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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她不见了(篇幅较长,请耐心阅读)

(事先说明一下,这一篇长达一万字,谢谢阅读...对不起,影响了...但是灵感爆了...不是流水账...)

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巢穴的缝隙斜切进来,松鸦爪微微睁开眼睛。初升太阳的光芒十分温暖,夹杂着一点青草的甜丝丝的味道。朝阳,当薄疏的晓雾被轻风驱得几近罄尽时,遍撒着金色的光辉,随着晨曦烂漫而辉煌的道路,喷薄而出。他蓝色的眸子琉璃似的反射着金色的阳光,光芒在他晶莹的眼里流动着。他知道才五点,很早,还没有任何猫出来活动。可惜,湿族营地真不是个好受的地方,从每一只猫的每一根毛发到整一条河流,他都万分厌恶。他在窝里扭了扭酸痛的四肢,尾巴尖扭动着,站起身来,回过头去精心舔理着自己的皮毛,眼睛一斜,不经意地深蓝色的目光落到月爪的窝里,却没看见那团熟悉的白色皮毛,只有一个空空落落的窝,如同他的心。

???

他沉静地望了一眼,自己也对自己也有些惊讶的,他并没有感到不安,而是平静地把所有感情隐藏在内心深处,挪动着脚掌靠过去,微微俯下身子,如同好久以前对待月爪那样,查看月爪的空窝。窝是凉的,显然月爪已经离开很久了。他皱了皱眉头,有些轻蔑的双眼停留在那上面,久久不曾离开,仿佛可以看到什么。他的思维迅速跳跃着,嘴巴微微抿起,不时地抽动着鼻子,那双咪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几个心跳后,一直一言不发的他飞快地伸出爪子,银色的爪尖一勾,只听“哔咔”一声,他麻利地扯下一块月爪窝里的苔藓,在掌心里玩似的翻了个个儿,缓缓地后退一步,舔了舔嘴,向着后方转过身去,迎着阳光,深呼吸一口,神秘而胸有成竹地甩了甩尾巴,瞥了一眼熟睡的猫儿们,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学徒巢穴。

他悄无声息的脚步擦过湿族的土地,小心翼翼地潜入武士巢穴,一股热意扑面而来。真挤啊。他皱起鼻子,耸了耸肩。虽然并非所有武士住在这里,然而两个族群住在一起以后,这里仍旧猫满为患。他轻手轻脚地绕过自己族猫的尾巴,踮起脚尖,很快就看到了众多拥挤的皮毛中空空的那一处。瞬间,兴奋混杂着惶恐从心底喷涌付出,他逼着自己放下那不安地抽动着的尾巴。

镇定!

他忐忑不安而忧心忡忡地走过去,咽了咽口水。他动作磕磕绊绊,在或厚或薄的皮毛堆里连滚带爬地挤了过去。光族保佑...

他低声念叨着。

吵醒了他们,就完了!

他久久地矗立在那个空窝之前,目光凝重,有些涣散,似乎正在沉思,动作除了爪子,几乎没有了。爪中的苔藓一直被他折腾着,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居然没有碎。许久后,他换了个姿势,用一种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苦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爪尖弹了出来,把那撮深黑色的皮毛从窝里揪出来。

两个笨蛋。他啐了一口。该死的,他一开始就猜到了,但是他没想到那两个死老鼠居然一起滚了...

他们都在装傻吗?在自欺欺人吗?不是答应一起面对预言的嘛?现在没有猫在管预言,冬青爪身为第五只猫但是似乎并不在乎,倒是晨雀爪好像还想有所作为。那两个家伙,出尔反尔又是什么意思?他们想干什么?孤立他吗?

该死...

他现在该干什么?

他是谁?他在哪儿?

他简直难以集中心思去考虑目前的大局。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然而,脸上却是那种一成不变的诡异的笑容,不断地变化着,但是别的猫仍旧难以看出他内心的波澜。

月爪遇到了危险!!!

湿族猫要把他们赶出去!!!

针叶光对着他横眉竖目!!!

疾焰对这件事发怒!!!

啊啊啊啊都在想什么啊!

