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从元翎告诉他真实身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在复仇了,无论他想不想,他自己都会被这一股无形的裹挟这前进。
魏温辗转找到了年纪八十多岁的先帝御史令易长丰来做这个说客,他自从先帝去世就不再参与朝政,所以用他的手呈上去最为稳妥。
“陛下,老臣有本启奏!”这个年逾古稀颤巍巍的老者被一个青年人搀扶着上殿,元煜看见也不得不站起来听奏。
“太辅怎么来了!”这个老者是已经致仕的老御史令易长丰,经历了景帝元稹,厉帝元梧,现在虽然已经快要七十岁了,但在朝廷中依然可以说得上话。
为了褒奖他对大盛所付出的辛劳给了他一个超品的太傅闲职,他身边搀扶他的正是他的长孙易曲城。
“易老太辅怎么亲自来了,若有事情让您的孙子上一道请安折子即可,何须亲自来朝廷。”元煜给了荣喜一个眼色,荣喜立刻下去搀扶住易长丰的另一边。
“给大监见礼。”易长丰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是守着朝廷规矩,对皇帝身边的太监十分客气。
“老太辅无需如此客气,奴只是奴才,受不了大礼。”
“太辅今日来可是有要紧的时候,方才不说说有本启奏么?”元煜看着他不会平白无故出来露脸,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陛下,是这样的。”
“老臣家里曾经收留过一个浑身是血的武吏,等让他伤好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从齐国公府出来当然,臣当时觉得事情不简单,左问右问才知道原来是齐国公府家里的护院武吏,偶然间听到了齐国公父子的对话,齐国公因此才想杀他灭口!”
“缠斗之际他偷拿了一本册子出来,臣一看居然发现齐国公府做了那么多恶,臣一时气氛,想请陛下做主!”他说完了那么多话粗喘着气。
“此册子可何在?”
“太辅可有带来?”元煜也很好奇这个册子上说了什么内容。
“陛下,您不能听任这个老太辅的一面之词啊 。”齐国公站出来说道。
“齐国公稍安勿躁,朕还没有看见你便知道是假的么?”元煜言语中警告齐国公不要太过放肆。这本册子里面记载的事情哪一个都可以让齐国公府满门抄斩他自然要紧张。
韩国公也不是凭空找来的册子,原本各府都有豢养暗桩的习惯,他养在齐国公府的暗桩正好派上用场,临走当然时候这个武吏还与齐国公父子演了一出戏 拿走了府里一部分账簿。
老太辅这样才有了正当的理由来交这个册子,只是齐国公还误以为这本册子只是武吏拿出去的私相授受的账簿,其实是比这些更致命的东西。
“荣喜,把太辅手里的册子呈上来。”
“是。”
荣喜双手接过册子放到托盘上送过去,元煜原以为只是寻常的侵占贪蠹,没想到比这个严重数十倍,他越翻越快,眼中逐渐燃起怒火。
“齐国公,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这只不过是犬子不懂事侵占了几十亩田,若陛下觉得不妥老臣马上让犬子还回去 ,还请陛下恕罪!”
“你说什么,什么侵占田地。”元煜看到的是韩国公府收集的罪状,上面记载的都是一击必中的大事,不会把贪蠹这样不痛不痒的罪写进去。
“齐国公府的贪蠹我们暂且不表,朕告诉你这册子里是什么!”元煜盛怒之下居然觉得齐国公很好笑。
“齐国公与西南郑氏密谋豢养军队与死士,府中私造龙袍 ,与朝廷官员暗自互通有无像这样的大事慢慢一本书,你齐国公府犯下的罪罄竹难书。”
他猛的把这个册子丢在齐国公脸上。
他颤抖着翻开这本册子,刚看了几页额头的冷汗就往外冒,他没想到自己府中的这些罪名虽然都是真的,但绝对不是一个武吏可以接触到的,想比是有人故意要与齐国公府为敌了。
“陛下,陛下,饶命啊!”齐国公哭得老泪纵横拉住元煜被左右侍卫一脚踢开。
“来人,把齐国公府主嫡男子受押至大理寺,女眷一律关到一个地方,不准随意走动。等大理寺定罪后在行定夺。”
齐国公府要是只是侵占了土地或者与官员私自接触那顶多是训斥,可是这谋逆之罪若是赦免那就相当于告诉了全天下人皇族可以被取代,这才是他害怕的。
“魏将军何在?”
“臣在!”魏温看着齐国公府倒台心里算不算高兴,但是至少是欣慰,自己的圣母也许在天有灵也可以出恶气了。
“臣命你主理此案,务必查清此案。”
“臣遵旨。”魏温冷冷道,齐国公还不明白等待着他的将是最痛苦的死法。
……
“娘娘,荣喜大监让奴来告诉您,齐国公府被大理寺收监了,陛下还是在乎娘娘的,让您等待机会与陛下见面,千万不要硬闯建章宫。 ”含明宫的小宦令进来低眉顺眼说道。
“荣喜大监还说娘娘虽然不能在宫中与陛下见面,可是两个月以后就是魏将军与周家四小姐的大婚,到时候陛下这个赐婚的媒人可是亲自要去,他说若是娘娘也去魏国公府,想必谁也拦不了,毕竟陛下并没有禁足娘娘。”
“本宫知道了,你拿一包金叶子过去塞给荣喜,就说让他费心了。”
“是,奴告退。”
褚云卿没想到元煜居然真的会一个月都不召见她,每次只要自己去建章宫去请安,要么称病回绝,要么就让奴才说没有在建章宫,去了永延殿看小皇子,可是等她真的去永延殿的时候沈云畅偏偏说元煜只是偶尔过去看看孩子,怎么可能日日都来探望。
“娘娘,您说陛下不会真的生你的气了吧!那您是不是会被禁足啊。”琉霖对着褚云卿说道。
“你说什么呢,陛下再生气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娘娘禁足,除非他自己承认娘娘的确与魏将军有所私相授受。”清瑜看琉霖说话太没有轻重就提醒她道。
“陛下也并非是生本宫的气了,只是本宫也的确做得不对瞒了他那么久,我想陛下是生气本宫与魏将军走得太近,并非是生气本宫与谁有染。”褚云卿想了这些天才明白这个道理。
“娘娘的意思是陛下吃醋了?”琉霖说着吐了吐舌头。
“琉霖你如今越发没规矩了,连陛下都要编排。”清瑜虽然在责怪她但还是和她一起笑了出来。
“所以,荣喜才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给本宫传递消息,想来是陛下怕本宫真的多心才让他过来透漏消息。”她说的时候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