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骨筠从没这么难受过,在莲池重获灵根时她都能忍受,可如今他们口中的招魂阵却让她难受到如同
千针入骨,万虫蚀心。
她眸中闪过红光,呼吸和心跳骤然停住,墨执染在她身上设的结界,闪着诡异的红色。
只有结界外的两人不曾发现这个异常。
怜骨筠心里很忐忑,身为女主的她肯定背负着不同凡响的使命和身份,直到现在她不敢去深究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她现在只想去除痛苦。
她偏头看向墨执染,自己盘腿坐在原地,她现在可顾不得别人了。
她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世界的灵力修炼,却也能在冥想时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根和灵力的运作,她一点一点的引导着体内杂乱而又旺盛的灵气,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而外面的墨执染,第一次碰到召唤大魔的阵法,他已将全身的灵气都投到这个阵法中,试图破坏它。
黑瞳也慢慢将自身怨气全部献祭给了阵法。
天空阴暗,雷声蔓延。
“该死!”墨执染胸口一阵闷痛,忍不住咒骂一声,还一边分神看了眼身后的人。
恐怖的气息席卷整个地面,鬼哭狼嚎,万鬼齐哀。
宫颜卿和娇媚儿赶到的时候,阵法已经泛起了红光,而抵抗阵法的只有墨执染一人。
宫颜卿也看到了阵法一旁盘膝而坐的人,他眉心一皱,也加入了墨执染的行列。
“魑”是四鬼之王的老大,而身为“魅”的老二娇媚儿只好跟着宫颜卿。
他们二人的加入,让墨执染有了喘息片刻。
他眉间已有倦意,目光清冷道:“真是稀奇,你们居然好心帮忙。”
宫颜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带着讥讽之意,却有着故作同情之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九州居然没人来协助你,堂堂九州唯一封王的人,也不过是会被随时舍弃的可怜之人罢了。”
墨执染顿了顿,额头有了冷汗,不知是因为阵法耗了他许多灵力,还是因为宫颜卿的这些话,他的脸色苍白无力,少了生气。
宫颜卿继续道:“魔界好不容易得以修整,我可不想再有什么坏东西出来。”
“若出来的东西夺了魔界,攻了三界,我倒不介意和你们合作……毕竟我没玩够的地方,任何东西也别想插足。”
墨执染嗤笑,没做声。
娇媚儿是“魅”不仅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更是她那双眼睛尤为厉害,能看破阵法结构和溃破人心防护。
她好像发现什么,便提高嗓音,却依旧带着媚气“不要直接抵抗阵法,里面的东西有些头脑,我们不能硬破,必须想……”
“咳咳,用六罡神煞阵……”结界里的怜骨筠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只是她的声音听上去比之前稳重而又优雅:“直接封锁阵眼,抽出阵法煞气和怨气……”
“师傅……你用你的灵气在抽动煞气时,一击攻破左死门,你们扛住一点攻击,不会受到直接伤害的……”
话音刚落,她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竟是昏了过去。
墨执染拧着眉头,犹豫着。
而宫颜卿听完怜骨筠的话沉默片刻,虽从没听说过能直接攻击死门的,可她说的姑且可以一试。
他看向墨执染,没有犹豫且伴着坚定:“我信她,你若是不做就别拖我的后腿。”
墨执染想了想,办法可以一试,如若是她随口胡诌乱扯的话,事后在收拾她即可。
三人虽是第一次并肩作战,一个是天之骄子,两个是鬼王,他们的默契感却冥冥之中就有,至少过程很融洽。
墨执染转用灵力抽动煞气时,微微愣了一下,偏头看了眼还没醒过来的人,才开始照她说的做。
灵力耗费很大,几乎抽空了他灵根中的灵气。
第一次因为灵力而疲倦。
宫颜卿看着空中结束封印而落地的墨执染,轻轻开口:“你收了个好徒弟……啧,总感觉这丫头没这么简单呢。”
墨执染顿了顿,颔首:“她的事别让别人知晓,本王担心会引来一些亡命之徒。”
宫颜卿扫了眼一旁的娇媚儿,后者微微点头,他收回目光,淡淡开口:“你放心,等你解决了那群苍蝇,我在来找你,哦!不……”
“是来找这丫头,我很喜欢她!”
“哼”墨执染目光清隽,拂袖将地上的人揽在怀里,冷声警告:“这人是本王的,主意你就别打了。”
“打了,本王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娇媚儿柔若无骨的身体扭了一下,似乎最见不得两个男人这种场面,呵呵的笑了两声,隐去了身形。
宫颜卿看着眼墨执染怀里的人,狭长的眼眸微眯,深不可测的对着墨执染一笑,也随即隐去身形。
烟雾散去后……
墨执染体力稍有不支,勉勉强强抱着怀里的人进了寺庙的客房,这才把人放下。
他坐在床边,闭眼调整体内灵力。
怜骨筠知道第二天晚上才醒来,醒时口干舌燥,浑身好似重新安装的一样。
床边的墨执染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见她醒来,伸手将一旁的药端在她的脸附近。
面无表情。
“墨……师傅”她硬撑着坐起身来,只能接过那碗药,嗓音沙哑问道:“外面解决了吗?”
“嗯”
怜骨筠喝药的间隙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了。
“咳咳……师傅,你老是看着我干嘛?”
话音一落,墨执染才转开视线,声音平缓:“明日一早本王送你回慕府……”
怜骨筠蹙眉,不悦的打断他:“你觉得我是累赘?”
墨执染不禁嘲讽一笑,扫视过床上的怜骨筠,毫不留情的道:“一个连自己灵力都掌控不了的人,不是累赘是什么?”
艹!
“我若是自己能掌控,还拜你为师干什么?”怜骨筠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不赞同的撇着他,几乎是喊出来的:“明明是你连徒弟都保护不了,你是在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吧?弟弟”
墨执染的眸色沉了下去,可怕的威压充斥着屋子,他的手此时掐住了怜骨筠的脖颈。
“本王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保护你,嘁!就凭你是本王的徒弟吗?”
“那你又凭什么这样同本王讲话,你配吗?”
“若不是本王,你早就应该死在那片竹林了。”
怜骨筠:“……”
手劲还真大!
“咳咳……墨,执染,你松手”她脸色苍白,却因他放在脖颈上的手,憋的通红:“你是王,何必和我一般见识,不至,不至于……”
墨执染顿了顿,心中的戾气微微降了些。
松开手,拂袖……
“师傅~我错了还不成嘛?”
“生这么大的气干嘛?”
“你可就我这一个宝贝徒弟啊!”
“真让你掐死了,你不心疼?”
“说说话啊,别冷着脸了,嗯?”
果然还是二十岁孩子的性子,傲娇闷骚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