他暴躁地伸缩着爪子,并且抓挠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要撕破它一样。

都在干什么呢...

然而很快,他的思绪又飘走了,大脑一片空白。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前方,目光呆滞如同死尸。

他的眼神游动着。

诶诶诶???

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能思考?

他皱起眉头。他的脑子怎么了?

停下来,冷静。他低声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静。

他可能需要静静,才能继续自己的思路。他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快速退出闷热的武士巢穴。

他狠狠地一咬牙,抬起一只脚掌,愤愤地甩了一下,举到头顶,按在一只耳朵上,闭上眼睛,眉头微蹙,一把扯下耳朵上的一撮毛。

呃...痛痛痛痛...

一阵疼痛袭来,让他惊异的是这种麻木的痛感居然熟悉得惊猫。他眨巴眨巴眼睛,幽幽地低下头,张开篡得紧紧的爪子,目光慢条斯理地落在中间那撮灰白色的毛发上。他的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它,久久地凝视了一会儿,仿佛正在沉思什么。他的耳朵扭动着,并且向前俯下去。他默默整理着自己的思路。随后,他微微举起爪子,把它放到口鼻前方,微微地吹出一口气,看着灰色的毛发飞舞在春天氤氲着的温暖气息当中,掩盖了他的视线。

他要这些干嘛?

他张开另一只脚掌,看见了月爪窝里的苔藓和夜瞳的毛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脸上闪过极其细微的残忍,嘴角抽了一下。

呵呵。他不能举报的是不是?

他自嘲似的向后歪着头。

呃!啊!月爪!喔!这个...

他又尴尬又害羞。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有点红。他不自在地咳了咳,轻轻点点头,转过脸去,耳角微微泛红。他觉得自己的害羞是可笑的,因而感到惭愧,就更加脸红了,差不多快要流出眼泪来,他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难道不是他先表明了对于月爪的爱吗?有什么羞怯的呢?

但是他心里,好似有另一只猫在为自己的行为有些难堪,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一切曾经的冷静与正经,似乎已经被感情的巨浪掀翻,打碎,丢到一边...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他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如果并非是要举报他们的行为???他明明该知道自己会怎么做的!他会给那两个家伙留一点基本的尊严!即使是,他有多么讨厌那个傲慢无礼不可一世的小少爷夜瞳...月爪怎么会喜欢夜瞳呢?他还不如那个东西吗?

他越想越气,皮毛倒竖,在地面上磨砺着自己的爪子,愤愤地捏碎了那块苔藓。他的掌中发出卡啦的声音,他发泄似的咬着牙把苔藓的碎片摔了出去,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些碎片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

算了算了,不瞎搞了...

他垂下眼眸,背过身去,蓝色的目光却猛地撞上了一对紫色的眼瞳。

“诶?”

“诶?”

他们俩面面相觑。薰...薰衣草爪???他一时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有那么个学徒起得和他一样早...

怎么办?怎么办???她发现了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薰衣草爪就皱起了眉头,清清嗓子,从喉咙深处吐出一串低吼,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口了,看起来还煞有介事。

“你,为什么一大清早在我们的营地里闲逛?是不是有心怀鬼胎,要借机报仇上次的战斗...”

一开始,她似乎充满信心,声音洪亮,确信自己的感觉,然而,很快,她的声音,就一点,一点...小了下去,动作也猥琐起来,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喂???”她不服气地盯着他说,看起来像个天真的孩子,渴望得到别的猫儿的认可,“你...你倒是说话呀!?”

松鸦爪用一双蔑视的眼睛盯着面前的湿族学徒。真可笑嗨。

确定薰衣草爪比他大?这么幼稚?这是什么鬼东西?这又是什么语气?她以为自己在做幼崽的游戏吗?他有些无语了。这些东西真可谓“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可是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么烂...过分了吧?反应太强了吧?这波长,啧啧...

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但是这似乎不符合他的风格,对否?

他眯起眼睛,略略思考,蓝色的目光像是铸就在地面上似的,巍然不动。

喔,看在湿族让他们暂时留下的份儿上,还是顺手给她点面子吧。然而,他的爪子,在暗中,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

“当然不可能。”他尽力地保持着自己语气的平和,按压着自己的笑意。这个学徒想干什么,他并不知道,只能假装认真地回应她。

我只是在和一个几个月的孩童说话!

