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区,楚语墨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记录着一排电话号码,从上到下已用笔划去了近一半。楚语墨轻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她今天看的第五家。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网络终究是虚拟世界”准备,可来看过后还是忍不住的皱眉。不是网上放置的图片太美好,就是安放基础的家具要加钱,更甚的是有一间屋子连基本的安全设施都不齐全。
拿笔划掉刚看的那间屋子主人的联系电话,楚语墨看了眼时间:15:43。
见时间还算充裕,心想“今天最后再看一家吧,如果再不成的话,只能和爸妈先住着,然后再慢慢找房子”。
心一定,便拿着手机按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嘟……”
“您好,‘秦枫律师事务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电话哪一边,秦枫话才说完,便苦笑着用手拍了拍头,忙到昏了头,也没注意响铃的是自己的手机而不是事务所的座机。
“律师事务所?”,楚语墨一愣。
错便错吧,秦枫问道:“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楚语墨试探的回问:“那个……我在房屋租赁网站上看到了您的房屋租赁信息,请问是您要出租房屋吗?”
秦枫一听到这个,心里有了数,“对,是我”。
“秦先生,我能先看看房子吗?”
“可以,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对了,不知女士您贵姓?”
“我姓‘楚’。过会儿可以吗?”,或许觉得这个要求有些突然,楚语墨接着解释,“因为我现在正在这个房子附近,而之后几天我都有事,所以过会儿可以吗?”
秦枫眉头一皱,看了眼桌上的一堆文件,沉思了下同意道:“可以。楚女士,因为现在我正在外面,赶回去需要点时间。二十分钟后我们在公寓楼下见面如何?”
楚语墨点点头,“好的,麻烦您了秦先生”。
“没事。”
挂了电话,秦枫便收拾着文件,摇头苦笑,“看来今晚得加个夜班了……”
……
八月二十八,农历七夕
已至末夏,这夏季的尾巴逗弄着人们本就不平静的心,多惹得几分烦躁。但或许是一条大河穿城而过的缘故,宁城的燥热被这流淌的河水带走了几分。
秦枫下了出租车,便见不远处一名女子打着伞站在公寓楼下似寻找等待着什么,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上前试问的喊道:“楚女士?”
“嗯?”,楚语墨缓缓转过身来。
秦枫这才完全见了楚语墨的样子,那一刻有些动容。
中等身材,面容清秀耐看,添以浅浅一层的妆物,中长色的黑色头发被简单的扎成低马尾。身上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一条黑色休闲裤,脚上着一双白色休闲鞋,最后提着一白色帆布包。当然,这些只是表象,让秦枫动容还是她的气质。
秦枫当律师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从自信到自卑,从狡猾到憨厚,从美好到丑恶。来找他的当事人,总是从不同的角度诠释着人心与人性。见得多了,秦枫不自主的便学会了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眼前这姑娘很“简单”,这是她给他的第一印象。“简单”是个形容词,而且一词双意,一是字面意思,平淡无奇;二便是一种心态、一种生活态度、一种人生观。
一近身,见楚语墨头上有些许汗珠,不管因为什么先抱歉道:“对不起楚女士,让你久等了”。
楚语墨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并且一身礼数的男人,心里有些想笑。因为这炎热的天气,他还西装革履的装扮好,那领带系得标准,楚语墨很想问他:“您这样不热吗?”
对秦枫的歉意,她笑道:“没什么,秦先生。我也是刚到”。
秦枫笑着点头,“我先带你看看房子吧”。
说完为引路而向前走去。
楚语墨点点头,跟了上去。
秦枫一边走一边介绍,“这个公寓楼建于十年前左右,所以外表虽然看起来有点老旧,但是内部的房屋的构架基本完好,而且电路几年前换过一次,所以房屋漏水、电路老化这些问题可以不怎么用担心”。
迎面走来个女人,对秦枫打着招呼,“哎小枫,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秦枫礼貌的喊道:“吴姨好~”,接着解释,“这不是有人需要租房子吗,我带她来看看。你这是去那啊?”
