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里,在欢声笑语之间,时间过得很快,春节的日程也越靠越近。
而在此期间,我几乎一直都在跟巧巧胡闹,到处转悠,做着无聊却又有趣的事情,而仅仅是这些平凡的事情,却又能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难以参透的兴奋。
因为那抹兴奋之中,似乎参杂着其它的什么东西。
在这段时间里,巧巧作为一名单纯女孩的很多愿望都得到了实现,而随着愿望的一件一件实现,我也逐渐有所预感,一切的事物,可能即将迎来终结。
早上七点,我醒来了。
外面已经下起了雪,初冬的第一场雪,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仿佛地球已经停止了运转,四季也不再变化,我捧着向外冒着热气的冲泡好的牛奶望着窗外,沙沙的,是细雪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我喝下第一口牛奶,液体状的热流划过食道进入肠胃,我闭上眼睛,独自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接下来是剩余一周的天气预报,主要为一整周的中雪,受到寒冷气流的影响,气温会逐渐降低......”宁海也已经起来了,打开了电视机,摊靠在沙发上,又好像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突然恶狠狠地盯着我,“小子你最近离巧巧很近啊?”
我顿时有些心虚,还未待我做出回答,巧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宁海的身后,两只手掐着宁海的耳朵,“哥——,都说了不要老是为难客人了,”她的声音拖得很长,看着宁海那副不甘的样子,我只是感到莫名的好笑。
真可谓一物降一物,谁能想到宁海这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名曰“生人勿近”气场的人,背地里却是一个无解的妹控,对于妹妹的宠爱已经完全超乎了自己。
之后女孩觉着如此捉弄下去已无意义,便松开了手,直奔里屋去了,宁海也是如释重负一般,只留下一句“我上班去了!”便出了门。
过了不久,巧巧也完成洗漱,来到了餐桌前,低着头如同鸵鸟一般进食,我呆呆地望着她的头部,那里有几挫稍微散乱的头发,我总是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奇怪的地方,突然她痛苦地缩紧了身体,浑身发抖。
“怎么了?”我放下水杯,问道,将手从温暖的炉边离开,抬起的手还没有完全放下——
“没事,可能是最近有些着凉了......”她抬起头,略微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
我松开了手,看着她的眼睛,在对视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向一旁闪开,“你——”
“没事吧?”
而随着初雪一同到来的,是她那日益恶化的病情,越来越频繁的感冒,突然流鼻血,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仿佛每一次呼吸,都会使她变得更虚弱几分。
“可能是最近的天气有些太变换无常了......”
“最近有些上火啊......”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减下来的肥,请不要认为这是成为一个病秧子的前兆啊!”
我多想说出来“其实我早已经知晓了一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你的,会陪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定会。”
可是,我们却又默契地为自己,为对方保守着这个秘密,呈现出一份奇异的默契。
[只有这样才不会发觉到,其实我们一直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两个人。]
或许保持这这样的一个默契,一直到最后一刻,也并不一定算得上是一件坏事吧?我这样想。
“天冷了就多加点衣服,”我佯做责备的语气说道,“多大的人了,这种事情还要他人提醒。”
“真是的,为什么老是用这种大叔式的口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