他一遍一遍对自己重复着,生怕自己出言不逊,引火上身,使得预言无法实现。

只不过他的性格,从来不和幼崽说话,就是说了,脾气也不会好...

“早起而已。”他舔了舔嘴唇,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装作十分不在意薰衣草爪咄咄逼人的态度,甩了甩毛发。这绝对是最佳答案,无法反驳。“有事吗?”

“没事。”薰衣草爪似乎意识到了他亲切温柔的表面之下那种厌恶的态度,冷冷地回答说,“不要太为所欲为了,你这个——”

薰衣草爪抬起头,张了张嘴,那紫色的眸子迟疑地闪了闪,甩了一下尾巴,欲言又止,似乎把刚刚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最终有些不自在背过身去,好像有点害怕松鸦爪那种严厉的眼神。

松鸦爪长久地立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他冷冷地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种捉摸不定的笑容,闪烁变幻着,莫名其妙诡异得吓猫。他的瞳孔猛地一收一缩,用一种看透一切的杀猫的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说完。”他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这两个字,硬邦邦冷冰冰地命令道。他的语气非常强硬,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他的爪子插进地里,撕扯着野草和树根,接着拔出来,惨笑一声,冷不丁猛地一挥,泥土溅了薰衣草爪一头一脸。

他默默地瞥了一眼,从薰衣草爪脸上看见了一个懵逼而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瞬间一股笑意从喉咙里喷了出来,涌到嘴巴的角角落落,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差点一口就喷出来。他忍住想笑的欲望,低下头去,嘴角仍旧露出了一丝藏不住的幸灾乐祸的嘚瑟。

灰头土脸的薰衣草爪有些怯怯地转过头来,用力甩了甩头,把尘土弄到地上。她那奇奇怪怪的性格使得她看起来恼怒异常但是又不敢于发作,从脚步到每一根毛发都在颤抖着。她的目光中,仍旧透露着那种让他无比轻蔑的有些天真的不服气。她幼稚的脸庞十分倔强地抬着,抿着唇,对着天空,看起来似乎想要反抗,想要学习他让自己变得傲气凌猫一点。她的耳朵向前折,但是瞎猫都能看出来她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四个字:底气不足。

“啧。”松鸦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微闭上眼睛,“你说...”他莫名奇妙觉得这非常有趣,决定继续折磨这个学徒,于是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几近柔和地把每一个字拖得长长的。

薰衣草爪犹豫地张了张嘴,紫色的瞳孔有一种恐惧和煎熬,“不要这样温柔地对我说话好吗?”她紫色的眸子不自在地看着旁边,耸了耸鼻子,“这好诡异!不符合你的作风...真的...”她咬牙切齿地骂骂咧咧着。“难道你以为你很善良吗?”

“如果我就是这么认为呢?”他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毫不在乎地扬了扬头,和薰衣草爪针锋相对,“你必须说出来。你不能说一半话,我不容许你这样做。不然...我就会...”

他威逼似的露出寒光闪闪的利爪,一点一点凑到她面前,突然,伸出爪子用力抵着她的喉咙,以至于她不得不又惊又怕地后退几步。“那么,现——在——呢?”他眼睛里放射出那种经典的冷漠而嘲笑的光芒,不紧不慢地磨着另一只爪子,“为了这个,我能够做任何事!你别以为我不敢!”他蓝色的双眼刀锋一样游走在薰衣草爪身上,他看到了薰衣草爪不寒而栗的目光,一阵残忍的痛快从心底喷发而出,使他感到异常愉悦。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他成功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薰衣草爪的痛苦之上。

但是这太爽了!