吴姨说:“我正打算去买菜呢,然后顺道好接我孙子放学”。说完,对楚语墨点点头,便走了过去。
楚语墨礼貌会以一笑后,回过神。对秦枫说的这些,还是要亲眼看过才知道。左右四顾后,她问了一个关键问题:“秦先生,我比较关注安全问题。我发现这公寓没有围墙、没有配置保安,所以基本的安全问题能保障吗?”
“额……”,秦枫一愣。
这公寓是那几年买房火热时一些手上有资金的人合伙建的,本就抱着捞一把的想法,自然只满足基本的居住问题,而后期的保障设施完全没有考虑。可以说,他只是个名义上的“公寓”。但秦枫也是有经验的人,自然不会被这种场面吓倒,笑道:“楚女士真是观察入微。对,这个公寓楼没有配置保安。但对于个人安全问题我个人觉得楚女士可以不用担心。首先,这楼里的街坊邻居的大多都是大爷大妈,都友好和蔼。第二……”,秦枫停顿了一下,指着周围公寓楼墙上的监控摄像头,继续说“小区里的居民自主的组成了个管理小组,由大家出资安装了覆盖小区的摄像头”。
“第三嘛,这周围有一个中学,所以部署有一个派出所的值班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震些宵小”。
说到这里,秦枫半幽默亦是半谨慎的说:“当然,正如那句'防贼防不了贼祖宗',万事无绝对”。
听此,楚语墨笑着点头,“也是”。
用钥匙打开公寓楼第一层左侧的铁门,秦枫扶着门框让出身位,似平常的说:“冒昧的问一句,楚女士从事什么工作?”
楚语墨一边进门,一边回道:“我是一名老师。”
秦枫进屋关门接着问:“宁城市第一中学?”
楚语墨点点头,“对”。
秦枫笑着说:“巧了,我也是宁城第一中学毕业的”。
对秦枫有意识的排除陌生,楚语墨则是无意识的笑着点点头。对她来说,你是与不是与她没多大关系。
对此,秦枫心里又给她贴上一个“不好接近”的标签。
基本的信息已经了解得差不多,如果按照她所说的,结合她的年纪和租房情况,应该是宁城第一中学的新老师;又再加上刚刚所说的“安全问题”和对自己故意客套的冷淡反应来看,便知这女子不好糊弄。
“所出租的房子位于4楼,所以爬上爬下的问题不大”。
楚语墨点点头,这些情况她都基本了解,毕竟那份网上的租赁信息还是挺详细的。
正走在上三楼的楼梯里,迎面下来一人和秦枫看了一眼,笑道:“哟,小枫?!今天这么快就下班了?”,见跟着后面的楚语墨问道:“这个是...女朋友?”
秦枫喊了声,“李叔”,又怕身后的楚语墨不喜赶快解释,“这是来看房子的租客。我刘婶不是有间空房要出租吗?”
李叔有些尴尬。但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面色如常的说:“哦,原来如此”,便走下楼梯,“那叔先去忙事了”,路过了二人没走几步想到什么,转身说:“对了小枫,晚上我约老张他们下象棋,你也来吧,上次你将死了叔几次,叔今天可要报仇”。
秦枫先是一笑,“那是叔让我~”。因为明天自己还要开庭辩护,便拒绝道:“今晚不行,我最近手上忙着一个案子,等我忙完了这些事行不?叔~”
“也行,等你啊”
转身对楚语墨说,“李叔是这栋公寓楼'管理小组'的组长,以前在政府部门工作,是个老党员。平时管理楼里的基础建设和解决一些邻里纠纷。您别介意刚刚他说的话,他这是邻里间的互相打趣”。
楚语墨笑着点点头,“没事,能理解”。
听到“理解”二字,秦枫回以“谢谢“,便带着楚语墨继续往上走。
来到四楼
站在门前,“这便是要出租的那间房屋。你稍等一下,我拿一下钥匙”,话落,转身掏出包里的钥匙,打开了对门的屋子走了进去。
秦枫住在对面,而这两间房全是“刘婶”的。
刘婶和秦枫母亲是一起玩到大的“好姐妹”,在秦枫读小学时便跟着老公离开家乡来到宁城谋生,但与秦枫母亲的联系就没断过。所以秦枫在高中时期离家一人来到宁城第一中学读书时,秦母就托付她照料一二。那段时期秦枫除了每周六买张一个小时的火车车程回家待上一天半左右,其他时间吃住在学校,偶尔便需要去刘婶家吃饭。秦母的目的是让刘婶给秦母汇报秦枫的状况,也好知道自己的儿子过得好不好,在外面有没有吃亏。
