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瞧得迷迷糊糊,个个目瞪口呆,觉着自己一向还算聪明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实在是没明白这一答一应究竟何意。
一个个表情高深莫测的假装明了,摇头晃脑此起彼伏。
“哎呀!”全毓丹一个趔趄,直欲跌倒,装模作样晃了半天,才堪堪停下。
少女腰身恰似江南岸边最为窈窕的一支柳枝,晃乱了春日和风,湖上微波,还有诸位公子哥的一池心弦。
“不知怎的到了此处,脚下一软,便要摔下去了。”全毓丹挽了挽额耳畔碎发,娇笑出声,“真是失礼。”
早有看不惯柳清禾那股子娇弱样子的京都闺秀轻笑出声。
声音虽轻,但落入柳清禾耳中,莫不亚于巨雷惊响,俏脸青一阵红一阵,一口银牙紧咬,心里当真是恨透了全毓丹。
“世人都长着一张嘴,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想怎么说那是人家的事。但若是生着一张颠倒是非的嘴,红口白牙的污人清白,不论是搬弄是非者还是以讹传讹者,本宫以为,那这嘴是该都缝了的。”全毓丹睨了眼柳清禾,浅浅道。
“公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柳清禾惨白着一张俏脸,惹人生怜。
“本宫若言,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若不言,便是做贼心虚不敢开口。”全毓丹整了整衣袍,坐下,“这位高公公武功卓绝,想来眼力也是一等一的好,是否要高公公做个证人,给本宫证实清白啊?”
不等柳清禾开口,全毓丹又是开口言道:“行刺太后可是谋逆大罪,今儿若不说清楚,在座的各位大人们一口一个唾沫就能把合朔淹死了,合朔可怕的很。”
群臣脸色好看的很,跟变鬼脸似的变化莫测。
“哀家自然也信你,误会一场,也便罢了。”座上柳滟芷笑的和气,耐人寻味。
聪明人也渐渐寻出点味来,柳清禾能有京都才女之称,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方才不依不饶冒失逼近,实在是不像她的风格。
如此说来,敢给她这个胆子这般胡闹的,必然是个位高权重者,放眼满堂,谁的位子能高过太后?如此明显的下马威,刻意针对,而这位长公主明显也不是个善茬,虽说行事是有些乖张肆意,但却不是有勇无谋。众人在心中都暗自估量着,腹诽着这朝堂这天怕又是要变上一变了。
女流掌权,本是不妥。可前朝也有长公主辅政的先例,按着陛下对其的恩宠,也未必没有这个意思。分权制衡,原来这才是,陛下逆着太后旨意也要册封长公主的缘故吗?
若是当真如此,那这盘棋该是从很早的时候便布好了吧?陛下当真是昏懦无能,怯懦胆小之人?
朝臣们心中一惊,思及甚恐,惊疑难定。
而后又是一众世家伯爵恭贺献礼,不提也罢。
皇家宴席,菜肴精致,流水般的撤盘上菜,规矩又多,弄得人是应接不暇肩肘酸痛。
吃了不一会,便累了。
却又不能一走了之,便只好端起杯盏,装作一幅细品酒水的模样。
诸位大臣也是如此,闲闲散散的举酒对饮。
有些人一旦无事可做,一定就要没事找事。
兵部侍郎之子,自负天赋异禀,不过二十余岁便已然直逼金丹,少年轻狂无知,指名道姓道。
“太后,早先便听说过周先生刀法卓然,今日得逢盛会,不知可否请教?”
“既事盛会,诸位自当尽心而归。”
柳滟芷一振衣袖,面上也颇有兴致。
这一番话既出口,那便是行也行,不行也得行。
“太后都如此说,周先生想必自然会答允吧?昔年听闻先生一记横刀夺敌首犹如探囊取物,后辈仰慕不已,还望先生能够赐教!”
一番话倒是说的铿锵有力,却不知是求教更多一点,还是渴望借此一战一举成名更多些。
“昔年?”周尘戈眯着眼睛往他这边看了看,此番动作在他那张风流雅致的脸上,竟然现出几分桀骜嚣张来。
眉目掩埋昔年功业,唇角勾勒生死云烟。
兵部侍郎之子这才恍然想起,原先这人狂放不羁的很,口舌毒辣不留情面,心中不禁有些怯怯,全然忘却了现下这人不过是个“幕僚”罢了。
好在那人温和一笑:“赐教说不上,周某荒废多年,先讨个后路。”
听的此话,不由一愣,也转瞬一笑:“好!”
很快便有太监捧了剑上来,估计都是些宫中侍卫的,常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