好想再来一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我...说了,你...你会放开我吗?”她支支吾吾地说着,声音又细又尖,仿佛一只求饶的小猫。

松鸦爪对于自己创造出来的效果非常满意。不错不错,就是这个感觉。他磨了磨牙齿,两边尖利的犬牙咯咯作响。他略经思考,微微点了点头,“喔,可以。”

“大...大...大...”她不敢直视他的审判的眼睛,双眼紧紧盯着地面,不停地颤抖着,脚掌移动着往后退,仿佛想要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大鸟怪。”她深吸一口气。

“呵呵...”他冷笑起来。怕了?“我不是怪物。不要这样。”

这称号,真特么有意思。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更好的折磨薰衣草爪的方法。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寒彻骨髓的冷笑,假装温柔地靠过去,默默站在她身边。薰衣草爪浑身上下的神经似乎都绷紧了,爪子一会儿放在这里,一会儿抬了起来,嘴抿得极紧,尾巴和棍子一样直挺挺地往后伸着,无比僵硬。

他彬彬有礼地舔了舔胸口的毛,摇了摇尾巴,轻弹爪尖,咳嗽一声,“放松下来。。。”他拖长语调,声音微甜,缓缓地用尾巴划过她的侧腹。

“啊...”学徒吓得尖叫了起来,“松鸦爪,求你了,干什么都行,杀了我也行,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她连连往后退,脚步纷乱,几次差点被自己绊倒,他能看见她的不安和惊惧。

松鸦爪没有立即做出回应。他转过头,凝视着初升的太阳充满暖意的光芒。很快,就是春天了...

他望了望河边的树木,大多数树木已经吐绿。他张开翅膀,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灰色的羽毛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薰衣草爪,一直在旁边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他的翅膀,仿佛对此很好奇。

松鸦爪冷冷瞟了一眼,“想看?想看?”他把翅膀用力伸过去,“你妈的看啊?看啊!”

“吧...啊...吧...”薰衣草爪像一只幼崽一样,不知为什么发出一种类似咀嚼东西的声音,“我...我想还是算了吧。”她看起来有些懵逼,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不知松鸦爪有什么目的。此时薰衣草爪在他面前已经毫无尊严,没有抵抗之力了。

她眨眨眼,转过身去,压了压耳朵,“天气真好,不是吗。”她的语调非常奇怪,明显压抑。

呵,想逃避这个话题?

不过再搞下去貌似也没多大意思了。他自己点了点头,眯起了眼睛。

月爪...夜瞳...

他调整着自己的思路,尝试回到刚才的状态。薰衣草爪真是个鼠脑子!!!要不是她,他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了,可惜薰衣草爪太多事了...

他舔了舔爪子。真是的。

“对了。”薰衣草爪突然仓促地张开了嘴,“我...还是先走吧???”

呵。他有那么可怕吗?他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随你咯。”他继续专注地对着树木思考,决定不再理会任何在他身边吵闹耳打断他的思维的猫。他还是比较喜欢独处,尽管他生在族群里。也许,还是因为从小所处的环境啊什么的不同吧?还是,他性格中有一种其他的东西...

他无数次曾经看见过,幼崽伏在父母的肩头上拥抱,撒娇,卖萌,那种温暖甜蜜的表情,那种找到家的眼神,都让他无数次地羡慕和嫉妒。不管他与生俱来的性格如何,他都是孩子,他需要父母的陪伴,他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他需要爱和支持。

然而,这一切在他生下来的时候,也许就注定了。

他注定不能学会控火,注定要没有爱,注定要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注定要张开自己的翅膀,注定要被预言选中,注定要在无数次跌倒中站起来,注定要含泪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注定要举步艰难地前行,注定要永远仰望星星,注定永远不能止步...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这一切,只不过是根据命中注定的来走一通而已,也许只是一场彩排。命运,是多么可怕...

他望了望面前的湿族学徒,微微地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

他要撑过去。既然不能抵抗命运,他也要大胆地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大胆地去爱去恨。这就是意义所在了不是吗?

“我...我去找夜瞳了...”

一个细微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惊醒了他,瞬间,他浑身的毛都本能地炸开了,目露凶光。这句话当中,似乎有一个词语,在提醒他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停!”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从他闪着寒光的牙齿缝里炸了出来,伴随着嘶嘶的声音,震得地动山摇,如同晴天里的霹雳,振聋发聩,宛如雷霆万钧。

他自己都激动又困惑,他的本能,是怎么做到反应如此之快的???他,绝对不能容许薰衣草爪去见夜瞳!

