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非要如此做了吗？”周氏心想着自己的婆婆柴氏，不就是参与了不该参与的斗争才被刺死的吗，如今冯靖昀这是相当于拿着冯府百十号人的命对赌，让她这么安心得下去。
“我也是不想再拿命换前程，上次去西南郑氏若不是有暗卫保护，我的小命就被拿了去，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能做第二次不成。”他虽然从西南郑家平安归来但是各种苦楚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若是不拼，恐怕是要庸庸碌碌一辈子了，还不如拼一把呢！”他说道。
“睡吧，再苦再累也就明日一天了。”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这些陆家阵营的官员显然没有打算放过元煜，依旧拿贤贵妃做皇后的事情逼迫他，冯靖昀从上朝开始已经听这些年近半百的老官员说了太多的母仪天下，后宫安稳。他想着再听一会子等到这些老臣把自己的大道理说完再开口。
大殿内的其他的官员则是因为各自的阵营不同，也不方便插话，只是让这几位老臣仿佛跳梁小丑似的在大殿里面奏对。元煜听了两天同样的话语，早就疲惫不堪，心不在焉地看着这群老臣卖力对陆家表忠心。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的想把从民间秘闻里面找出这些老官家族做的丑事，看看他们怎么有老脸站在大殿之上以臣下自居，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君臣制衡也是大盛朝廷始终稳当的万金油，如果自己亲自打破这种平衡，这些大臣无所适从那才是不好，所以也就不拆穿这些人，听他们说话罢了。
“诸位爱卿，难道你们就不口渴吗？荣喜，给几位大人上一壶好茶，江浙宫物局刚进贡了一批银尖龙井，各位爱卿可要尝尝鲜！”荣喜笑着去后殿用白瓷端过来几盏茶水送到这些老臣面前。
他们活了那么大岁数从来没有见过在大殿上赐茶水的，突然想到了这茶水李是不是被加入了鹤顶红或者孔雀胆，还没有说让他们喝下就脸色大变，跪在地上求饶。元煜看见了只觉得好笑，想着这群老臣估计是想着自己要赐死他们。
他苦笑着走到殿台下拿起一盏茶水一饮而尽，几位官员吓得低下头以为元煜要自戕，结果皇帝什么事儿都没有，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顿时脸上青红一片，十分好看，即便活了那么大岁数也怕羞啊。
“ 《孟子?离娄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陛下，我等虽然受君恩，自当以命报还，可是陛下岂可在大殿上戏弄臣下，岂是明君所为？”这些老朽看自己面子挂不住就把把责任都推到元煜身上，他们自己跑死会错了意思，倒是成了他人的不是了。
“朕何时戏弄过大人，朕只是看爱卿口渴了给几位爱卿赐了茶水，难道这样也是错吗？”元煜苦笑着说到。
“诸位爱卿评评理，是朕说了要赐死几位大人的吗？”元煜对着大殿下的群臣说道，只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涉及陆家，反而没有人站出来说句话，一个个都缩着脖子东看看西瞅瞅。冯靖昀看这时候已经僵化成这样了，他要是不说就没机会了。
“臣有言想奏明陛下。”他上前一步说道，群臣眼里神色各异，有些人是陆家阵营的，眼中的神色就仿佛在说原来冯大人是陆家阵营，也有些人纯属是看个热闹，反正自己两边人都不得罪，也就看看这个冯大人想做什么。
“诸位大人口口声声以“比干之心”自称，可知道若你们把自己比作比干，岂非把陛下当做了那暴虐无道的商纣王，如此大不敬居然还有颜面在这大殿上叫嚣，陛下不当庭治罪已经是仁慈了。”冯靖昀的声音传得很响亮，毕竟大殿里面知道冯靖昀有话说都不再交头接耳，这样反而让大殿里静悄悄的，群臣只觉得他说出的话异常响亮。
“诸位大人，贤贵妃无法为皇后，那规矩可是大盛高祖皇帝所订立，国后不可与太后同族！”
“你是哪里来的官员， 看着是个后生，难不成还轮得到你来教育我等老臣！”他们与元煜硬碰硬并没有占到便宜，还被一个年轻人指责不敬陛下，自然心里十分不满。
“臣户部五品参事冯靖昀拜见各位大人，既然在朝为官那大家都是同僚 ，若靖昀冒犯了诸位大人，下朝以后自当以布衣请罪，到时大人自可责罚。”冯靖昀这样就把自己抬高到了就事论事的高度，不再是朝廷的私怨，而是国家大事。
“陆家已经是家门显赫，若是从陆家再出了一位皇后，那到时陆家便是百年外族。臣时常听闻后宫陆氏贤贵妃和睦宗室，顾念妃嫔 主理后宫一向是大方得体，臣佩服不已。只是贤贵妃做皇后这件事情无关品德，而是国族大事 岂能以品德仁善以敝之。”他拱着手态度十分诚恳，诸位官员听到冯靖昀三言两句就把陆暮祯能成皇后的最大胜算给排除，那还有什么法子。
“冯大人可真是好口才啊，那这样对待贤贵妃可是公平，岂非让她寒心，失了对妃嫔的仁慈护佑之心那才是不好。”其中的一个官员困兽犹斗说到，似乎在提醒元煜陆暮祯会因为做不成皇后迁怒于其他的妃嫔。
“大人无需担忧，臣方才言明了贤贵妃仁睦敦厚，是后宫中众妃的表率，这样高洁的品行自然不会为了做不得皇后就大发雷霆。还是说大人您是觉得贤贵妃的所行贤德只是为了沽名钓誉，谋取皇后之位 ，所以在做不了皇后以后才会迁怒其他妃嫔。”他欲扬先抑，先是把陆暮祯的贤明一再弘扬，最后转到做皇后的事情上，意思是若贤贵妃真的是贤德，那就不会为了错失后位迁怒他人。
在场的官员都觉得冯靖昀这番话实在是太高了，纵使这群人再想让贤贵妃做皇后，那也是建立在陆暮祯“真贤德”的基础上的，哪里会承认她是沽名钓誉啊。大人也应是曾侍奉过先帝的，你们难道也敢对着先帝做如此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