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生听了,高兴得向前跑去,星河忙一把抓住了他,说:“雪生,那边有阵法,你这样跑是进不去的。”
又对雪胜男说:“雪姐,一会你和雪生都要听我的,闭上眼睛,抓紧我,即使听到什么,也千万别松开,我带你们进去。”
说着,几人像穿过了气泡,眼前,都是火红的梅花。
星河拿出一根宝带,系在四人的腰上,主要是怕雪生一时松手走散了,说:“这里就是梅花阵,你们闭上眼睛,只管跟我走。”
说着,他抓住了雪胜男的手,雪胜男又抓住雪生,而萧凡走在最后面,几个人一字向梅林走去。
这次,星河不敢关闭六识,他怕雪生万一出点什么状况,他不知道。
结果,一步一变化,各种幻像像潮水一样涌来,他维持着一点灵觉,仗着自己精神力强大,一边向前走,一边摇着手里的铃铛,一边关注着雪胜男和雪生。
雪生脸上变幻着表情,时而发出尖叫和哭嚎,几次要挣脱宝带,都被他拽回来了。
雪胜男脸上的表情却奇怪,仿佛陷入了梦中,似喜,似悲,说不出的纠结。只有萧凡经历过一次,好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一白,终于走出了梅林,来到了梅花山庄的门口,小小的院门上仍然贴着那副对联。
星河说:“雪姐,雪生,师兄,我们已经来到梅花山庄了。”
雪胜男怔了半晌才睁开眼睛,仍然楞楞的,一字一句地念着:
真也,假也,一梦南柯
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一连念了几遍,星河不由得喊到:“雪姐!”
雪胜男方如梦初醒,搂过来一路上饱受折磨的雪生,说:“星河,萧凡,这就是梅花山庄吗?这副对联是什么意思?”
萧凡早就清醒了,他回答道:“是的,雪姐,这就是梅花山庄。”
星河接着说到:“雪姐,这幅对联,应该是蝶羽大人留下来的,他想告诉我们,这里的一切,不是真实的,也不是虚假的,就像庄子梦蝶,梦里的东西你带不出来,但梦里的知识却是实在的。”
雪胜男听了,似懂非懂,寻思了半天,更糊涂了,想要再问些什么,又不知怎么说,就拉着雪生,说:“我们直接进去吗?”
星河解开了宝带,说:“跟我走。”领头推开院门,走进院子。
雪胜男看着眼前一趟三间的土房,说:“你曾说过雪生的父亲,就在中间的土屋中?”
星河说:“是,雪姐,一会你见到他不要奇怪,小心被他伤了,他已经半疯了。”
雪姐的语气低沉起来,嘱咐雪生到:“雪生,你见到那个人,远远看看,不要走近。”
她想起了什么,又问到:“星河,这三间土房,你们都进去过吗?”
星河和萧凡被她一问,彼此看了一眼,才想起,上次怎么就忘了去两边的土屋看看,连中间的土屋,因为那个汉子的缘故,他俩都没怎么留意。
星河不由得说到:“雪姐,两边的屋子我和师兄都没进去,许是冥冥之中,感到你和雪生有了危险,才令我俩急急地赶了回去,幸好我们赶了回去。”
星河推开正门,摇着铃铛,侧身站在门口,让雪胜男和雪生进去。
雪胜男进了屋子,看见屋里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影,问到:“星河,萧凡,雪生的父亲,你们是在这里看到的吗?”
萧凡也随后走了进来,说到:“是啊……”未等话落,看到屋子里面除了他们四人,什么都没有,奇怪地问道:“师弟,人呢。”
星河也看到了屋子是空的,说:“上次他就在那面墙壁下坐着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着铃铛:“他可能去后院了,要不就是进草屋了,我们先过去看看。”
几人出了土屋,果然看见有一个人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星河忙抢前几步,把那人翻过来,正是雪生的父亲,已经气息全无,身体变得十分僵硬。
这时,雪胜男来到了跟前,摸了摸,那汉子早已经没有脉搏。
星河说:“雪姐,节哀。”
雪胜男低着头,说:“星河,他死了,对他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他平时好吃懒做,为人自私,对我和雪生并没什么感情,但他好坏是我的族人,他死了,我们雪兽一族,从今以后,就只有我和雪生两个人了。”
星河说:“你和雪生不是两个人,还有我和大师兄,我们虽不是你的族人,但炼化了火魂珠,也算得上半个族人。雪姐,我看他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只是力尽了,才死在这里。”
萧凡在旁边说到:“恐怕他见咱们无人阻拦就进去了,他却进不去,心里愤恨,和想象中的守卫打脱力,一时灰心绝望。”
雪胜男说:“不管他生前对我和雪生好不好,人死为大,我想先把他好好安葬了。”
雪生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听到他母亲说要把他埋了,方蹲下来,把他父亲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遍。
星河说:“雪姐,我和师兄帮你。不知你想把他埋在什么地方?”