可是,太快也没有好的后果。他无奈地张着嘴,耸了耸肩。这下完了。薰衣草爪会有怎样的反应已经不言而喻了。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还能怎么样呢?他怎么解释才对呢?他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

他的眼角微微上勾,咪成刀刃的形状,舔了舔嘴唇。呵呵。

“喂喂!”薰衣草爪愠怒地看着他,紫色的眼睛写满了不解,“再怎么样也不可以这么霸道啊?”她不满地放平尾巴,拱起脊背看着他。

然而,此时他如梦初醒,脑子灵光一闪,当初拯救小墟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茅塞顿开,刹那间明白了该怎么做,仿佛变了一只猫似的,随心所欲地甩了甩尾巴。

他翘起一只爪子,勾着一缕阳光,“我爱咋咋,你管得着吗?小薰衣草?”他甚至不正视薰衣草爪,随意地张口回答。他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根据自己的直觉来罢了。

这句话很明显激起了薰衣草爪的怒意,“你...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小薰衣草啊。咋了?”他自得其乐,半闭着眼睛,回答道。

她看起来毛发凌乱,眼神恼怒,但是很好的,她没有被绕进去。“我走了。”她有些赌气地回答,大步流星地闯进了武士巢穴。

他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就是她被绕进去了又怎么样呢?她会出来的。他早已明白了一切,懂得如何抓住薰衣草爪的痛点,不失时机地打击她,到时候自然,她会不攻自破。

他向上翘着脑袋,斜倚在一块石头上,尾巴尖浸泡在河里,等着薰衣草爪接下来的举动,斜着目光,痛苦并快乐着。

“哇哇哇哇哇——啊!”

“松鸦爪”本能地弹了起来。

不到一会儿,疯了似的薰衣草爪甩着四肢从武士巢穴里冲了出来,目光里有些惊慌,厉声大喝,“夜...夜瞳他不见了!月爪也是!”她一惊一乍地大喊道,“怎么办!!!怎嘛办???”

“不要这样。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充满神秘感地眨了眨眼,“你难道不是知道些什么吗?”他假装和善地“引导”着,循循善诱,从她口中充满套路地套话。

她平静下来,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鸭!我明白了!”她突然好像有了什么发现,上蹿下跳地高喊起来。

松鸦爪抬起尾巴,用力堵住她的嘴,心中暗自窃喜,这种邪恶的喜悦溢满了他的脑海,但是绝对没有使得他昏头。每到这种时候,他已经和原来的松鸦爪判若两猫,甚至可以说,他是“松鸦爪”,不是松鸦爪了。

“小声。”他低声警告道,喷了喷鼻子,爪尖在空气中划拉着。

“夜瞳是不是和月爪一起去捕猎了?!”她压低声音说,眼睛大放光彩,一如既往的天真,并没有看出他的预谋,“他们两个不是关系很好吗?”

她神经兮兮地瞪着双眼,紫色的瞳快要从眼眶里暴出来了,“我们可以去揭发他们!那样多好!”

“松鸦爪”没有回应她。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嘲笑,抽了抽皮毛。这小崽子...

就在此时,两只猫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松鸦爪”磨着他白厉厉的牙齿,冰冷的目光透露着对这个虚假的世界的厌恶,冰霜一般,甚至凝结了风。

“你,喜欢...月爪吗?”

她突兀地问了一句,没有对于他不作答的行为做出反应,试探性地怯怯地看着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有些不妥。

他有些诧异地转过眼睛瞥了她一眼。哦?小猫大胆起来了?

