是没有人在的,与冷风作饮,鼻尖周围全是冰冷的水蒸气,他体会到了活着的意义,真实到刺骨。
其实他跑步,还有一个原因。他以为无边那个变态是喜欢他的,不然一开始不会在斗兽竞技场将他赎回来,后来也不会一再的给他灌输他自己很有价值的心灵鸡汤课..不过今天看到他和女人在约会还精心打扮自己的样子,倒让他松了一口气,想他堂堂七尺男儿,虽然和他在一起也不过短短几十天,怎么看都像个小受,但好歹也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大老爷们啊。但他怕的是无边会不会像处理老化的羽毛一样,拿捏着他的生死,将他从深渊中救出,又亲手送他进入另一个深渊之中。每每想到这,他就更渴望这种运动,只让他想象自己内心血液的运输和体内器官为了维持正常工作而付出的努力,除此之外,再无想其他。
这样想着,接连几个月,迟暮都再没见过他。
果然,一个人想消失是最简单实现的事情。
再次见到,他又回到了那个同异形体竞争,肆虐生命,却能激发旁人体内最原始兽性的斗兽竞技场。
他在台上战斗到筋疲力尽,任其体内的血液肆意流淌;他保持一以贯之的黑色,在台下望着他,深邃而精致的五官一言不发。
直到异形体被击倒不再站起,直到叫嚷起哄的贵族全部离席,直到他倒下大口的喘着粗气,血液早已干涸结痂,不会再有血可以从他的嘴角流出来了。
他不紧不慢的从台下走来,一步一步高贵优雅的登上比赛场地的台阶,清晰的踩踏声像钢琴上的琴键,优美悦耳。却步步踩在迟暮的心尖,疼的要死。
迟暮不想让他看到他这样,可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自己站起,连转个身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他就闭着眼,台上到处血迹斑斑,印有六号斗兽选手标志的衣衫已模糊到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也被撕扯到东缺西少。
他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狼狈死了,大口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和其他小分子微粒,以此来证明自己体内还有血液可以流淌,心脏正在强有力的收缩运动着--他还活着。
那男子优雅地俯下身,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迟暮头顶传来,带着不屑和揶揄的语气,“果然是前段时间太压抑自己了吗?果然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生存的欲望啊...”说罢直起身,看了一眼倒在另一边的异形体霸王龙,早已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模样。
眼光清洌,眼底却似卷起千层浪,尽是一片深沉无底的漩涡。
弱肉强食的斗兽竞技场,只有胜者才不会被淘汰,只有胜者才有资格谈论生存,的确能激发人类体内最大的欲望去渴望。
倘若从小就被人带到这种地方,每天都要经历鲜血淋漓的战斗,以及好不容易建立的友谊却被祭奠在血泊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逐渐变成为了胜出可以什么都不顾。这里只有生存和死亡,只有赢家和淘汰者,看客的人只知道看的尽兴,热血澎湃着自己内心的兽性也被激发出来,哪有什么人情冷暖心疼不忍可言。
倘若长时间的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突然被人救出,告知他获得了所谓人类的自由和权利,一时半会儿只会让那个人不知道怎样活下去罢了。
“也难怪...”无边说出最后一句,只留得飘落的几片黑羽落在迟暮身上。
他终于敢睁开眼了,哪怕依旧吃力得很。在一片红色视线的模糊中,他用左手拿起他掉落的一根黑羽,黑色立即和他的血液半凝固体触碰到一起,格局别样艺术之美。
他知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