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四天老杜金背鱼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到了第五天终于有人上门了,不过不是客人而是官差。
临近中午,七八个捕快在万捕头带领下围住了老杜金背鱼。
万捕头是定州这一带出了名的神捕,据说修为已经快要到了听神境,这些年折在他手中的大盗命犯数不胜数,他亲自出面说明必定是发生了极其严重的事情。
四个捕快守在门口,万捕头带着另外三个走进了店里。
正愁眉不展的杜掌柜抬头看到有官差进门陡然一愣,急忙走出柜台迎接,几个伙计好奇的看着。
“哎呀万捕头,您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小店,是吃饭还是?”
身材高大魁梧看上去颇有几分威势的万捕头四处打量了一下说道:“今天不吃饭,办差。”
杜掌柜疑惑说道:“办差?小店哪有什么差可办的。”
万捕头冷然说道:“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我问你,这里可有个叫田踪的?”
杜掌柜心里一个咯噔,那边田踪听到说自己就往柜台走了过来。
“我就是田踪,你们找我有事吗?”
“你就是田踪?那就好办了。”
万捕头打开手中一张画像对着田踪看了看说道:“没错,就是你,带走。”
一个捕快上前几步就要拿住田踪,杜掌柜慌忙拦住。
“且慢,万捕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万捕头斜了一眼杜掌柜说道:“误会?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我问你,四天前州牧府陶三公子是不是来过这里?”
杜掌柜说道:“是,四天前三公子带着四个恶仆在小店里闹事,不止调戏小店的女伙计还打伤了人,而且还要砸了小店,踪子看不过去就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这没什么问题吧?”
万捕头说道:“教训?那就是说他动手打人了?”
杜掌柜愣了一下没说话,旁边田踪接过话头说道:“我是动手打了他们,那是他们该打。”
万捕头点点头赞许说道:“好小子,敢作敢当,本捕告诉你,你打死人了知道吗?你打的人其中一个今早死了,陶三公子状告你无端杀人,现在明白了吧?”
田踪脸上浮起一丝惊讶说道:“死了?不可能,我出手有分寸,他们受的伤都不算很重,顶多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是说冤枉你了?仵作验尸结果表明死者确系被掌力所伤致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几个伙计围了过来,周柱子说道:“恶人先告状,我们相信踪哥绝对不会打死人的,肯定是那个三公子陷害踪哥。”
万捕头瞪了一眼周柱子,周柱子吓的一个哆嗦。
“年轻人,话可不要乱说,要讲证据的,你们怎么能证明人不是他打死的?”
几个伙计显然无法证明,杜掌柜急的出了一头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事情是在我店里出的,我应该负主要责任,踪子还小不懂事,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巧玲说道:“踪哥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要抓抓我。”
顺子跟周柱子也一脸着急说道:“抓我。”
“抓我。”
万捕头当即一声大喝:“干嘛呢?今天谁都不抓就抓田踪,你们还愣着干嘛?带走!”
一个捕快伸手就要抓住田踪,只是手刚伸出田踪就已经消失不见。
万捕头冷冷说道:“姓田的,我知道你有两下子,怎么你想拒捕吗?”
“踪哥一定是被冤枉的。”
“我只管拿人,冤不冤枉有能耐跟大理寺说去,跟我这说没用。”
三个捕快一起围向田踪,田踪不断的躲闪,三个捕快连田踪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别说抓住他了。
镇店客卿李长丰从三楼上下来,但这种事他也只能干在一边看着,不敢管也管不了。
“兴许你今天能逃走,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想你的家人受到牵连吗?你想缉拿你的告示贴遍天下所有的城门洞吗?”
田踪停住了身形,是啊,自己数年不回家已经算是不孝,怎么能再给家里招去灾祸呢。
“锁上带走。”
几个捕快给田踪上了锁链,一个捕快牵着田踪往店外走去。
“慢着!”
杜掌柜跑回柜台里拿了一叠银票出来说道:“万捕头,您看这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些银票就算是给兄弟们喝酒了。”
万捕头说道:“银票就不必了,你老杜人不错我就给你指条明路,这事的根在三公子身上,只要三公子不追究了也就没事了,想办法去找找三公子吧,我们走。”
巧玲呆愣愣的看着田踪被带走,一副失神的样子也跟着往店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去找那个王八蛋求他放了踪哥。”
周柱子一把拉住巧玲急声说道:“不行,你不能去,你这时候去不是羊入虎口嘛。”
巧玲一把挣脱了周柱子吼道:“那你说怎么办?”
周柱子显然毫无办法,巧玲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嘤嘤哭了起来,周柱子想上去安慰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在一边唉声叹气。
患有荨麻疹平日里从不露面的杜夫人自内室中走出,怀里抱着一个木盒交到杜掌柜手上说道:“田踪那孩子不错,想办法找找关系吧。”
杜掌柜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大叠银票,数了数,一共五万四千两,这是杜掌柜夫妇经商三十多年来所有的家底。
“长丰你跟我去趟南城,你们几个好好在店里待着哪都不要去,我去想办法。”
杜掌柜说完就抱着木盒跟李长丰一起出门去了。
南城大牢里,田踪被投入了一间重刑犯牢房,里面除了田踪之外还关了约莫小二十个其他囚犯,都是些杀过人的危险人物,这也是三公子陶事成安排好的。
田踪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了下来,只要他想出去随时都可以出去,但他不能。
囚犯们慢慢走上前黑压压的往田踪身边凑了过去。
“小子,算你倒霉,上面有人让我们好好照顾你一番,你说我们应该怎么照顾你呢?有日子没打过洞了,要不就先从这个开始吧,看你细皮嫩肉的肯定不错,老子不喜欢第一个,你们谁先来?”
“我。”
“我。”
一帮囚犯眼中闪着银邪的光芒争先恐后向田踪扑去。
啊!啊!
监狱中随之传出一声声惨叫。
两个狱卒一边喝着酒一边小声交谈着。
“听这动静怕是屁股保不住了。”
“还屁股呢,在那帮变态手里小命能保住就不错了,上面可是让往死里整的。”
“挺好个人可惜了,你说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三公子。”
“谁不说呢,那三公子可不是好得罪的人,这两年暗地里整死了多少人啊,别人不知道我们兄弟可是知道,算这小子倒霉。”
“背后说别人坏话要烂嘴巴的。”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吓了两个狱卒一跳,循声望去来人正是陶事成,两个狱卒立刻噤若寒蝉。
“都安排好了吗?”
一个狱卒急忙说道:“安排好了,这会已经开始了。”
“嗯,不错,不过这么好的戏码怎么能没有观众呢,带我去瞧瞧。”
“是,公子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