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万三坐化之处。
九道天然石阶前，松、月儿、柳江儿、三千人不再坐在地上。
一张宽大的石桌，是刀尊王一龙特意弄出来的，因为他不想与松等人一样坐在地上，于是便用天地一斩大黑刀将周围的一些石头削成了四四方方的桌椅。
此时，小陈儿和王一龙也参与了进来。
石桌旁，松和月儿坐在三千人左手边，柳江儿和小陈儿坐在三千人正前方，而刀尊王一龙则是在右边。
因为人多的原因，松便放弃了斗地主，转而玩起了十点半。
十点半，扑克牌众多玩法之一，规则比斗地主简单太多。
三千人洗了一下牌，发牌的手势与速度像极了沉迷扑克牌一生的玩家。
月儿看了一眼手中两张牌，分别是梅花九和一张梅花J，本还犹豫要不要时，身旁的松用脚轻轻碰了一下她，于是大声叫道：“我还要。”
闻言，三千人发了一张牌给她。
“十点半。”月儿甜美一笑，将三张扑克牌翻开，分别是梅花J、梅花九和红心A。
王一龙得到的牌，是一张黑桃A和一张方块七，见那名叫月儿的倾城女子是十点半后，他开始纠结自己要还是不要？
“前辈，你还要吗？”三千人望着他问道。
王一龙想了想，下了决定，应道：“不要。”
因为他腰后的天地一斩大黑刀是横挂着的原因，所以他一个人占了三个人的位置。
他说不要之后，三千人看向小陈儿，问道：“小娘子，你还要吗？”
闻言，小陈儿有些无语，自己的岁数都可以当他祖宗了，而他居然叫自己小娘子，还不是一次两次，若有机会，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不要。”小陈儿手里的牌是梅花六与红心二。
见她不要，三千人看向柳江儿，问道：“小江儿，你要吗？”
柳江儿手上的牌是红桃四与梅花A。
他心里想到，我要，有可能超过十点，要是不要，五点是不是太低了？
“要。”柳江儿想起自家先生说过的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三千人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问道：“小江儿，你确定你要？”
柳江儿回道：“当然。”
三千人将牌发给柳江儿后，他双手握牌，忽然眯起了眼睛，捂着牌的右手慢慢移开，像极了输红眼的赌徒准备孤注一掷，所有的希望都在手里刚拿到的牌上，当瞟到是一张方块六时，他觉得三千人在出老千玩他，不然为什么自己老是超点？
不是五就是六，都已经多少次了？
“小三，为何每次发给我的牌不是五点就是六点？”柳江儿将手里的两张牌扔到桌子上，“你说是我运气不佳，还是小三你对牌动了手脚？”
三千人一脸委屈的说：“小江儿，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什么手脚都没动，真是你运气不好，你看看先生，哪一次不是乌龙？”
柳江儿侧过头朝自家先生看去，“先生和小三，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有一腿？”
“……”松觉得，这小江儿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直了，心里有啥说啥，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再者说了，什么叫我和小三有一腿？
要我真的有了小三，那何止是一腿啊？
“输了就输了，可别输不起。”松拍了一下石桌，示意三千人发牌，“运气这玩意，在某些地方或许不存在，但在这个世界，运气是实力的一种体现方式。”
说到此处，松直接将三千人发给他的牌翻开，继续说道：“我说接下来的两张牌都是半点。”
柳江儿起身从三千人手里将牌夺到手里，不服气的说：“先生，我来发牌，看你运气是真的好还是假的？”
松笑道：“看你这不服气的样子，你直接发两张，我一次性翻开，让你看看你家先生的实力。”说完，仿佛赌神上身，就差一块巧克力了。
柳江儿连续发了两张牌，不服气的说：“来来来，先生你快翻开来看看。”
松没有迟疑，直接将两张牌翻开，如他所说，每一张都是半点，又是扑克牌十点半玩法里最大的牌。
乌龙。
“小江儿，现在相信你家先生我的运气了吧？”
“先生，你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他的话似乎让松想起了些什么，语气中不知为何透着一丝寒冷，“这个世界，任何存在都是需要代价的，运气这玩意，太好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柳江儿能感觉到自家先生的语气转变，更感受到了掺杂在他语气中的寒意。
听他这话，在坐的五人心中各有想法。
刀尊王一龙想起当年离开无尽大山时，松便与他说过同样的话。
与他坐在一块的月儿心中则是羡慕他的运气，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太过于糟糕，简直糟糕透顶。
小陈儿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心里也承认松说的话，运气这玩意，有时候真不是玩意。
“小江儿不是很明白，既然先生说了未必是一件好事，那我输了也就是一件好事。”说着，便将手里的牌还给了三千人。
松恢复了情绪，再次露出微笑，“能把输看成一件好事，说明你心境有了变化，天空七年，永生不远。”
“小江儿天赋太低，让先生失望了！”
“……”坐在他身旁的小陈儿很想拔剑砍他。
什么叫天赋太低？
才多少岁就天空境了？
若你这样的人天赋还低的话，老娘是不是根本没天赋？
松咳嗽了一声，说道：“不怪你不怪你。”
真的不能怪他，因为在十里村里，就只有柳江儿一个小孩，又因为他喜欢剑但他父亲柳文龙不许他学剑，更不让村里其他人的教他，有一次他问柳文龙为何不让他学剑，柳文龙甩了一句“你天赋太低，学剑只会侮辱剑道”，这可把当时只有五岁的他打击到了，更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天赋不行，所以他父亲柳文龙才不许他学剑，更不让村子里的人教他。
因为十里村里没有其他小孩，所以柳江儿从小便没有对比，村子里的大人们因为一些原因都不与他交手，所以他就真以为自己天赋很低，实力很弱。
在与剑星李涵衣交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十里村自创的那些剑术上不了台面。
交手之后，他看到了自己与李涵衣的差距，更让他觉得自己天赋低，需要再加努力。
他很好强，更比别的天才要努力，心里也容不下输这个字。
而天空入永生，便需放下心中执念。
柳江儿的执念便是输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