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不愧被誉为最伟大的游记,壶界的地理和风土人情,都被囊括在内了,甚至提到了几个隐居的族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至于壶界的三大秘境,还有专门的介绍,书中说,三大秘境里的地形,不是固定不变的,每一次开放都和上次不同。但秘境里有几处险地,却是一直存在的。像青花境里,就有着四处这样的险地。想来,写出这本书的吟游诗人,本身就是一个杰出的天才,一个伟大的修士。
而且他的文笔很好,星河看过开头,就被吸引住了,顾不得休息,和白猫一起连夜把这本书看完。
看完这本书,星河长出了一口气,壶界基本的地理和风土人情,他都知道了,不至两眼一抹黑,唯一的遗憾是书中没有提及壶界的来历和历史,只提及在壶界各民族的传说里,都说神创造了壶界,又创造了生灵,然后把生灵封在壶界里,丢到了尘埃中。
星河想了半天,没懂。历来传说都是很玄的,真真假假的难以分别,即使有真实,也被掩埋在神话之中了。
这时,天已经大亮,萧凡敲了敲门,等听到星河说话,就走了进来约星河一起吃饭,然后去见韦师。
韦师正在丹房里忙着,公会给他配备了一个女助手,是资深的炼丹师,公会安排她,也是想着她能跟韦师学,期望她将来能成为炼丹大师。
本来,像收拾药材这种事都是助手来做的,可韦师闲不住,按照他的说法,炼丹这种事情是有灵性的,一个好的炼丹师,只有熟悉每一个步骤,包括收拾丹房,准备材料,才能练出好丹来。
韦师看到萧凡和星河走进来,就说:“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打算让于敏去叫你们。”于敏,就是那个助手,萧凡他们都叫她敏姨,她不只帮着炼丹,平时就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几个年轻人。
韦师又说:“萧凡,你帮着于敏把东西都准备好,这会我正好没什么急事,就给你四师弟讲讲炼丹,等一会我忙,你和你四师弟再回去。”
韦师的几个徒弟,都已经是高级炼丹学徒,除了韦师召唤,他们不需要来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丹房,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韦师给星河讲解了炼丹的基本过程,然后说:“炼丹是一个技术活,首先做的,就是要扎实地掌握基本功,这里有几本药材宝鉴,炼丹常用的药材里面都有,你拿回去细细品读,争取把上册里的药材都记住,就算完成第一步了。等下我教你一些炼丹常用的手法,你学一下,这本手册是我写的关于手法的书,你对照着它,回去后多多练习。”
说完,韦师顺手练了一炉练气丹,一边练着,一边演示和讲解着炼丹的手法,让星河在旁认真地看,有不懂的地方就问。
壶界的炼丹手法和云阳大陆的不同,更注重灵性。他们认为,万物都有灵,炼丹,就是要把药材的灵性壮大,因此衍生出的手法,都和灵的运用有关。
星河一开始显得笨拙,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渐渐地,才进入了佳境,把韦师的每一个步骤和手法,都牢牢记在心中。头一遍,因为需要演示和讲解,韦师在火候上处理的不够好,练出来的丹,顺手就扔了。第二炉,他用了正常的速度,等出了丹,把丹递给星河,说:“这几枚丹你拿回去,等你手法娴熟了,就照这个练。练气丹是最简单的丹,啥时你能练成了,才算完成了第一步。”
说着,韦师让于敏带星河去公会里拿一个丹炉,和一些炼制炼气丹的材料,让他回去练手。
星河和萧凡告辞出来,跟着敏姨,敏姨边走边热情地说:“星河,你师父什么都好,炼丹更是顶呱呱的,就是不会教徒弟,和你讲过几遍,就当甩手掌柜的,我都没见过这样当师父的。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不会的,不懂的,就来问我,我虽然不是炼丹大师,可论起教徒弟来,他十个也不如我一个。”
星河连忙谢过,说:“我以后少不了麻烦敏姨的,敏姨到时候不嫌弃我笨拙就好。”
三个人正走着,忽听得前面的公会大厅一片喧嚷,有人喊到:“可怜啊,可怜啊,从生到死,只是梦一场!追什么,求什么,到头来都是空!可怜啊,可怜啊!”那个人,一边喊着,一边摇着铃铛。
敏姨抓住一个公会的人问:“前面怎么了?谁放那个疯子进来的?”
