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内,凌茉也同样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她没有忘记刚才与萧慕离商量的那事儿,喊来了佳儿,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只说是要去胤王爷住下几日,准备一些换洗衣物即可。凌茉这样打算自然有她的道理,一来佳儿自然不知道在狩猎场上皇上让她她注意礼仪,不得在胤王府与萧慕离同吃同住,就算事后发现,也可推脱不知道无罪,难于被他爹责罚,二来,也算安抚了她,她这回和萧慕离去他师公所住的地方,看碟然不可能带上佳儿一起去,她怕佳儿为她担心,故此一说。
她不是没想过他爹或者姐姐来看或者传召她发现她并不在家或者京城会怎办,等他们发现了她早已在京城之外,马上就是中秋了,他想萧慕离肯定也是想和他师公一起过.等他回来也过后的事,还得一段日子,这一段日子里可以慢慢想。凌茉简单的吩咐几句后,觉得今天累了,晚膳匆匆吃了几日就准备睡了。
凌茉把身上的钗钗环环都卸了下来,看到那只玉簪若有所思,"小姐,你怎么了"佳儿看着凌茉看着那只玉簪发呆:"你不是我去找胤王爷,说是想换个跟那个长得差不多的玉簪"是的,她手中的玉簪并不是沈月盈送给她的那个,她可不会傻到那明知那个玉簪有问题还会戴它,记得当初佳还问她:"既然小姐明知,为什么还要戴着它"她当时是这么说的:"我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图谋,对方既然下定决心要给你就不会只有这一种方法,现在不收她也会想别的办法让你收,省得她以后又想什么幺蛾子,不如我现在收了,化被动为主动"。所以她让佳儿找萧慕离找来一个差不多的玉簪今天就准备将计就计。
"佳儿,那个玉簪在哪?","在库房里,小姐不是说让我教在库房最高层永远不许拿出来",就在刚才她想通了一件事,既然对方挖了个坑让你跳,就不会告诉你目的,想要知道答案,还得她自己去寻。
翌日,不知是谁昨日发生在丞相府中的事传了出去,街头巷尾都议论纷纷,有人说凌二小姐在诗会上做了首诗力压沈大小姐,又有人说,凌二小姐是看过一本很有旬的书,书中刚好有这么一首诗,她背出了那诗才赢过沈大小姐,众说纷纭,但除了凌茉外,还有一个人也是大出了风头,那就是沈三小姐,这又是引起一阵哄动,沈三小姐沈青凝,人们对她的印象也只知道她的名字,因为这沈三小姐实在是太籍籍无名了,人们从没听过她有什么壮举,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此番却听她做了一首好诗,还得了国子监先生的夸奖,虽然最后以诗不应景不由推辞了,但倒让人觉得她识大体、知趣,说来沈三小姐长得也是不错的,只是一直默默无闻被人忽视,据说今日也有不少人听闻此事也有人向丞相府提亲。
凌茉听说这些时已经在出城的马车上,她今天起得虽不是特别早,但好不晚,省得又有人拦她横生枝节,正坐在马车时闭目养神时就听到外面传来这些,像这些体验还是头一遭,人在车中坐就有源源不断的消息传来,都不会偷听墙角,难怪那些话本说打听消息在街角茶坊中最能打听到,凌茉觉得新鲜,丝毫没觉得自己也是其中一个主人公,反正名声这种事有时她不在意时是真的不在意。
"呵,这沈青凝真是不简单"凌茉突然道。"嗯?"萧慕离放下闲来时看的书,眼神示意问道。凌茉:"她不像沈月盈,沈月盈每一步都让人看得清,知道她的目的,而这沈青凝我却看不清她,看不清的人最可怕"凌茉每次看到沈青凝,她都低着头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仿佛就如同空气,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她本身如此,这种当然没什么了不起的;但还有一种就是女孩子一直在隐忍,当她爆发时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这才是最忧心的,而且不是每个人都具备这种忍功,起码她是没有。
"那你呢"萧慕离干脆也不看书了,似乎来了兴趣问道。"我?我有什么看不清的,我不就坐在你面前让你看吗","也对"萧慕离笑道,是的,他的茉茉就是这样,她把自己明明白白放在你面前,也不藏着掖着,厌则离喜则留,她从不强求。
