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变得开阔起来,眺望远处巨大的建筑,被白色光晕覆盖,像童话里的冰晶城堡,多少有些浪漫的颜色。
空旷地带,寒风却识趣的安静了很多,雪也小而慢了起来,我索性合起伞任由它对我轻抚。
雪,是世界的缩影,从巨大天空树上摇下来的花瓣,承载着岁月某刻遗忘的片段,被我捕捉后又在我面前落下埋葬,我试图伸手去打捞,可在触碰到我的体温后就迅速的消散掉了。
夏凉还在身旁,却和当年心动的感觉不同了,那时只想死命靠近感受到她的温度,而现在只想该如何去守护靠近我的这种温度,让她对我这里同样能感到温暖愿意留下来。
顾忌的事情变得多了起来,这是成长的代价。过去想要脱离这个世界可却被死死的捆在这里接受它对我纯粹的侵蚀,让我越变越不可爱,无论是外貌还是灵魂。
“大叔,抱我下去。”忽然传来了白暖暖的声音,她拿着画本望着我。
山脚下,再行走一段距离后,是一块机器挖的巨大的一米多深的坑,记得这里以前是一块废水垃圾堆,现在似乎是准备改造修建一大批新的房子了。
“大叔?”白暖暖对我的称呼让夏凉感到了一丝诧异。
“啊,她平时这样称呼我习惯了。”我连忙解释道。
“哦,你们兄妹关系还真是好!”夏凉微笑着说道。
“我们不是……”
知道她接下来打算说什么,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然后跳下坑把她抱了下来。
真是的,这丫头说话也不分场合,带着她太累人了。
我喘了口气,正准备找借口掩饰刚才白暖暖的话的时候,白暖暖却像中了诅咒身体失控了一样,已经向前方走去了。
“喂,你要去哪?很危险的!”这里地面及其的不平整,有些坑还被雪掩盖了,倘若一脚踩空还是很危险的
怕她出事我连忙追了上去,结果才跑了几步右脚一不小踩到了一个坑,身体失重爬在了雪地上,摔的七荤八素。
“疼疼疼…”
我痛的龇牙咧嘴,费力从雪地上爬了起来,拍掉手上和身上的雪,回头看了看,夏凉正站在上面用数码相机拍摄着,嘴脸挂着一抹好看的弧度,让我脸色微微红。
“真是的!”
我转回头,继续去追白暖暖,摔了一次让我谨慎了起来,一路走下来探出了十几个坑,结果白暖暖却像知道安全线路一样全都巧妙的避开了。
“玩闹也该有个限度吧,快点回去了。”走到她旁边的时候我对她说道。
“好像来过这里。”没理会我的话,她自言自语这样说道。
“什么时候?”我问道。
“没来过。”她回答到。
我有些摸不到脑袋:“到底来没来过?”
“大叔,你不觉得这里的场景很熟悉吗?”她反问我道。
算不上熟悉,上次来这里是跟朋友游玩路过,只记得是个臭死人的地方,现在已经彻底变样了。
不过听到她的话后我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周围的场景,也许是一瞬的幻像竟然真的有见过这样的画面,像是在梦中般可记忆又有些清晰。
“是有点。”我点了点头。
沉思了一会,她突然把手中的画本翻回了第一页,然后把开头的第一幅画呈现在了我的面前,说道:“是我漫画里的场景。”
我曾看过她的漫画,但第一次看的时候对她画中的风景并未太过专注,而当现在重新看的时候,记忆里一闪而逝的场景渐渐清晰起来,让我灵魂一震。
视线从画中转移到实景,地面不平整雪的厚度,被冰封一半停留在那里的推土车,以及延伸到最远处建筑的背影,这竟然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有实景被漫画化了。
“我没来过这里。”白暖暖冷不丁的补充了一句。
“你想说你漫画里的画变成了现实?”我浑身发冷汗毛都炸了起来,她的话只让我感到诡异和恐怖,以及对未知的恐惧。
“是巧合吧!”我说。
我可是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人,所以很快就回过神来,这个世界如此运转一切都在情理和规则之中,无法解释的无非是两种,一种是人类还未认知,另一种自然便是巧合,神魔鬼怪只存在于人的思想当中而非现实。
“你们在聊什么呢?”夏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边拍摄着周边风景边问我们道。
“没什么。”
向她解释这种巧合的事情只会让她觉得我幼稚,所以我没有多说。
白暖暖似乎不这样认为,她把漫画翻到了第二页,那是一个倒塌刚建出框架的二层别墅楼房,她的目光向前方看了看,那个灰色建筑出现在了视野,只是同漫画里不同,建筑完工了一半并未倒塌,还在雪中屹立着。
她将画本合起来装进了旅行包然后就向灰色二层楼房建筑走去了。
“别乱跑呀!”我有些担心她连忙追了上去。
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夏凉放下手中的相机也跟了过来,我像个更年期妇女般对白暖暖说个不停,可她完全没有停下的念头,最终跟着她走进了半完成品的灰色二层小别墅里。
因为没封闭的缘故,里面的亮度还是很足的,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土,墙壁上的红砖还未被水泥全覆盖,狭窄的楼梯没有护栏看上去有些危险,异味随之飘散而来,让我差点没被臭晕。
也不知道哪个工人在这里大小便。
别墅里的面积倒是挺大。
“好难闻。”夏凉捏着鼻子说道。
她的鼻音可爱极了。
“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不知道她,我们快点离开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臭味让我一言难尽。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白暖暖却走过去敲了敲墙壁,突然下一瞬就像见鬼了一样,在白暖暖这么小力的驱使下,墙壁上的石头却开裂出巨大的s型的裂缝。
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在死亡面前的恐惧让我来不及多想,下一秒让我爆发出全部的力气吼道:“夏凉,白暖暖快跑,这里要坍塌了。”
也许是被我声音震动到了,墙壁开裂的速度越来越快,像蜘蛛网般迅速蔓延,我推发疯似的推着她们两人向外面冲去,神经崩到了极致。
就在我们迈出这里的一刻,建筑便像沙砾之城一样轰隆隆倒塌成一片,扬起了满天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