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子王阳之位!”
“这是一块灵牌,还是自己的?”
这当王阳看到供桌上的牌位刻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心中惊骇无比,自己明明还活着,怎么有牌位?
“你这个牌位是爹给你放上去的。”
正当王阳疑惑不解时,王父忽然从后面走了过来。
“父亲为何这样做?”
王阳更疑惑了,父亲为何无端的要给自己立牌位。
“我们都以为三儿你已经死了。”
“什么!”
王父并没有理会王阳的惊骇,紧接着娓娓说道。
“当年把你送给那个道士的第二天我和你娘后悔了,但那个时候的情况太艰苦了,一家人都差点饿死,实在是无暇顾及,因此也就把你的事情搁下了。”
“那为何你们又会认为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对于当时的难处王阳虽然由于年龄过于幼小,印象不深,但他还是很理解,并不怪罪自己的父母。
“我们并不知道。”
王父继续说着。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情况稍微好了一点,我和你娘就到处托人去寻你,可是无论怎么打听,连武陵县城我们都去过了,都没有半点你的消息。”
“当初我师父没有给你们说过他就在青云山脉吗。”
“说过,可是周围的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个地方,就这样找了两三年无果后,久而久之,我和你娘也就放弃了。”
“这与牌位又有什么关系。”
王阳这才知道,这么多年来,爹娘之所以没有去青云山看过他,是由于根本就不知道青云山脉的位置。当然这也不怪他们,周国二十八州,接近两百余郡,加上大大小小的县城不计其数,爹娘这一辈子都是困居在这么一个小山村,最远的地方也就去过武陵县城,那里能隔着几个州去找到一座山脉呢。
“后来我们就认为之前带走你的那个道士其实是一个牙子伪装成的,实际上根本没有青云山脉这个地方,不过是为了拐走你编织的一个地名罢了,说不定早已经把你卖了,或者说你已经不知道丧命在那个荒郊野地了。”
说道了这里,王父眼圈有些微微发红,他用手托住了额头,换了个姿势,将脸埋到了自己粗糙的手掌中。
“那后来呢?”
看着掩面而泣的父亲,王阳有些不忍。
“自此以后你娘经常为此跟我哭闹,我也深深的活在了自责与痛苦之中,不能原谅自己亲手将你拱手送与他人,我和你娘商量为你立一块灵牌,在每年你走的日子,也就是今天进行祭拜,希望能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阳儿,为父对不起你啊!”
王父再也忍不住,将手趴在了桌子上,埋头痛哭了起来。
王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父亲,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在他走了之后的这十年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往日自己一想起爹娘,除了深深的思念以外,心中多多少少的还是会有一些埋怨。埋怨他们将年幼的自己送往遥远的青云山脉,埋怨他们这十年间对自己不闻不问,使得自己从来没有享受过膝下之欢。
可在知道一切后,王阳就释然了,不是爹娘不爱他,只是他们在当年的情况下,根本没就有选择的权利,如果把王阳留了下来,他们一家的故事很有可能在那个寒冬就结束了,到现在,恐怕早就被人遗忘可吧。
“可能这就是弱者的无奈吧。”王阳感慨道,在这一刻,变强的想法在他的心中疯狂的滋长,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自己的家人,王阳不想在日后自己也像当年的爹娘一样,因为无力而做出无奈的选择。
王阳是第二天黄昏时分走的,和他离开青云山脉的时候不同,这次与他道别的不仅仅有夕阳,还有还有几个挥舞着手臂的人影。
回想起昨日饭后哭做一团的一家人和离别时爹娘眼中的万千不舍,王阳有几次都差点将离开的念头放下,什么都不管,好好的在家中与爹娘和两个哥哥一起,享受阖家团圆之乐。
可王阳还是走了,他已经不再是青云山脉的那个毛头小子,懂得了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时间一长都会逐渐归于平淡,现在的他要用自去创造更多的美好。
两个哥哥都已成家,爹娘的问题他暂时是无需担心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结义大哥商队安全护送到京都。想到自己机缘巧合下结义的大哥,王阳不禁勒紧了缰绳,加快了速度。
“哈哈哈,贤弟你回来了也不叫人知会为兄一声,大哥好给你接风洗尘呀。”
王阳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刚一进屋,胡利莱那爽朗的笑声就从屋外传了进来。
“大哥每天事务繁忙已经很累了,愚弟我那还能去到叨扰。”
见胡利莱进了屋,王阳马上起身拱了拱手。
“诶,不是为兄说你,还这么见外,既然认我做了大哥,就随性而为,文绉绉的,烦人的很。”
胡利莱摆了摆手,示意让王阳坐下。
“大哥这么晚了还来找愚弟,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没事就不能来了?难道为兄找你喝酒不成?”
“当然是可以。”
“啪啪”两声,只见胡利莱手掌轻轻拍打了两下,一队穿着轻薄绿色纱衣的侍女从屋外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里面盛满了菜肴酒水之类的事物。
王阳心中有些苦笑,对于这个大哥他还真是有些无奈。
不多时,一桌丰盛的菜肴就摆满了王阳房里那不大的桌子。
“来来来,上次回去走得急,大哥也不好多留,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得把上次没喝上的酒补上,结义哪能不喝酒的。”
见王阳还在那儿愣着,胡利莱连忙招呼道。
“可是我不会喝酒啊。”
“什么,你不会喝酒!”
胡利莱吃惊的看着王阳,像是在看一个稀奇玩意儿。
“愚弟真的不会饮酒。”
王阳有些窘迫的看着胡利莱,他自幼就离开了家,周围除了师父便没了别人,按理说以他师父的习性王阳应该会饮酒才是,可王阳每次见师父喝醉了以后都呼呼大睡,酒没了还要差使年幼的王阳下山去打酒,惹的心烦,因此,他本能的就对酒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也不会喝酒了。
“想我大周国上下男儿,哪有不会喝酒的,贤弟你不会是在蒙为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