"那我呢?"萧慕离很好奇她是如何评论自己,"你,你最可怕,连我都差点被表面的温润如玉给骗了",萧慕离知道她说的是上次狩猎时的事,他知道这个心结算是解开了,她只是说笑而已,凌茉看着他,复又道:"不过你还算诚实,没骗多久"萧慕离一僵,凌茉也注意到萧慕离的变化,问道:"怎么了?",萧慕离立刻掩饰自己的异样:"没什么,只是在想沈月盈送给你的那个玉簪,你到底怎么查",好在只那么一瞬,凌茉也没在意:"还能怎么办,沿途找来可靠的人好好检查一下看看这玉簪到底有什么古怪"。萧慕离点点头,冰在两人说话间马车也驶出了城。
丞相府内,沈香凝也听到了那些传言,她听到时狠狠她把妆台上的事物一扫而空,不愧是沈月盈的亲妹妹,都喜欢拿屋内的事物出声,"小姐,别生气,外面的人也是随便说说"沈香凝的贴身婢女翠芝道,二小姐三小姐虽同为庶女,但是二小姐的生母美艳动人,虽已是母亲,但身段依然曼妙,出身也是不错,所以很得沈丞相喜爱,二小姐自然也跟着得宠。"不错,我要找大姐",等沈香凝来到沈月盈时,沈月盈正在画画,一朵兰栩栩如生,看着沈香凝火急火燎地来,皱着眉头道:"大姐,现在在外面都在夸三妹妹好,再这样的话我早晚要被她排挤的没位置的"。
沈月盈自然不会管这些.不耐烦地道:"不会的,你瞎想什么,你这么毛躁,我该劝劝爹让你抄抄书修身养性才好,我听婉月说年后皇上很有可能就会和翰林院的周大学士商量她和太子的婚事,但除了太子妃之外,还有侧妃之位还未定,你虽是因为有爹在朝堂上的地位很有可能当选,但京中很有可能当选,但京中像你这样的贵女可不少"沈香凝纳闷,以前民不是没少排挤沈青凝,无论是沈丞相、沈夫人,还是沈月盈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他们不是站在她这边?她不知道的是从前到现在他们都对这些不闻不问,但是沈香凝忽略了一点,沈青凝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相比之下,沈香凝就显得呱噪多了。不过沈月盈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并不多管沈青凝什么的,她料到有娘在,沈青凝还能翻了天不成,可是她又料错了,沈青凝最后不仅让她,甚至是沈月盈都看错了,她让所有人的人都大跌眼镜,当然这是后话。
外面的话传到丞相府里,当然不可能只有沈香凝那一处,沈青凝的青凝苑里当然也听到了,"小姐,外面都在夸你呢,说你也是有才的,只是被大小姐的光华掩盖了,还说你识大体呢"沈青凝的贴身婢女小云道,她跟随小姐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赞她们小姐呢,"小姐,我听说自昨日的事后,有那多人都向老爷打听你的事,说不定你能打个好郎君呢"小云又道。
小云一直在旁说,她没有作声,但听到小云后面的话才皱了下眉头,打住了她的话:"好了,喜怒不行于色,免得让人知道说我们太得瑟",沈青凝走出屋内,看了下这个朴素小院,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这个小院曾经并不是这个样子,还多亏了沈月盈向沈丞相的进言才派人修缮一能才有如今的模样,谁曾想到以前这个小院简陋的像什么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比茅屋就只多了个遮风挡雨,她的母亲不得宠,外袓家又是个小官,她爹她娘只有一夕姻缘才有了她,恐怕连她的生辰沈丞相对不记得,生为庶女是她的悲哀,后成一个不得宠更是悲哀,这样的环境下她很早就开始懂事,她年幼时知道她的婚姻她做不得主,所以她要扬名,让别人知道沈青凝不只是代号,她手中要有足够的筹码,昨日那一出正是她设计的,她早知在秋猎那日她向沈月盈提及她会有所动作,她也好趁机行事,即便沈月盈不采纳她的提议她也另有打算,不能太醒目,容易招人记恨,只得跟着沾光,她行事向来小心。
