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被赌坊老板常海发现柳江儿少给了三十万金票,松才如此着急离开。
从无常赌坊一路狂奔的松化为一道虚影冲进了落雨酒楼,酒楼伙计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面前窜了过去,但定神一看,啥也没有,然后又继续干起了手中的活。
二楼,挂着“礼”字木牌的房间。
因为昨天晚上为了将“本草纲目”弹出无上境,松耗损掉了气海内所剩无几的灵力,以至于才跑了十来分钟的路程便气喘吁吁,累得不行。
房间里,炉火旁的棋桌前,墨歌和林帆二人正下着棋,见冲进房间来的松,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林帆将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盒,起身望着松,拱手问道:“先生这是遇到仇家了?”
松左手插在腰上,右手向林帆摆了摆,声音有些嘶哑的说:“没,就是想锻炼锻炼身体,跑跑步,身体更健康,你不知道吗?”林帆是真的不知道,跑跑步,身体会更健康。
修道者,只要气海灵力充足,便可保身体百病不侵。
所以跑步什么的,完全没必要。
而且看到松那副快要累死的狼狈样,林帆觉得,这步,不跑也罢。
墨歌起身拱手行礼,问道:“如按先生刚才之言,此刻刚跑完步的先生应是一副健康的样子,为何在下却看不出半点健康的样子?”
松不理会二人对他的打趣,自顾自的向棋桌走来,林帆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松坐下之后,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深吸了口气,看着站在棋桌对面的墨歌,问道:“那个啥,那个钱准备好了没?”
简单、直接、露骨,墨歌与林帆都知松来落雨酒楼的目的,但没想到他会直接开口讨要。
墨歌坐下后,微笑着从衣袖中拿出几张金票,道:“先生,这里一共……”话没说完,手中的金票便被松夺到了手里。
松随意看了一眼,疑惑问道:“一百万,十倍赔率,除去本金,不应该是九百万吗?”松心中想着,难道是自己少给无常赌坊老板三十万的报应来了?
早想好说辞的墨歌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这站在一旁的林帆背后一凉,知道自己师兄又要开始算计人了。
墨歌回道:“先生,这一千万金票,那家赌坊暂时拿不出来,所以请先生暂且收下这四百万金票,剩下的五百万,我给你写张欠条,等先生日后有空,可到龙都洛阳洛羽书院找我,到时定将今日欠的钱补上,先生意下如何?”
松无语的看着他,说道:“昨天那场琴会,是你谋划的,参与赌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大多数都是压林帆和南宫寒两人胜,压我胜者屈指可数,所以现在紫阳城各家赌坊只怕都只赚不赔,而以你的头脑,会直接将一百万放在一家赌坊下注?我不是很相信。”
墨歌打死不承认,解释道:“在下是真没想到这一步,压先生是真的在赌,毕竟先生说自己略懂一二,所以我压那一百万就没考虑过赢,才随意找了一家下注,谁曾想到先生口中的略懂一二竟然能将一首曲子弹奏出无上境,赢了昨晚那场琴会,而我随意下的那一百万也变成了一千万,这我没想到,而我下注的那家赌坊也没想到。”
说着,他目光朝棋盘上看去,手中的黑子落下棋盘,继续说道:“所以不是在下不愿意一次性给清先生所有的钱,而是那家赌坊实在拿不出来。”
林帆心中甚是佩服他师兄墨歌,明明那一千万都已经要到手了,现在还能在这里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西皮。
对于墨歌的这番解释,松根本不相信,但没办法,自己总不能像打劫林大哥那群山贼一样让墨歌说实话交出钱来,就算自己想这么干,但实力不允许啊!
“既然如此,那你就写张欠条吧!”松想到了一群人,专门坑骗学校女学生的那群高利贷,“不过这欠条得加个规矩。”
墨歌有些好奇,问道:“不知先生要定何规矩?”
“鬼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对,是古话,古话。”松右手握拳放于嘴前,咳嗽了一声,“不知你们知不知道利息?”
“利息?”墨歌下巴向上抬起,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不敢相信,“先生,你该不会想收我利息吧?”
“这……不是正常的吗?你不是欠我钱吗?我五百万放你那,一年两年甚至十年都不会多一分出来,可如果在我手上指不定能以此赚个千八百万都有可能,所以我问你要点小小的利息,不行吗?”
若不是有别的原因,墨歌可能会后悔自己昨晚装十三承诺松的那些话,以及此时给他的钱。
“不知先生这利息怎么算?”墨歌无奈问道。
“看你是个不错的人,我也不坑你,一年一百万吧!”
“……”
林帆觉得,自己与眼前这松先生比起来,那是善良的存在,是君子般的存在,在他面前他林帆的小心眼都成了优点。
墨歌眼角微微颤抖,嘴皮子扯了几下,但想到到时候付钱的不是自己,心情就好了许多,脸上的微笑一直都在,打趣道:“先生这利息,可真是小啊!”
“是吗?”松假装听不懂的样子,说道:“想不到你如此大方有钱,那就一年一百五十……”
“先生……”墨歌的声音突然高了几个音阶,“先生,就一百万,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在欠条上加上利息这一条。”说着,便急忙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早写好的欠条。
林帆看着墨歌拿出的欠条后,心里想着,我靠,墨歌师兄,你算计人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墨歌把欠条放到棋盘上,抬头向站在一旁的林帆看去,继续说道:“麻烦师弟去取笔来。”
闻言,林帆转身向身后的不远处的书桌走去。
接过林帆拿来的笔后,墨歌龙飞凤舞的在欠条上加了几句话。
笔起字成,墨歌将欠条轻轻向松推去,就在松准备拿起欠条时,墨歌的手按在欠条上,问:“若在下没有谋划昨日那场琴会,先生该如何?”
松右手微微用力,将欠条拿到手上,对着墨迹未干的那几句话吹了口热气,说:“因为你,所以有了琴会,若没有你,那就有我,有我在,昨日的琴会便会存在,所以有没有你,昨日那场琴会都注定会发生。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因为你费尽心思谋划了昨日那场琴会,这让我少做了许多麻烦事,我这个人不太喜欢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