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看着门口无人看守,一扇半掩,一扇半开,恰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半开的门中,能看到院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房屋,没有人影。这时,从后面过来了一个弟子,从星河的旁边走过去,进入了半开的大门,仿佛就消失了,在半开的大门看到的还是空荡荡的院子。星河猜想,这门口大概是一个掩目的阵法吧?
星河走进半开的大门,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齐整的院落,院落里盛开着的鲜花,和外面见到的样子并不相同。院子里面,十数步之遥,就是一个房舍。房舍很高,透过门窗,可以见到里面十分宽敞,还有不少的弟子在忙碌着。
星河看到了一个弟子过来,忙问:“师兄,我第一次上天阵峰来,对这里不熟,我想考一个初级阵法弟子,你看我需要办什么手续?”
那位弟子有些不耐,但看着星河形容俊秀,宛如一个女子一样,说话又彬彬有礼,就说:“那边坐着的那个长老,你去找他。”星河忙谢过,来到长老面前,递了预备营里得来的推荐书,说:“长老,弟子想考一个初级阵法弟子,你看我需要怎样做?怎样参加考核?”
长老看了看推荐书,说:“你叫马星河?昨天才成为中级炼器弟子?不错,有天赋。可阵法可不同于炼器,你炼器中用的那些阵法,都是最单纯的阵法。真正的阵法,是复杂的,也是活的,不是单凭看书就能精通的,你想好要考核吗?”
星河听了,行礼说:“弟子懂得,弟子在预备营里也曾下苦功。”长老说:“那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恰好有几位弟子考核初级阵法弟子,你和他们一起考核。阵法弟子的考核,不是考能辨认出多少阵法。熟悉和辨认出各种阵法,只是必要的基础,但阵法之所以成为阵法,在于它的千变万化,同一种阵法,不同的人来运用,威力就不同。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阵法弟子的考核,第一关是要求你在一个时辰里,闯过阵堂布置的幻阵。”说着,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说:“从那里进去,一直往前走,只要能在一个时辰内,走到路尽头的宫殿,就算通过了。路上只有幻阵,没有杀伤力,你不用担心自己性命的安危,但你要记住,必须在一个时辰内过去,要是超过一个时辰,就算失败了,你也不必再来见我,直接下山去吧。”
星河依着长老的吩咐,踏上了那条小路。小路和平常见到的没什么分别,顺着院墙,蜿蜒曲折地绕向院子后面。可走了几步,再也看不到方才的房舍,就像自己从山脚向山上走时一样,星河知道,他已经进入幻阵了。
幻阵的关键,就是借用环境的来布置,想方设法动摇人的心神。如果心如磐石,无隙可寻,幻阵就会不攻自破。所谓非风动,非帆动,幻阵里看到的,都是因为心在动。你的心若是清明,幻阵就发挥不了作用。幻境里,最关键的就是要守护住自己的心神,只要能保持清醒,不被幻境左右,就成功一半了。
星河紧紧守护着自己的心神,任由眼前的景象像走马灯一样,一心只顺着脚下的路,对周围的变化视而不见,努力地往前走着。
正如长老所说,真正的阵法是活的。眼前的幻阵,见自己变幻出来的不能诱惑星河,就开始发生变化,即使星河站住不动,眼前的景色也在迅速的变化中。
“果然,它不会让我轻易过去,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星河心想,可任你变化万千,我自岿然不动。我只要保持清醒,顺着脚下的小路向前走。可星河也知道,他要是不能保持清醒,脚下的小路,都会消失。
星河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明亮的阳光从头顶照了下来,对面正站着一位师兄,笑着说:“恭喜师弟,你只用了半个时辰,就闯过了幻阵。你是第二个过来的,请到里面歇息,等一个时辰过了,你们这些闯过来的弟子,会进行第二关的考核。”
