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冯靖娴就以“册封谢恩”的理由先去陆太后宫中请安谢恩,然后又去元煜的建章宫请了旨意方才动身去长乐宫里面,这样一番折腾已经到了午时,流钥不明白自己的主子已经是贵妃了,为何还要如此恭谨,连去魏太后宫中请安这样的小事也要跟元煜说。
“娘娘,其实奴觉得您已经是贵妃了,没有必要那么恭顺,郑妃做贵妃的时候连陆太后宫中也不经常去,更何况魏太后。就算是贤贵妃,也只是隔三差五去知会后宫物事,从来没有单独去请安一说啊!”流钥说着话,把冯靖娴从轿撵上扶下来。
“郑妃当时有母家撑腰,贤贵妃更是出身陆家,自然可以懈怠,本宫并没有带兵封爵的兄弟,也不是出身大族,自然要仰仗陛下的恩德。若本宫跟她们一样,那本宫这个位置根本就坐不稳。”冯靖娴跟流钥边走边说,走到长乐宫门口的时候被侍卫拦在外面。
“放肆,我们家娘娘是钟安宫靖贵妃,你们速速退下。”流钥看侍卫拦着就斥责道。
“娘娘恕罪,若无太后的恩准,我们万万不敢放人进来,还请娘娘见谅。”两个侍卫经常待在长乐宫,再加上冯靖娴也并不经常到这儿来,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位就是刚刚晋位的靖贵妃。
“流钥,你怎能如此斥责二位,烦请二位请到长乐宫内通报太后,就说本宫晋高位妃嫔,按照规矩要来给两宫太后谢恩。”冯靖娴知道自己的优势就在于娴静与温顺,所以就把这一个特点发扬光大,让两位侍卫对她顿生好感。
“遵命,请贵妃娘娘稍等,我等速速去通报。”两个侍卫进去后不久就出来一位老太监给冯靖娴行了大礼说道:“贵妃娘娘别来无恙,老奴给您请安了。”
“莫不是于大监,真是失礼本宫再是贵妃也算是小辈,您是伺候过前朝先帝的。”冯靖娴行了一个万安礼以表示对他的尊敬。
“太后她老人家说难为你一片孝心了,请跟老奴来吧。”
冯靖娴与于大监一起走在长乐宫里,她虽然来过几次但都是逢年过节与妃嫔们一起来请安,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过来过,所以长乐宫里面的一切都感觉到有些陌生。
长乐宫与长信宫不同,以前她听宫女说过,长乐宫与长信宫的建制是相同的,都是东西长40丈,南北宽50丈的宫殿群,其中有包括长乐正殿在内的二十四殿宇,加上后花园与横穿的御河,整个宫殿气派非常。
但是她看到这个长乐宫里面却没有应该配备的奴仆,陆太后的长信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排宫娥宦令从前殿广场低声敛气走过,而魏太后的长乐宫却鲜有宫人,只可以见到长乐宫正殿站着一排宫娥,其他的地方居然都没有侍女。
她以前虽然听褚云卿说过这样的新鲜事情。但是要真实得看到,还真是觉得难以接受。她私心想着魏太后好歹也是皇帝的嫡母,可以为他做到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得了。
冯靖娴正在想着已经到了长乐正殿,她踏进殿内就看到正座上的魏太后不饰钗环只穿了朝服端坐在那里,即便是素妆无钗魏太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一般妇人比不了的,她想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凤凰正宫”了。
这种气质她在陆太后身上就没有看到,陆太后虽然也是皇太后,但她与魏太后的吃穿用度仪仗都是一模一样,可是身上的气质却是千差万别,就算是穿着十二凰太后朝服,也没有这种从容威仪。
她不禁给魏太后行了稽手扣头大礼,魏太后看着她那么恭敬也是慈眉善目,面目温和地看着她,冯靖昀知道这只不过是表象而已,她们都在互相试探对方,所以就用后宫女子都有的温顺内敛打了前锋。
“起来吧,哀家还没有让你行礼,你怎么就行礼了呢?快给贵妃赐座!”魏太后笑着让青鸾奉上茶水,冯靖娴本身就是贵妃也就慢慢踱步到偏座上坐下。
“你如今都是贵妃了,哀家记得靖贵妃你刚刚到后宫里来的时候还是下嫔,如今越发长进了。”魏太后跟冯靖娴并不熟悉,就算是知道她的名字也是从元妃的口中偶然听见过几句,思索起来也就是当初万寿节的时候帮着她说过几句话,于是就以这个话题开始叙话。
“太后还记得,当时若不是太后怜惜臣妾,臣妾断断不会有今日,所以趁着册封礼结束,就来给太后谢恩了。”冯靖昀十分乖巧着说话。
“册封礼节以后知道向两宫皇太后谢恩,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看来在后宫里面没有少跟着贤贵妃学规矩。”魏太后提到贤贵妃,其他人明面上只听得出来她是在夸赞靖贵妃像贤贵妃一样贤德,但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心里清楚,贤贵妃也就只封号里面有个贤字,其他的方面那可不一定。
她们两个都知道褚云卿的后宫名声就是贤贵妃用了捧杀的计谋给败坏掉的,而让冯靖娴感受最深的还是贤贵妃对她用了杀母夺子的招数,若不是自己从御医的诊断和补品里面窥见她的司马昭之心,还真的会被她算计到。
“贤贵妃大度敦睦 ,臣妾怎么敢与贤贵妃相提并论!”冯靖娴笑着说。
“你们二位如今都是贵妃也,你一贯是个恭顺仁善的,自然比的起贤贵妃,以后千万不要在妄自菲薄了。”冯靖娴看着她眼睛里的神色,虽然魏太后是在夸赞她,却没有一丝感情。
“臣妾资质愚笨,怕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这一点就不如贤贵妃,若真的管不好后宫岂非辜负陛下的信任。”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是在说管理后宫的事情,言下之意却明明白白是在讨论元煜为何要自己做贵妃。
“贤贵妃在后宫里面待久了难免有些困乏,皇帝让你做贵妃也是想让你帮衬着贵妃,凡事都要与她一起分担,不要让贤贵妃太过操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