雪胜男说:“他死在这里,就把他埋在这里吧。”
说着,她指了指院子侧面的篱笆:“就埋在那吧。”
“好,”星河说到。他抱起尸体,同她们走到篱笆边,在雪地上掘了一个坑,把尸体放在当中,复又用雪埋上。
雪胜男说:“不用起堆,就这么平着。”
又对雪生说:“雪生,过来,你给他磕三个头。”
雪生依言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雪胜男念叨着:“你生前不得安宁,愿你死后能得长安。”
等雪生磕过头,她拉起雪生,说:“星河,我才见土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们直接去草屋吗?”
星河说:“上次我和师兄过来的时候,他一直说墙上刻着雪兽族的功法,当时我和师兄都认为是他产生的幻觉,可经历了草屋的事,我不敢肯定,但当时一心急着回去,就没有试探,我觉得应该回土屋看看,我看看他说的雪兽族的功法,究竟有没有?”
雪胜男说:“你是说,那屋里还有东西?”
“或许,会有吧……”星河迟疑地说:“如果我不摇铃铛,或许能像在草屋里一样,进入幻觉,或者说是进入蝶羽的梦中。”
雪胜男被勾起了好奇心,拉着雪生,抢先进入了土屋,星河和萧凡忙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进到屋里,屋里依然空荡荡的,徒具四壁,但四面的墙壁上,都刻画着无数的画和字迹。
星河依次看去,只见每面墙壁上,都刻画着一种功法,虽不知修炼起来如何,但逐字逐句推敲去,绝对是上等的功法,说是神功,都不为过。
而雪胜男面前的那面墙壁,也就是那个汉子说的那面墙壁,上面刻画的,真的是雪兽族的功法,且比他从火魂珠中得到的功法,还要高明,但见字字玑珠,句句深奥,如果他没有火魂珠里的功法做基础,会觉墙上写的像天书一样,很难看明白,怪不得那个汉子修炼了那么久,还那么孱弱。好在他有火魂珠里的功法做基础,在不知不觉中,和雪胜男一样看了进去,直到雪生拉着他的手说:“师父,师父,”他才醒过来。
他柔声问到:“雪生,怎么了?”
雪生说:“师父,我看不懂你们又都不理我。”
星河说:“雪生,你还小,看不懂不奇怪,你先练师父教你的,等你都学会了,再来看墙壁上的。”
萧凡在一边笑到:“别说他看不懂,这上面写的,我都不懂。”
星河说:“你没学过雪兽族的功法,自然不懂。”
说着,他摇醒雪胜男,传音说:“雪姐,我从火魂珠里得到的功法,可不可以教给大师兄?”
雪胜男说:“我还当什么事呢,火魂珠里的功法,是你得到的,当然可以传给他,你就教他吧。”说着,继续看着墙上刻画的功法。
星河忙说:“雪姐,毕竟是雪兽族的功法,就是传,也应该由你来传,他也会承你这份恩德。”
雪胜男犟不过星河,答应下来,把萧凡拉到旁边,把火魂珠里得到的功法,一一教给他。
萧凡听了两句,猜到这就是雪兽族的功法,就想不学,星河说:“师兄,咱们炼化妆了火魂珠,已经承受了雪兽族的恩情,算半个雪兽族的族人了,不差这部功法,何况,只有学会了这部功法,才能看得懂墙上的功法,你就不要推迟了,等将来有了能力,你多帮帮雪兽族就有了。”
萧凡听说,方认真地跟雪胜男学起雪兽族的功法。
星河在一旁又说到:“师兄,雪姐,咱们恐怕要在这里长住了。”
他把怀里的小白放了出来,嘱咐它说:“这四面的墙壁上,刻画着四种功夫,高明得很,你四下看看,觉得适合你的,你就记下来。”
小白“喵”的一声,跑到墙壁面前,认真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