这也是四年前知道刘婶因为丈夫的遗产问题而跟两个儿子闹纠纷时,秦枫当仁不让给刘婶当辩护律师的原因。端起这碗饭——别管多少——都要记得是谁给的。
进了自己的书房,秦枫先是找出钥匙,又在书架上找到并取出一个文件袋放进公文包。
楚语墨站在门外,抬头观察着四周环境。墙上很干净,没有刚刚在一栋公寓里见到的贴满整个楼道墙壁“开锁”小广告,从这细微之处就可以看出这楼的安全系数或者是主人的环境意识。对比一下,她心里已经有些数,剩下的就看房间里面的情况和租费了。
旁边一阵响动,楚语墨转头看去。秦枫一边关了门一边说,“让你久等了”。
走到对门,一边开着门一边解说:“这屋子里有六十四平米,两室一厅一厨,总的空间形态为一个规则矩形”。
“这是厨房和客厅”。
楚语墨一进门便眼前一亮。整个空间的布局以简约风为主,纯白色为主色调的空间里点缀着各种大小规格得体的家具。入门靠墙左侧摆放着放置鞋子的褐色实木鞋柜;进门便是厨房和餐厅,灰白色的灶台柜、简轻风格的长方形餐桌;再往前便是客厅,灰白色的沙发、黑色茶几、黑白色搭配的电视柜及悬挂在墙上的电视;阳台处有个椅子,旁边放着个小书架,还细心的在椅子旁摆放着一个黑色落地台灯。当然,主人家为了不让空间单调无情,在一些可摆放处放置了一盆盆花草,平添几分生气。阳台开窗向南,现在已是下午四点,太阳斜照入房间,留下一道道金黄色条纹。网上的图片还是差点感觉,但亲眼见过后,她打心眼里喜欢这房子。
这房屋是秦枫设计的。帮刘婶赢得这两套房子后,刘婶便回了老家,这地方有她太多的幸与不幸。秦枫一是喜欢这房子所处位置的安静,二是想帮衬一二,便向刘婶租用了其中一间房,刘婶也没收他钱,只是把另一间房委托给他全权管理。
秦枫多次劝收无果后,也不贪刘婶的便宜,便把他那间房的租金给用于到这另一间房的装修和日常维护上。
房屋以简约为主也不是没有原因。一是租客喜好不同,秦枫不敢留下太多主人家的喜好痕迹而引得租客不喜;二是秦枫的“租金”是一年一年支付的,一年八千左右的“装修预算”能办多大的事?刚开始的时候还得挪用一下第二年的租金。对于“怎样设计、怎样保证后续设计的连续性”秦枫可花费了不少心力。那时为了节省墙面装饰的成本,他自个买了涂料自个动手。从最初的只是铺设有地板和几个简单家具,期间换了三四波租客,一步步的这房屋“进化”到了现在。
秦枫指着西边的凹口,“这里左右两边分别是主卧的次卧,中间是卫生间”,话落,进前把三道门分别打开。
楚语墨瞟了眼卫生间,空间充裕够用,心里点了点头。先是走进主卧。空间主色调和外面一样以白色为主,入眼是一个白色衣柜,实木床靠北墙放置,卧室阳台开窗向西。阳光伴随微风吹进,轻拂起纯白色的窗帘,金黄色条纹荡漾。
转身看向次卧。次卧的空间相比则小了很多,名义上是次卧,实际上被主人家改成了书房:一张黑色书桌、一个空荡荡的书架。把次卧改成书房自然不是因为空间较小的原因。秦枫这样改动主要考虑到租客的问题,因为现在租房者的主要组成是单身或者情侣。若是一个租房或者情侣住房,改成书房较合理些。但事有例外,如果是关系不是那么亲密的人来租房,次卧的价值便体现出来了。也因此,为了卧和书房的转换,秦枫为此没少累,他屋里现在还放着个拆卸好的实木床。
虽然对楚语墨的情况有了猜测,但秦枫还是抱着严谨的态度说:“如果你对改成书房不满意,我可以给你迅速的改回次卧,不影响你的入住”。
对秦枫从进门到现在的一系列表现,楚语墨心里还是挺舒服的。刚刚去看的那些房子,先不说房子的好坏,就主人而言那是说得天花乱坠、恨不得把自己的房子形容得人间仅有。这世上没人喜欢被当成傻子。对秦枫笑着摇摇头,“这样挺好,不需要改回去了”。
如果价格合理,即使贵点也能接受。她已经决定租这间房屋。刚好她的那些书也算是找到了安置的地方。
秦枫点点头,顾客是上帝。
见讲解得差不多,便问:“楚女士,这套房符合你的要求吗?”