星河看了看,宫殿里面坐着一个人,正在闭目冥想,就进了宫殿,找了个椅子坐下,宫殿里那个人睁开了眼睛,看着星河说:“你是哪个峰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星河看去,只见那人面目清秀,身材修长,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就说:“我是飞云峰的马星河,今天来参加初级阵法弟子的考核。”那人伸过手来,说:“我叫花小楼,是天阵峰二长老的弟子。以后我们在一起学习,请多多指教。”接着,又和星河聊起了彼此的见闻,交流着阵法的心得,正说着,只听到外面那位师兄喊到:“一个时辰已到,请通过的弟子,都跟我来。”
星河看了看,有五个弟子,正在那位师兄身边,看样子是刚刚赶过来的,就站了起来,和花小楼一起,跟在师兄的身后,一拐一绕,向宫殿西侧的空地走去。
韦长老早已等在了那里,看到几位弟子过来,就问那位师兄:“小叶,在一个时辰内通过的都来了吗?”被叫做小叶的师兄说:“都来了,我看情况特意对他俩幻加了点难度,”说着,指了指花小楼和马星河,接着说:“可都没有难住他俩,他俩是最快的,只用半个时辰就过来了。”
长老看了看花小楼和马星河,点了点头,然后对大家说:“你们都很优秀。俗话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幻阵,考验的是你们对阵法的认知,精神力的强弱和意志的坚毅。要知道,只有坚韧的意志,才不会在阵法中迷失;只有强大的精神力,才能布置出强大的阵法。精神力和意志,是学习阵法的根本。但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考核的第二关,不是考核你们记得多少原理和阵法,那些东西只要肯花费时间和精力,都能记住,但记住了不代表学会,第二关,就是给你们每个人相同的材料,你们要在一个时辰内,布置出自己认为最合适的阵法。没有布置出来的,或者布置出来了,但是没有达到三品的,都算不合格。只有布置出来,并且达到了三品,才可以成为初级阵法弟子。”说着,分给星河等人每人一份材料,又给每个人划分了一块空地,让他们各自布置阵法。
星河仔细研究了手里的材料,又量了一下自己所在地域的大小,看了看里面的环境。就闭目坐凝神,细细寻思着,布置什么样的阵法最合适?
这些材料,明显杀伤力不够,不适合布置具有攻击力的法阵;也不够坚韧,不适合布置防御法阵。里面倒是有不少是迷惑心神的,如果布置幻阵会更好。只是怎样布置,要费一番思量。星河想了许久,别的弟子都已经布置了大半的时候,星河方站起身来,布置起阵法。
韦长老看着几人的表现,或快或慢,或急或缓,也不言语,只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时间。
一个时辰过去了,韦长老喊到:“时间到。”七个人,只有一个没能在一个时辰内完成阵法,被长老宣布不合格,垂头丧气地走了。而花小楼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布置好了一个阵法,懒洋洋的站在一边,有点无聊地看着其余的人,当看到了星河几乎赶在最后的时间才布置好阵法,却两眼放光,还冲着星河笑了笑。韦长老仔细研究了每个人的阵法,又亲自进入到阵法中试了试,然后分别做了点评:二个,只达到了二品阵法,被长老判定不合格;二个,达到了三品,算是通过;而星河和花小楼的阵法,被长老评为四品。长老说:“这次考核,有四人通过,晋升为初级阵法弟子。这四个布置出来的阵法,有两个中规中矩,没什么毛病,威力也达到了三品,可以通过考核,但我要指出的是,那里面没有自己的灵魂。只有花小楼和马星河布置出来的阵法,有着自己的思考和风格,自己的灵魂。不是说书上的阵法是错的,书上记载的,都是经过千锤百炼得来的,但还是那句话,阵法是死的,也是是活的,但只有有灵魂的阵法师,才能布置出活的阵法。学习阵法最重要的,不是死记硬背,不是丝毫不变的照搬,而是融入了自己的思考,自己的灵魂,融入了世界的奥妙,花小楼和星河布置的并不高明,仅仅到达了四品,但他们的阵法别出枢机,有了一丝灵性,这才是最宝贵的。”韦长老说过,给四个通过了考核的弟子,做了登记,颁发了初级阵法弟子的令牌和福利,又嘱咐到:“你们虽然都成了初级初级阵法弟子,但这只是个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阵法的世界无比浩瀚,用一辈子的时间也学不完,希望你们以后常来阵堂学习,布置出更好的阵法,争取早日成为阵法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