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得了冯靖娴的同意,自然要办成此事好邀功,只是该怎么与陆太后说起此事还是需要斟酌,她想了半宿才想到一个方法,这才点了烛火睡觉。
翌日跟褚云卿请完安就穿戴一新高高兴兴去了长信宫,荣妃以前跟着容贵妃来过长信宫请安,只是没想到再次来长信宫时早已物是人非,她先是跟长信宫大门前的宦令行了礼,等这些宦令通报了以后才进去。
荣妃进入长信正殿,看到太师椅上坐着的陆太后,陆氏早就没有了当初两宫并尊时的气派,又因为与自己儿子反目闹得至亲离散,虽然长信宫依旧是侍女宦令游龙而入,她自己的宫殿装饰也是金碧辉煌,但是陆太后已经感觉到后宫的变化。
“嫔妾给陆太后报喜!”荣妃惊人之语让陆太后抬头看了看她,翻了一个白眼随后继续摆弄她手里的狮子猫。
“哀家有何喜事需要你来报,你想说什么啊!”陆太后早就没有了往日跟妃嫔你来我往,语言交锋的兴趣,直截了当得问荣妃想说什么。碰到陆太后这样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荣妃也没有多少准备,只能照实说话。
“今日皇后殿下在朝堂上为陛下分忧,那自然是大喜啊。”荣妃说时故意低头,她都能感受到陆太后听说了这句话对她有了兴趣。
“哦,是吗?你继续说!”陆宣也不逗弄自己的猫了,专心盯着荣妃。
“嫔妾今日闲来无事听御花园里面的几个妃嫔闲聊,皇后娘娘今日带着太子在大殿屏风后面听政,也不知道这些大臣们说了什么话,竟然惹得皇后娘娘出去呵斥群臣。陛下得此贤后,当真是大喜啊!”荣妃说得眉飞色舞,陆太后郁闷的心情反而有所疏解。
“好孩子,你能来看哀家,哀家就已经很高兴了,下去领赏吧。”荣妃的目的就是让陆太后知道此事,既然已经把全部的事情都告知了她,也就没有必要留在长信宫,请了安就出去了,荣妃一离开,陆太后的眼色暗淡下来。
“哀家原以为褚氏皇后在后宫中如履薄冰,格外谨慎,没想到居然让哀家找到这样一个好理由去处罚她,当真是老天待我不薄啊。”陆太后自从褚氏做了皇后之后就彻底失权。只有皇帝的皇后才有资格管理后宫,以前后宫没有皇后时两宫太后尚且可以做后宫的主,但褚云卿做了皇后之后,后宫的所有权力都必须还给皇后,即便是太后不行。
按照大盛惯例,无论是嫡太后还是庶太后,都只是皇帝的长辈而已,皇后拜见太后,侍奉太后是作为儿媳要尽的孝道,后宫对太后也只是尊敬,但太后要动用后宫的权力反而是不太合法的,除非皇后有重大的过失。
今日褚云卿以大盛皇后的身份公然站在士大夫面前议政,已经是属于失德,所以这算是皇后的错处,陆太后自然会很高兴。
“回太后,奴婢还是觉得您如今不宜再与皇后殿下起冲突了。您应该为陛下考虑一二,您想若是您与褚皇后起了冲突,陛下无论怎么做都只能顾全一方,您何必如此。”钟嬷嬷比陆太后看得清楚。
“如今褚皇后的长子元晟已经被立为太子,若是陛下百年以后那太子元晟就是大盛的新君,褚皇后就是当之无愧的嫡母皇太后,褚皇后风光无限时也是您落魄之时啊。太后您想,以后您的亲子已经驾崩了,您却与孙子的母亲关系那么坏,下场如何还未可知?”
“钟嬷嬷,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让哀家仰人鼻息,哀家可做不到,为何总是哀家避让,难道就因为哀家出身不好。”陆太后一生最介意都就是自己的末流士族身份,所以元煜一继位她就迫不及待让儿子敕封她的哥哥为陆国公,嫂子为陆国夫人。之后更是让元煜再次册封自己的侄子,她这样做就是想让陆家快速进入高门官族之列,她这样的心气被儿子和儿媳如此对待,心中自然有气。
“哎,太后您打算怎么处理此事啊?”钟嬷嬷知道太后的主意要是定了那肯定几头牛都拉不回了,只能让陆太后说出自己计划好替她拦着一些。
“你去找弘文馆里面的御前执笔,告诉这些人给哀家写一块匾额,上面只需要写几个字就好。”陆太后说完嘴角牵动笑了一下。
“那太后想在匾额上书写什么?”
“大盛后宫不可出武曌!”陆太后斩钉截铁说道。
“太后,您这样不是打皇后的脸面吗?”钟嬷嬷说道。
“那又如何,哀家名义上还是她的婆婆,哀家就不信她能把哀家怎样!”陆太后真是生气极了,她不能对自己的儿子做什么,只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姑母,怎么那么大的气啊,究竟是谁惹得姑母生气了。”陆暮祯高高兴兴迈着雍容的步伐走过去行了个礼。
“自然是陛下的好皇后啊,居然无视大盛祖制公然议政,她这个错处哀家可等了好长时间了。”
“原来姑母已经知道了此事,侄女儿还想跟姑母好好说道这件事·呢,看来姑母比是女儿的耳朵还灵光啊。”陆暮祯反而省下了力气,不用自己挑拨就能激怒陆太后,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不知是哪位妹妹那么孝敬姑母,那么快就把消息送来了。”陆暮祯很好奇是谁说的便问道。
“新晋的荣妃倒是不错,还知道给哀家递来消息。”陆暮祯转念一想就知道是冯靖娴指使的,无论是谁都不要紧,褚氏既然麻烦来了她就很高兴。
“那姑母可千万不要错过这次好机会,侄女儿听闻我父亲身体越来越差,陛下却停了赏赐之药,摆明了就是褚皇后挑唆的。”陆暮祯此刻说什么陆太后也会相信,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出口恶气。
“你啊,连个孩子都守不住,还不是要哀家亲自出马。”陆太后数落着自己的侄女儿,陆暮祯静默不言,就这么站着任由陆太后挖苦。
“好了,你先回去吧,哀家会帮你也出口气的。”陆太后太知道自己侄女儿来的目的了,既然事情解决了就让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