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楼形容俊逸,眉如锋刃,目若朗星,一袭墨蓝披风与其矫健的身躯相得益彰。
萧离伤见到白镜楼,便说道:“这妹妹喝趴下了,哥哥想必是来报仇来了?”
白镜楼没有回答萧离伤的话,很自然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萧离伤吩咐酒保:“给白少爷来一坛桃源酿!”
“不不不!”白镜楼很随意的摇了摇手,“我要离伤曲。”
萧离伤有些不解的看着白镜楼:“怎么想起喝萧家的酒了?”
白镜楼很认真的注视着她,说道:“自家的酒虽然也很不错,但沉浸在熟悉的味道之中,总会少一些滋味。”
“是吗?”萧离伤很不自然的回避着白镜楼的目光,一改先前的大大咧咧,转而变得羞答答的,“想喝我们萧家的酒就直说好了,干嘛还那么冠冕堂皇。”
白镜楼移开目光,声音之中略带苦涩:“我是想喝萧家的酒,可惜的是,令尊大人总把我拒之门外。”
酒保一把酒坛端上来,白镜楼就劈手抢过,揭开封瓶,抬起来就喝,一口气就喝了一半有余。
萧离伤看到他这副模样,也是忧从中来,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睛里甚至都闪烁起泪花来。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更何况萧白二人两情相悦,然而白镜楼几次前往萧家提亲送礼,皆被萧父拒绝,连礼物都退了回去。
奇怪的是,萧父寻常时候通情达理,请他办事,或是有难相求,他都尽心尽力。可是一旦提起萧离伤的终身大事,萧父都一口回绝,绝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
有一次萧离伤在父亲面前说起自己喜欢白镜楼,本来和蔼可亲的父亲当即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就扇了她一记耳光,并且警告她今后再再提起这事,非把她打成残废。萧离伤从来都没有见过父亲如此暴怒的模样,当时她相信父亲说得出做得到,和白镜楼的感情也因此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到得傍晚,不管是萧离伤还是白镜楼,都喝了很多酒。
萧离伤醉醺醺的歪歪倒倒回到家,天已经擦黑,她推开门,看见李管家独酌于院中,看到她进来,便起身相迎:“小姐,你回来啦。”
萧离伤满身酒气,但意识尚且清醒,和管家寒暄了几句。
李管家告诉她:“小姐,老爷吩咐过,等你回来,就到夫人的房间里去,他在里面等你。”
“妈妈的房间?”萧离伤自语,“他不是从来都不让我去那里的吗?怎么今天……”
萧离伤迈步走向母亲的房间,果然房间里亮着烛光,门也虚掩着。她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推开房门,父亲坐在椅子上,显得极为颓废,甚至有些呆滞。
“爸爸,你想妈妈了吗?”
萧父没有说话,他沉默许久,方才对萧离伤悠悠的说:“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呢,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绝白家的提亲吗?”
萧离伤不解的摇了摇头。
萧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出来一句让萧离伤摸不着头脑的话:“如果你们将来走在一起,最终的结果,不是你杀了他,就是他杀了你!”
萧离伤觉得父亲已经疯了,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太过不着边际,不过她依旧等待着父亲接下来的解释。
然而,萧父没有下文,他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移步到床头柜前,伸手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不大的葫芦,递给萧离伤。
“爸爸,这里面是什么?”
“这里面的是真正的离伤曲。普天之下,只有这么多了。”
“离伤曲不是有很多吗?”
“离伤曲这个名字是你妈妈取的,它也是你妈妈酿出来的。”萧父意味深长的说,“这个世界上,离伤曲是独一无二的,它和你妈妈一样。我们现在喝的所谓离伤曲,只不过是赝品而已,它只属于你妈妈,除了她,没有人能酿出离伤曲。”说到这里,萧父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对萧离伤郑重其事的说,“离伤曲不是一般的酒可比的,它可以很好的掩盖你身上的气息,所以不到生死关头,就别去喝它。”
萧离伤对父亲的话糊里糊涂,但她因此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在她的脑海里依稀浮现出母亲酿酒时忙碌的身影,仅仅只是一个身影,母亲的模样已经记不清了。她问父亲母亲是怎么没的。
萧父一脸悲痛:“你妈妈她因为酿出了离伤曲,遭恶人觊觎,硬是把她给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