"小姐,你去哪?"小云看着沈香凝看出了小院,"去找爹"沈青凝简单答了一句,问及沈丞相在哪,沈青凝很快推门而进去,"爹"沈青凝毕恭毕敬行了一礼,沈丞相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沈青凝眼尖地看了书桌上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多样子是礼单,沈青凝开口道:"爹,这些都是什么?","昨日你在赏花宴上大出风头,这是慕名还求娶的人送来的礼单,青凝,你也及?了,可以嫁人了"沈丞相一副公事公办,如实她也没避着沈青凝道,沈青凝并不想嫁,寻常人若是听到她爹擅自作主一定会闹起来,但沈青凝不同,她并没有发作,沈丞相满意的看着她的表现,这个女儿一向乖巧听话,从没给她惹过什么麻烦,但就是长相并不算太出挑,又没什么才华,外祖家世也一般。沈青凝看着那些名字,都是不甚出名的,她从小跟在沈月盈的身后,就是她在不怎么得宠,京城中有名的的大户她还是知道的,从小深知自己的姻缘就是一个家族利益牺牲的棋子,沈月盈可以自由选择,沈香凝也可以,为什么唯独她不行;不,沈青凝在家不得宠,所以在别人还在蹒跚学步时时她就已经学会看别人脸色,她比别人更了解沈丞相,他有着为权者的自私与冷酷,所以说不定不只是她,沈月盈、沈香凝亦是一样,沈月盈选胤王难道就没有他是皇室王爷的缘故,沈香凝选太子更不必说了,她相信那二人也许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算计一头热,但是她爹绝对考虑到这层。
但她并不会直接说反对的话,而是采用迂回的方法:"爹,大姐和姐还没有嫁出去,所以我不急。还有,清王殿下一直对我的印象不错,再就加上这次我也算是扬了点名,如果我冒然定了亲岂不是让他认为我们放弃了他"。沈丞相沉吟了片刻,觉得沈青凝说得有理,他看中了有两三人家世还算可以,但是比起清王来就是天差地别,如果能成这功攀上清王这条线就很不错,"你说得有理账款了,我会再考虑的,我先下去吧"沈丞相摆摆手示意她退下。沈青凝心中冷笑,她就知道他会妥协,她那个大姐自视清高,认准了胤王就不会松手,可偏偏胤王爷看中的是凌茉,那个凌二小姐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恐怕她很难得偿所愿,自然也排不上她,但如果前边那个借口说服不了他,那么后一个理由才是关键,她相信她爹不蠢,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做取舍:"女儿告退"。
"小姐"小云见沈青凝走了出来:"小姐和老爷说了什么","也没什么,就是和爹说不着急给选婿"沈青凝淡淡地答道,"小姐,你糊涂啊,这么多年了,老爷和夫人不曾在意过你,二夫人和二小姐又排挤你,姨娘是多么希望你能找个好依靠逃离这里,如今好不容易攒了点好名声有人愿意求娶你,这么好的机会您都不要",沈青凝睨了她一眼,谁才是真糊涂,若是她现在草草就嫁了,莫说夫家怎么样,会不会一样对她不好,就说夫妻举眉那又怎样,在沈丞相眼底什么也不是,贫贱夫妻百是哀,至少在丞相府她衣食不缺。
好不容易走到这步,现在若是妥协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决定赌一赌,但是这些她不能跟小云讲,她好恨啊,她身边一个能帮她的人都没有,她娘是真的懦弱不中用,小云受她娘的影响目光短浅,她能靠只有她自己,她一定要等,等到合适的时机,放长线掉大鱼.
一连几日,沈香凝每日跑太子府跑得可勤了,今日送个参汤,明日来个偶遇,太子府的小厮每回看到她就绕道走,太子府管家也发话了,凡是沈二小姐来,一律不见,沈丞相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她做得太过了就严令她不许出门在家抄《女戒》,再这样就把他送去乡下学规矩,这样才让太子府上下缓了一口气,要不然太子碍于沈丞相不好发作,为难的是他们。
沈青凝倒是比她强点,到底没敢罔顾丞相府教的规矩,只是借口他查宴太累善类了几次参汤就没有什么动作。相比之下,沈家这三姐妹最安静的要数沈月盈,她一直在等,一个她最期盼的结果。总体来说,京中这些时日还算平静。
京中这些萧慕离和凌茉自然不知道,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欲管,本来骑快马妻萧慕离师公所住的小竹山最慢五日便可到,但是凌茉他们偏偏不骑马,而是享受着舒适的方法—坐马车,一路上俩人游山玩水好不快活,终于在第十日便到了小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