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殿外停着三辆马车,除了车夫坐在车外,就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了。
“这是谁呀?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正中央的马车里传来君颜的声音,夹杂着一个姑娘的笑声,听到声音的倾鸾上前拉开窗户的帘子,姑娘躺在君颜的腿上,正在剥葡萄喂他。
“你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大胆掀灵主的帘子。”
马车里的姑娘没想到有人来掀帘子,撑着软垫坐了起来,拿一旁的纱衣掩了掩暴露的春光。
“梦族小姐有偷看闺阁之事的癖好吗?吓着本主的美人儿了。”
君颜瞪着眼珠子警告倾鸾不要乱来,暗处的人还看着呢?你敢让本主闹笑话试试看。
“本小姐来看看灵主的体统怎么样,也不过如此。”
倾鸾放下帘子,一脸惋惜地回到凤翊辰身边,用手肘戳了戳凤翊辰,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
一番寒暄过后,三辆马车就上路了,望着灵主车驾上挂着的铃铛,凤翊辰牵住了倾鸾的手,她的手还是微凉,他想把自己的温暖传于她。
“火灵不在马车里,是单独去灵族的吗?”
“他接的密令,自然不让人发现。”
听到凤翊辰的问话,倾鸾收回在马车上的视线,轻声回答道,这龙殿门前,此刻不知藏了多少双眼睛,她不希望被人抓了把柄,可凤翊辰要问,她不得不答。
凤翊辰察觉倾鸾的手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掌,当即明白这里不是谈及此事的地方,也就随着她进了龙殿。
风声渐盛,适才万里无云的空中飘出几朵乌云,风雨欲来,这满殿的枯枝可还能屹立不倒?
倾鸾和凤翊辰走在龙殿的石板路上,路过的侍从躬身行礼,待两人走远后,低头窃窃私语。
“传闻梦族小姐性情乖张,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贸贸然去探男子的私密空间,真是大胆。”
“灵主浪荡不羁,没准儿早就和梦主有所关系,这些尊主们的水深着呢?”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龙殿上下皆传梦族小姐言行不妥的事,当事人却脱了鞋袜,在湖水边踏水玩耍,好不惬意快活。
“出来这一个月,我处处不得自在,一言一行都小心注意,今日做回自己,少了那些拘束。”
戏水的倾鸾抓着凤翊辰抬起的手,小声地抱怨到,要不是凤翊辰顾忌有人来瞧见不合礼数,她都要跳进水里畅游一番。
“秋水凉,小心伤身。”
倾鸾兴之所至,凤翊辰也不好扫她的兴,只有提醒她不要贪玩,不顾惜身体。
“不怕,我自小就没有生病过。”
玩得正尽兴的倾鸾不愿放弃难得的闲暇时光,松开凤翊辰扶着的手,向前一跃飞了起来,踮脚掠过湖水,泛起的涟漪拂过她白皙的右脚,脚踝上的粉色铃铛印记飘出点点银光,她所到之处,铃铛声响起,隐隐约约连成了一首曲子。
“你很喜欢铃铛?”
倾鸾飞了一圈便落回到凤翊辰面前,凤翊辰轻轻抚摸着佩剑上的铃铛,然后扶着倾鸾问道。
铃铛的内侧封存着一滴粉色的血,这是花宿辞留下的铃铛,凤翊辰将血移了位置,让人看不清那滴血。
“铃铛可以唤醒灵魂。”
倾鸾走到湖边的一块大石头处,坐下抬起双脚,晾干脚上的水渍,然后向凤翊辰指了指放在他身边的绣花鞋。
得到指示的凤翊辰弯腰拿起鞋子,蹲身给倾鸾穿上,穿右脚的鞋子时,下意识抚摸了倾鸾脚踝处的印记,却不知倾鸾瞥了一眼他的佩剑。
“你钻研魂魄之术,会不会损害自身?”
倾鸾复活自己所用的灵气,凤翊辰心里有数,自从知道体内有另一个人的灵魂存在,他不免怀疑倾鸾是为复活那个人才救他的。
“我甚少救人一命的,你是第一个人,以后怕是不会有,至于损害,除了夜里想要喝点清梦水,身体没有异常。”
虽然倾鸾知道,夜里的梦魇是心魔所致……
“清梦水是你自己喝的?”
凤翊辰穿鞋的手一顿,火灵跟自己说的是压制体内的另一缕魂魄,怎么变成倾鸾喝清梦水了?
“是啊,君颜说我耗费灵气过多会梦魇,所以我就喝清梦水,消除梦里面的恶念。”
不过清梦水喝不喝也没那么重要,倾鸾做梦自己完全没印象,要不是君颜说,她压根不知道做梦了。
凤翊辰紧盯倾鸾的双眼,试图才她的眼中看出躲闪,可那双眼睛里并没有其他的信息。
“火灵说清梦水是压制我体内的另一缕魂魄,他没必要骗我。”
听到有火灵大人的事儿,倾鸾蹙起眉头,疑惑他为什么跟凤翊辰乱说,思考一会儿恍然大悟,笑道:“他说的是两个灵体共用一个肉身的情况,你的肉身就你一个人,不需要清梦水。”
“复活我不是要生魂祭祀的吗?”
“也是火灵告诉你的?你不要听他乱说,他压根不懂复活术。”
倾鸾避开凤翊辰的视线,对着离湖不远的小亭子里刚来的白衣姑娘招了招手,结束了复活术的话题。
“子枫公子差人来请小姐和姑爷去宴会。族老和他一起去了。”
石女禀报后,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凤翊辰,附耳跟倾鸾说了些话,便退下了。
“兰戈去宴会有什么不妥吗?”石女说的话,凤翊辰听得明白,一场宴会而已,为什么要特意禀告兰戈去了?
“午间他去探过花宿辞的底,没发现什么,所以可能会好奇花宿辞的身份。”
四下无人,倾鸾倒也没隐瞒,抓了凤翊辰的手,往北族主的寝殿走去,走到半路,天上一道闪电劈下,轰隆隆的雷声传来,大雨随之而来。
两人急忙往旁边的走廊跑去,雨水模糊了两人的身影,黑暗笼罩了整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