“还行”,楚语墨点点头问道:“秦先生,不知道这房间的租金怎么算”。
“这里不好说话,咱们去客厅”,见她有租房的倾向,秦枫便把她引到客厅。
指示一下沙发,“请坐”。待楚语墨坐下后,秦枫便坐到她斜边的单人沙发上。
“我呢先问一下,楚女士有了解过宁城的租房市场吗?或者说大致了解他们的价格区间”。
“嗯”。
“那就好”,秦枫接着说:“考虑位置因素,宁城市同等情况的房屋的平均租赁价格是一个月七百多,八百不到,这一点楚女士应该知道”。
楚语墨赞同的点点头。
“你也看过这个房子,也知道他的装修和对各屋室的布置都是在平均线以上的。所以我们的出租价格也高那么一点,一个月八百你看如何?”,秦枫是知道宁城的房屋租赁市场的真实情况的,毕竟他的职业便让他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通过此知道不少信息。
听着前面的话,楚语墨便在等着秦枫的狮子大开口,没成想这个“高那么一点”还真的只是一点。
“这个价格可以接受”。
秦枫点点头,“那楚女士需要租住多久?”
“我想问一下这个最低的起租时间是多少?”
“半年”
宁城的房价不贵,所以大多数人都是选择按揭买房。租住的人少,他们这些出租房屋的自然希望延长起租时间,能多挣点钱。毕竟空着房子等下一个租客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就半年吧”,楚语墨想先租住着半年,如果满意的话便再续。
“半年的租金共四千八百元。对了,忘说了,这房子的水电煤气费是另算的”。
楚语墨问,“这个水电煤气费又是怎么收费的呢?”
秦枫早有准备,从公文包里的文件袋中取出三张卡,放在茶几上,“这个是这个房子里水、电、煤气的账户,上面有他们各自的账户编号,每个月直接拿移动支付平台输入账户编号缴费就行”。
“好”,楚语墨没有了疑问。
秦枫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那咱们就订立合同吧”。
“首先给你看看这个”,秦枫将一份文件递给楚语墨,“这是这间房屋的主人把'租赁权力'授权给我的委托书。这是复印件,您收好”。
对于这个文件自己为什么要收,楚语墨不解的看着他。
秦枫当律师这些年,给人最多的就是解释法律,“因为和你签署合同的是我,但我不是物权人...就是说我不是这屋子的主人”,说到这里,秦枫幽默道:“如果我想以‘我不是这房屋的主人,所以我和你签署的合同无效’为由毁约的话呢,你可以拿着合同和这东西去起诉我,法院会给你主持公道”。
楚语墨掩嘴“噗嗤”一笑,“秦先生是个坦诚人”。楚语墨这一秒喜欢面前这个男人,风趣幽默知礼数,并且细致入微。
秦枫一笑,对楚语墨的夸奖置若罔闻。拿出两份自制的租赁合同的模板,秦枫按照相关信息填好资料并签上自己的大名后,便将两份文件和笔都递给了楚语墨,“楚女士您仔细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在‘承租人’一栏签上您的名字便可”。
“好的”,楚语墨拿起两份文件,仔细检查两份文件的信息。
文件围绕着一些关于当事人双方、房屋信息、租金情况、自己对房屋的处置权限、终止出租的行为及违约责任等方面阐述。
楚语墨确认无误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并递还给秦枫。秦枫检查一下两份文件的签字情况。
“‘楚语墨’吗...”,他第一次知道面前这姑娘的名字。
将其中一份递给楚语墨,“这一份您收好”。
“租金您是用移动支付平台支付还是现金?”