那个人见拽他的是于敏,就老老实实地回答到:“今天来公会的人多,不小心就被那个疯子混进来了,您知道,那个人虽然疯了,可他是金丹中期,我们只能好言好语劝他离开。”
敏姨听了,就说:“不行就让护法出头,别让他在这里闹太久,要不影响不好。但要握好分寸。”
敏姨又转过头对星河说:“星河,别理会,那个人是一个疯子!”
萧凡插嘴说:“可惜一个绝世天才,硬生生变成了疯子。”
萧凡告诉星河,那个人叫孟生,本是壶界第一大门派凌云宗的超级天才,不到二十岁,就已经筑基圆满,堪堪要突破金丹,可正逢花镜开启,如果他突破金丹,就只能进入金花境。金丹初期,是金花境里垫底的存在,于是他压制了修为,进了青花境,想着出来之后,再突破不迟。
谁知,进入青花境,不知怎么,他闯入了青花境的四个险地之一的梅花山庄,出来之后,就变成了疯子,天天念叨着这几句话。他的师父,也曾请过壶界里最好的大夫和炼丹师,都没治好他的病。就这样疯疯癫癫十来年,可他的修为不退反进,已经金丹中期圆满了,好在他除了到处喊那几句话,也不惹祸,人们也就随他去了。
星河琢磨着那几句话,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倒像是一个和尚说的。不知道孟生究竟在青花境里遇到了什么,有机会,倒要好好请教。
星河领了丹炉和材料,和萧凡一起回到自己的住处。萧凡看着星河把丹炉在房内布置好,就说:“四师弟,我带你去瑶瑶她们那,今天他们不会出去。”
正说着,只听屋外喊到:“快出来,来客人了!”
萧凡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五师妹已经来了。”
星河和萧凡迎出门去,可不正是瑶瑶,她还把童飞童梦都叫过来了。
洛瑶看到萧凡和星河走出来,就说:“我昨天说要请你们逛街,我都准备好了,你们呢?”
星河心想,自己初来乍到,炼丹的事也不急在一时,趁着有这么一个向导,不如去逛逛青州城,把青州城熟悉熟悉,就答应了。
萧凡见星河答应了,也就答应了,正好趁此机会,把进入花镜需要的东西都买了。
萧凡就说:“好啊,小师妹。但星河初来乍到,可没有钱,为兄的钱都用来炼丹了,也没剩下多少,你看你能不能先借给我们一些,等以后有钱了还你。”
星河见状就说:“不用不用,我逛逛就好,又不买什么东西。”
童飞在一边笑到:“没事的四师弟,小师妹可是一个小富婆,咱们师父的钱,都由她管着。她借给你,你碰到了什么好的也能买下来,到时候还给她就是了。”
瑶瑶不等童飞说完,就拿出一堆中品灵石,分别送给了萧凡和星河,说:“你们先拿着,不够我这里还有。不过这可是有利息的哦。”萧凡几人听见洛瑶说利息,浑没在意,只有星河问到:“什么利息?”瑶瑶说:“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们。”童飞在一边说:“左不过是让你陪着她玩。”瑶瑶白了他一眼:“就你知道。”
俗话说,女人天生就是奇怪的,尤其在逛街这件事上,即使平常柔弱,这时也会变得精力旺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星河跟着走了不知多少处地方,整个青州城,逛遍了大半个,早已经精神萎靡,连大师哥和二师哥都无精打采的了,可洛瑶和童梦,依然像小鸟一样,在前面叽叽喳喳地欢叫着。
“大师哥,二师哥,四师哥,快来看,这里又有一家新开的店铺!”洛瑶在前面喊着。星河看时,只见一座新建的二层楼,伫立在路旁,悬挂着红色的彩带,上面的匾额写着三个鎏金的大字,“采星阁。”萧凡在他的旁边轻轻说到:”采星阁是采星门的产业,采星门最近几年才从禹州冒出来,善卜算,以贩卖情报为主,也经营丹药,法宝。像潜龙榜,升龙榜和飞龙榜,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几人正说着,远远从街那边走来一人,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喊着:“上青天,下黄泉,五湖四海,原只一壶间;半清醒,半疯癫,木偶入戏,谁得离尘寰?可怜啊,可怜!”
正是那个疯子孟生,边唱着边从几人的面前走过去。孟生的衣服整洁,言辞清晰,看不出半点疯癫,只是在他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