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卡蒂匆匆跟随水手而去,连店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莫迪和埃里克对视一眼,把碗一放,埃里克一甩斧子,把它用链子绑在了背上,关了门,疾步跟了上去。
就为了这床毯子和这壶酒,如果能帮上忙的话,莫迪当然义不容辞。
两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水手只是说,克拉苏现在被送到了惠更斯先生的家中,正在抢救,请不要太担心。
水手劝解着卡蒂不要太过担心,自己的脚步和神情却实在让人放不下心来。
惠更斯家在接近特雷比西亚圣山的山脚,一栋棕色栎木做成的粗糙木屋,巨大的房顶占了整个房子的三分之二,典型的北海木屋建筑。
房中已经围了一大堆人,三三两两在窃窃私语:“是尼莫干的。真是残忍的畜生……”
原来送到了医院,莫迪和埃里克似乎帮不上什么忙,便向周围的人询问其情况来,看看是什么人干的,难道是海贼?
仔细一询问,莫迪才明白尼莫是一条带有独角的海王类,多年以来一直困扰这奈西亚出海的渔民和商船,为此纳西亚的国王道朗亲自设下悬赏,从五百万贝利到一千万,最后加价到一颗恶魔果实。
但是,出海的勇者不计其数,见过海兽尼莫的船没有一艘船是完整归来的,幸存的水手,有的说它只有百米长,是一头奇大的怪异白鲸,又有人说它足有几公里大,是无风带跑出的超大型海王类。
总之,没有人见过尼莫的完整面目。它依然是一只神秘莫测的怪物。
最为接近成功的一次是国王陛下的卫队长何塔大人亲自带队的,他们集结了十二艘捕鲸船,上百名士兵,两天后,渔民在海中打捞上了何塔大人,后来,有水手打捞上了一片巨大的鱼鳍,那是唯一的战果,这次伤害激怒了它,数十艘船毁于一旦。
自那次以后,尼莫也安宁了一段时间,但是等它伤好后,它变得更加狡猾和易怒,也更加凶残,他似乎不是为了食物才攻击人类的。
无奈之下,陛下把尼莫活动的那一片海域划为禁地,为此,我们的船如果要去南边,只能绕开那里,先往东航行。
“斯科迪亚号的归航路线距离尼莫的领地还有好几十海里,没想到也受到了攻击,想在看来,尼莫把它自己的领地又划大了,船长大人已经去向国王陛下禀报了。”
“尼莫的领地会越来越大,它侵占了我们最富饶的渔场,我已经八十三天没有捕获到一条鱼了。”
“格雷老头,你已经老了,不适合再捕鱼了,不过,鱼类大量减少我确实感觉到了。该死的尼莫。”
斯科迪亚号破了一个巨大的洞,又被尼莫的尾巴拍了一下,当场散了一半,船员们只能弃船。
有五名船员受伤,其中两名没有坚持到回来。
“本来受伤的应该是我,”內德抱着脸在门口抽泣,“是我央求着克拉苏带我上船见识一下的,当时,当时我吓呆了,他叫我躲开,水手长叫了我的,我,我动不了……呜,呜——我应该躲开的……克拉苏,都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内德只是一个十六岁的男孩,不过,已经到了可以当见习水手的年纪了,他只是运气不好,不过说实话,在这变幻莫测的大海上,运气往往比实力更加重要,没听过一句话吗?会水的人往往更容易淹死。
想要不自量力征服大海的人比比皆是,但是成为海贼王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罗杰。而且,罗杰也死去了。
有个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朝人们喊道:“克拉苏内脏大出血,血液告急,有自愿献血的请过来采血验型号。”
“我……我……我……”不愧是大海中闯荡的汉子,众水手皆踊跃献血。
莫迪不知道自己血的型号,但是也跟着埃里克过去了。
轮到莫迪时,戴口罩的年轻医生看着不到十岁的莫迪:“未成年人不允许献血。”
莫迪伸出手比了一个大概五厘米的长度:“我可以少献一点。”
莫迪看医生似乎没有妥协的意思,稍稍又把两指间的距离压小了一些:“那再少一些?”
莫迪眯着嘴唇,意思是不能在少了。
医生看了一会儿:“行吧!他的血液有点稀少。”医生在莫迪手上扎了一下,收集好后又进去了。
莫迪找到了卡蒂,忙向她打听情况,卡蒂眼圈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
“惠更斯先生说是脏器破裂,现在已经稳定了,暂时还比较虚弱,需要输一些血液。”
“谁是埃里克?”医生出来,举着一张纸,“谁是莫迪?”
“你是莫迪?”医生仔细看着莫迪,像是在看一只什么珍惜动物。
莫迪点点头,不明所以。
“在检验你的血液时,试液直接凝固成了冰,随后整个玻璃皿碎成了粉末,你只到你的血液里含有什么吗?”
莫迪茫然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我们建议你去检查身体,你可能得了奇怪的疾病,我们暂时也不了解。”说着把埃里克带了进去,“只有你的血液型号符合,请问您愿意给克拉苏先生输一些血液吗?保证不影响您的健康。”
卡蒂一把跪了过来:“请求您了。”说着眼泪淌了下来。
埃里克点了点头,安慰道:“没事的,你看我身强力壮,小事,小事。”说着还亮了亮肌肉。
莫迪并不清楚自己血液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寒气,摇摇头,暂时没有时间去深究。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明显忙碌了起来,卡蒂紧紧抓住莫迪的手,手心全是汗,莫迪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
卡蒂是一个好人,根据刚刚门外水手的说法,她的丈夫自然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
可惜这正是善良的窘境,付出善意的人往往没有好的结果。
不一会儿,再次有医生到来,轻声对卡蒂说:“惠更斯先生请您进去。”
莫迪感受到了,她的悸动,他知道,这个女孩心中怀有极大的恐惧,莫迪几乎撑起了她的重量。
医生疑惑看了莫迪一眼,他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
惠更斯是一位半秃了头的老人,戴着厚厚的眼睛,交给卡拉一份文件:“我们缝合了克拉苏的血管,但是刚刚又破裂了,我们试图止血,可是普通的凝血草不管用,我们尽力了,对不起。”惠更斯声音低沉,饱含歉意。
“不,不,求求您,救他,先生,我……”卡拉整个身体软了下来,他的话抽去了她仅剩的力量。
“不——”卡拉扑到克拉苏床边,这是一位五官端正,英武不凡的年轻人,哪怕虚弱到面部毫无血色,“不——克拉苏,醒醒,不要离开我——”
她的哀泣,足以让任何人心碎,想到今天早上,她还和自己一起在店门口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归来,莫迪却没有什么办法帮助他。
“也许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他,”惠更斯突然开口,如果说这个岛上,还有一个人能救他,那就一定是她了。”
“谁?”莫迪赶紧问道。
卡拉转过头。
“落日公主,艾尔莎殿下。”惠更斯声音低沉,似乎并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
“小艾尔莎?我去找她,请大家帮我抬一下克拉苏,我们去,流水花园,请帮我抬一下克拉苏。”
围着的众人忽然齐齐后退一步,刚刚还安慰着卡蒂的水手们僵着脸说不出话来。
“请……”
众人别过了头,不敢看卡蒂。
埃里克一把将克拉苏抱到担架上,他的输血管还与克拉苏连接着。莫迪在另一头抬起来担架:“原来你们所谓的救克拉苏只愿意用嘴巴,卡蒂,快,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