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后只是看到自己的太后之尊位有了危机,便对着自己的儿子哭哭滴滴,却丝毫想不到这个危机之下还隐藏着更大的危机:魏太后的心境与看法一旦变化,朝堂势必有所反应,到时候就不是丢太后尊位这米小的事情了。
褚云卿一直都很清楚这背后的意思,所以直接找到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打探,这个人就是魏温,她派青鸾去正好是可以问出真话,不过对于青鸾,褚云卿的尚书清瑜倒是不那么放心。
“说起青鸾,娘娘觉得青鸾可靠么?”清瑜趁着周围没人就在一旁说道。
“青鸾虽然是魏太后身边的,可是她的确是个中人,不会因为曾经因为帮过魏太后就做会任她驱使。”褚云卿以前也曾经想过防着清瑜,甚至是再把青鸾送回去,可是依照当初查冯氏巫蛊案的结果看, 青鸾并不是魏太后的奴仆,更像是来报恩的江湖剑客,等报完恩也就继续归隐于江湖。
她这才放心下来,既然青鸾会功夫,想必寻常防人的手段对她也是无用的。所以还不如不防范。褚云卿也想看看青鸾是不是两面人。
“娘娘心中有数就好,奴是想提醒娘娘,朝廷官员论嫡庶显然是有魏太后的授意在,因为陆太后降尊位为皇太妃,受益最多的人就是魏太后。”清瑜把青鸾的话题扯回这件事情。
“所以你得意思是怕青鸾跟魏太后告密?”
“但愿奴多心了。”
“不会,本宫愿意相信她,你与她共事那么长时间还不了解她吗?”
“是奴太小心了。”
“这时候大约青鸾已经回来了,我们且回宫吧。”
她们也不再逛御花园,回去以后青鸾果然已经回来了,但是褚云卿看她神色如此紧张反而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怎么样?魏将军说了什么?”
“娘娘, 有大事。”她使了眼色给褚云卿,意思是让清瑜退出去。
“无妨,清瑜跟了本宫那么长时间知道轻重,你且说吧。 ”
“奴去将军府找了魏将军,按照您的吩咐想了解此事。”
“魏将军说此事是魏太后想褫夺陆皇太后的尊位,原因是她发现当年悯帝的死因是陆太后豢养女婢勾引悯帝。”
“怎么会这样?”褚云卿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只是两宫太后的小打小闹,没想到这里面却牵扯出那么大的一桩阴谋。
“魏太后是收到了当年被诛杀的宋氏遗孤宋冶的书信,才知道此事的。”
“将军也曾苦劝太后为了江山社稷为重,可太后说纵然以江山社稷为重,但是陆太后的确不配再为太后。”
“所以昨日大臣们才会在朝廷上针锋相对。”
“娘娘,这两宫太后发展成如此境地?”
“这有什么稀奇的,谁想做太后不费力气,像陆太后这样的更是用尽手段。”褚云卿冷笑。
“嗯咳,娘娘,注意言辞。”清瑜提醒她不要忘了尊卑。
“我们也不知道该帮谁?”
“陛下知道了吗?”
“魏将军说陛下暂时不知,他还让我告诉您,还请不要告诉陛下,这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没必要让他去承受。”
“您说陛下会如何处理此事?”
“无论帮谁在历史里都会留下不光彩的一笔,帮了魏太后,陛下就是枉顾亲母,不尊孝道。”褚云卿眼里的焦急清瑜看的出来。
“若是帮了陆太后,陛下就是不尊嫡母,藐视尊卑。”清瑜接着她的话说道。
“本宫想陛下不想让两宫太后受到伤害,想必还是会自己扛着吧,只是这样本宫真的很心疼她了。”褚云卿大概已经猜到了元煜会如何做了。
“走吧,本宫也没有许久去看望魏太后了。”
“此事解决之法唯有在两宫皇太后身上,若要让陛下做选择,那就是会背上不孝的罪名的。”她看事情十分通透,一眼就看出来魏太后的意思就是让陆太后选,要么自己退尊位给儿子留名声,要么就等着元煜背上不孝的罪名。
“娘娘,您想必也已经知道此事破解之法就是在陆太后身上,我们为何不去找陆太后转而要去给魏太后请安。”清瑜对这样舍近求远的做法不是很认同。
“本宫想要是陆太后不贪恋权位,早就自降位分了,何必等着陛下如此难做。想让她退尊位,还不如一刀抹了她脖子。”
“好,那奴们就看看娘娘怎么做了?”
褚云卿原本想着每个月多去几次魏太后那请安,只是为魏太后不愿意,也就一个月去请安一次 ,她看着整好是时候了,依旧按照惯例去请安,只是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
“太后,皇妃娘娘来了?”秦梳听到外面的侍女通报,侧身对着魏太后说道。
“又来一个求情的?”
“太后也不能这么说,您怎么就知道皇妃娘娘是来求情的,皇妃娘娘一向是想着你呢!”她对褚云卿还是很看好的。
“是吗?”
“那是自然,太后可要把娘娘请进来?”
“既然她来都来了,就召她进来吧。”
“是”褚云卿经过小侍女的通传,得到太后的允许后进入长乐宫正殿,她一看到魏太后就感觉这段时间应该是受了不少煎熬,自己亲生儿子被自己给错杀,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还是逍遥在后宫,她怎么能不气恼。
“臣妾已经听魏将军说了此事?”
“不知太后想如何去做?”
“那皇妃你以为哀家应该如何做?”
“自然是追究到底,陆太后此举太过龌龊,魏太后无论对她做什么都不过分。”她屈膝行礼奉劝魏太后追究陆太后的责任,魏太后没想到还有人是站在自己位置上着想的,心里的窝火消除了一些。
“还算你有些良心,有些宗室命妇只想着做和事老,都不想想哀家为何要褫夺陆太后尊位,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苍白的发丝在乌发里面若隐若现,让褚云卿看了心里很是心疼。
“但是太后您即便想怎么处罚太后,也得让陛下知道陆太后所犯何错,您为何不让陛下知道陆太后所为呢?这样陛下肯定会拦着您,若您把陆太后诱杀悯帝的事情昭告天下,即便是陛下也保不住自己的母亲。”
“娘娘,您怎么能这样说,万一传出去那可是大不敬。”清瑜看褚云卿越说越离谱,就好意戳着胳膊提醒她。
“你看,连清瑜都懂得皇家丑闻不可外扬,哀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魏太后看着她意味深长说道。
“那太后既然不想让皇家丑闻外扬,又何为非要褫夺陆太后尊位,这样即便是再不外扬,民间也会议论纷纷两宫不合。”她真正的意思这时候才说出来,魏太后此事发觉她那么顺着自己说原来意思在这里面,只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