他为了计划成功,努力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情绪表现包括眼神,只是抬了抬眉毛,“你——认为呢?”他高傲地反问道。

“我喜欢夜瞳,你喜欢月爪,我们可以...”她甚至没有看松鸦爪的目光和态度,似乎就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手舞足蹈,让松鸦爪有些冒火。不管怎样这也太不正经了吧?他们现在也是“战略合作伙伴”啊?他恨恨地踢了一脚岩石,穿透脊梁的目光闪过一道刀刃似的寒光,和薰衣草爪的目光碰撞出火花。

“所——以——呢???”他拖长声调,从喉咙里吐出一串字儿,声音阴沉得可怕,脸色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他在忍,可是他终究是他啊!他是松鸦爪,他,永远不会因为任何猫而改变。

他灰色的毛在风中舞动着,他微微斜过头,一只脚掌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蓝色的目光磁石一般,有条不紊地缓缓抬起头,把那无法抗拒的冷冷的刀锋似的寒冰与阴毒,通过母猫那恐惧不安的眼,一点点强迫注入薰衣草爪身体里,用自己的气场和信心,使她感到恐惧。他的目光可怕得似乎能在空气里听到闪电的噼啪声。

“O,K?”他的嘴里出两个字,掷地有声。

“我...”她恐惧地望着松鸦爪,眼里凌乱的不安遍地都是。

他似乎把一切都毫不在乎地踩在脚下了,轻视并践踏着,唯有他自己,处在全地界的中心。没有什么能影响他,他们都必须听从他,他的目光透露着贵族的高傲气息,

他步步紧逼,揪住薰衣草爪的毛发,爪尖一点一点插入其皮肉,看着鲜血顺着他的爪尖一点一点流下来。他看见了母猫眼里的的痛苦,他知道她对于疼痛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但是她肯定也不敢叫出声来。他蓝色的眼浮着嗜血的光芒,爪子紧紧篡住那撮毛发,轻轻一转,用力扯了一把,闭上一只眼睛,看着毛发到处飞舞,绝情,从他的嘴角边的那一丝嘚瑟中流露出来。

抬爪,揪往,手腕一折,向下一拽。

“唰——”

薰衣草爪吃痛地捂着伤口后退几步,震惊与害怕混杂着的眼神,不断地闪烁着。

他靠在一边,脚掌平静地支着脑袋,若无其事的,尾巴随意一指。

“你,滚营地外去。”他声音很轻,但是却有种强大的威慑力,仿佛这里是他们族群的营地,而不是湿族猫的。

薰衣草爪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但是目光一接触到满地的毛发,前掌就不由自主地接住咬咙,向营地入口磕磕绊绊地退去。

他喷了一口,然后慢吞吞地移动着脚步,眼睛不斜一下地跨过风中飘舞的毛发,甩了一下后脑勺,目光直视前方,霸道总裁似的走出营地。

“所以,你,刚才说打算干什么?”他咬着牙,耐着性子,盯着她的眼睛,打算继续利用她。

“我想...”她畏畏缩缩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去找他们然后各得...得其所,难道,喔...不是,也很好吧。”

他咪起眼睛。他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在抗议,他也是绝对不会支持这样的提议的。他也不会背叛他的朋友,更加说什么也不肯和可恶的湿族猫进行这样的行为。

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许,他还能够反手欺骗一下?

他尾尖抽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表情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他闭上了眼睛,恍然间,好似听见了一个邪恶的笑声回荡在周围...

他猛地睁开眼睛。天旋地转,一切如故。他做了个深呼吸,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皱起了眉头。这几天实在太累了,也许是出现了...幻觉吧...

他并不在意这个。撑一撑,忍一忍就过去了,我还能干!当预言成功被他们正确实现时,他们将成为猫猫皆知的英雄,碎雪和针叶光将对他客客气气,手足有羡慕有嫉妒地看着他,别的猫口里讨论着他,族长们在水火会谈上表彰他,就连光族都会感到愉悦...

他想象着那样的场面,一时竟无法自拔。

“诶?你同意吗?”薰衣草爪的疑问把他拉回现实,地心引力把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方才回到刚才的一切中。世界没有变,所有猫仍旧对着他摇头叹气...

他耸了耸肩。自己真是个疯子。他还没有用尽全力去努力...

你没有拼命!!!

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为了族群的未来,为了不辜负预言和光族,他可以做出一切!!!