楚语墨打开手机,“用移动支付平台”。
秦枫点头,把手机打开。
收了款,心里松了口气,毕竟今天也花了不少时间,能得到一个最好结果也是好事。
将一串钥匙递过去,“这是下面铁门的钥匙和这间房屋的钥匙”。
楚语墨接过钥匙,“谢谢,秦先生”。
起身,秦枫调笑道:“如此,我这个‘客人’也该撤离了”。
楚语墨同时起身,解决了一件大事,自己也该回去把租房的情况给爸妈说说,并且收拾行李入住。
......
秦枫送走楚语墨,回到家中。换下身上这套“束缚”人的衣裳,换上宽松方便的黑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
把中午未吃完的饭放煤气灶上蒸着,正打算接水洗菜,突然想到,“对了!还没给刘婶打电话汇报情况呢”。
又走到客厅拿着电话给刘婶拨了过去,电话嘟了两声。那边接通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喂”。
秦枫无奈的说:“妈,我给我刘婶打电话,你凑什么热闹”。
那边刘婶在一旁掩嘴憋着笑,秦母笑骂,“你这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我这当妈的还不能接我儿子电话?!”
“能、能、能!”,你高兴就好。
“说吧,什么事,你刘婶在一旁听着呢”
刘婶适时站出来插嘴问:“小枫,什么事啊?”
“刘婶,你那间空房子我租出去了,租期半年,一个月是八百,共四千八,我明天找个时间把钱打给你。还有租客是个女老师,我观其是个知礼讲理之人,所以房子租给她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事。行,我知道了小枫,麻烦你了”。
“刘婶,你这话说的。你把房子租给我都没收我租金,而且我要是真敢认为'麻烦',我妈还不打断我的腿...”
后面那句话自然引得刘婶一笑,而秦母对儿子给自己挣面子还是很满意的。
见事说得差不多,秦枫打算挂电话,主要是这一两年他开始被秦母“盯上”,打算避避风头,“我这要准备晚饭呢,就不打扰你们了”。
刘婶本想说“行”并挂断电话,秦母突然喊道:“枫啊~”。
秦枫心里咯噔一下,“要完...”。
讪笑应道:“哎,妈,啥事啊?”
“妈那几天给你说的事如何了?找到了没?”
秦枫无奈的说,“妈,这才一个星期不到,女朋友没这么好…”。
“呵~”,秦母翻了个白眼,直接断言:“那肯定是你没用心去找!”
这是什么歪理?!用心就能找到?
见秦枫不说话,秦母继续说:“你现在三十一,我呢也五十五了,但我这孙子就是还没抱到。隔壁邻居家跟你一起长大的那小子,大的那个娃都能上街打酱油了,今年正准备生第二个呢?你呢?!”。
很多时候跟爸妈讲道理是不可能讲的,秦枫只能以软为主,“妈,我也很努力的在找,但人姑娘家看不上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呵,你个死孩子又拿这话堵我。我看反而是你眼光高看不上人家姑娘”
刘婶憋着笑。
“没有、没有”。
“行,看不上你是吧?过年回家你带不回来一个,就等着妈给你安排的相亲吧,我们镇上的姑娘绝对看得上你!”。
秦枫急了,“别啊,妈...”
刘婶也在一旁似添油加醋,也似传递情报,“小枫,你妈没唬你呢。她最近在收集镇上未嫁人的姑娘的信息呢”。
秦枫一听,更急了,正打算说什么,秦母留下一句“你自个看着办吧,咱们不打扰你做晚饭了,你呀吃好吃饱”,便挂了电话。
“妈,别...”
“嘟...嘟...”
拿着手机,秦枫无奈的揉揉脑袋,“头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