他脸庞的线条果断起来,他终于知道了什么。有时候,还是不能太软弱。既然如此,他本来就要背负比同龄猫大得多的压力,从心智来讲,也许他已经是一名武士了。

他知道该做什么了。他是武士学徒。和湿族猫,他们只是暂时合作,永远没有友谊可言。就是有,也注定不能天长地久。

他突然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沉思中的他,突然间抬起了头,显得更加沉稳和坚毅。

“我,干。”

他真的干吗?他将要为了自己的那么点小小的利益,低头去和卑劣的湿族猫一起谋害朋友吗?

才怪。

他加入,是为了一些别的东西。

很快,为了这个预言,无关却又要为此做出莫大的牺牲的猫,又要有一个了...

他苦笑一声,对上薰衣草爪的目光。猫和猫之间,又有什么爱呢?有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呢?向来都只是利益关系而已。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靠猫猫会跑,他要靠自己,在猫多变的社会里拼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甚至是不择手段的血路。

这次,他似乎说是在维护朋友,但是,也只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地位。阴谋无处不在,你们一次又一次欺骗了我,现在轮到我了。

他已经成长了,而且成长得比他们都快。他懂得了许多,他懂得和他们斗智斗勇。他反手就是一个谋,在闪烁着的冰冷的爪锋之间,在磨得如此尖利的白牙之间。爪子是用来战斗的,牙齿是用来杀猫的!

这就是极端主义...

他抬步,跟随薰衣草爪走向林间,每一步都充满了骄傲和信心。

“喂,你到燃烧边界那里去寻找,我去灼族边界那边找找看,你找到了就先控制住他们——我知道你做这个可以,然后叫我。好吧...”她向他眨眨眼,尾巴垂在地下,耳朵不知道为什么也耷拉着。

“好的。”他懒得和她这样的语气发火,他今天发过的火还不够吗?他快炸了!计划需要尽快实行,速战速决。

他点了点头,假装回过身前行,但是刚刚跨过一个拐角之后,便猛地停下脚步,飙风似的沿着原来的路,脚下生风冲了上去,悄无声息地避开了那些枯枝烂叶,随着薰衣草爪所经过的道路一路狂奔,不时的抽抽鼻子。

很快,他就看到了慢悠悠游离在边界旁边的一个浅褐色身影。

不能再等了!

他低声咆哮一声,感受到SARS31的力量冲进他的体内,和他的血液融在一起,尾巴放平,压低身体,双眼又一次发红,一种对于残忍的欲望在他的心中不断地挣扎着。

他把所有力量距离到后腿的肌肉上,蓝色的眼里,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嘴角的线条如此狠毒。

就是了!

他助跑几步,摇晃出一道道幻影。他一跃而起,脚掌离开了地面,他能感受到耳朵旁边的风呼呼作响,擦着他的皮毛而过,他不偏不倚地落在薰衣草爪身上。先是前爪,他狠命地扣住薰衣草爪的脖子,然后迅速收腹,后腿立在薰衣草爪后背上,逼着她倒在地上。

“你...”她尽力从被掐住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放开我吧...”

她已经意识混乱,严重缺氧,但是仍旧在做最后的挣扎。

直接杀死,这不有趣。他冷笑一声,俯下身去,冰冷的牙齿接触但薰衣草爪的耳朵,穿过她的皮毛,感受到了她的骨头。

只听“卡擦”一声...

骨头应声断裂,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听到身下的薰衣草爪发出压抑的尖叫声,转过头,把那个血淋淋,血肉模糊的三角形物体吐在薰衣草爪的脚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和酣畅淋漓。他倒是没有想到薰衣草爪这个小东西在他的煎熬下能够支撑这么久,但是...

没有一只猫能够逃过他的控制!

他把薰衣草爪的喉咙掐得极紧,把她的头往上扳,用力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借着那种力量把薰衣草爪狠狠摔倒在地,然后磨了磨血的爪子,紧紧咬住薰衣草的前腿,摇晃着那截骨头,直到那条腿的骨头粉碎,断裂...

薰衣草爪已经几乎进去入了昏厥状态。他冷笑了一声。呵呵。

电光闪现,他的爪子猛地插入薰衣草爪的侧腹,一把撕开,冷冷地看着鲜血涌出,从眼神到尾巴尖都没有一丝同情,简直像一个冷血杀手。

哼。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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