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把李富背到木屋的床上,就叫来军医帮他检查。军医也正在焦急,他也是头一次见着扒完子弹就跑的主。
“哟!这伤口都感染了。”
军医翻开李富手臂上和腿上的伤口,发现它们不仅红肿还出现了溃烂化脓的迹象,刚刚的休克就是犹豫化脓导致的高烧。
“医生,感染会怎么样?”
鹿矜焦急的问道,一旁的妹妹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了,好像李富已经没几天活了一样。
“退烧消毒,再好好养着就成!别看这小子瘦,体质还是非常不错的!”旁边的大叔言简意赅的解释到,说完了还不忘捞起桌上的大缸“咕噜咕噜”的,很快就大杯冰水下肚了。
军医倒是没他那么闲,这虽不是什么要命的伤,但要是伤了孩子的本质,之后可就补不回来了。他大手一挥指示道:“你们去怕门窗都给关上,屋里有缝的地方都用布给堵起来,他现在可不能再受凉了。”
大夫的话谁敢不从?这会儿,就是军中呼风唤雨的少将都乖乖地起身去堵门缝去了。手里有了活,妹妹终于也不哭了。
“丫头,你过来!”军医朝鹿矜招手到。
鹿矜自然是不敢怠慢,立即放下手中的布,踱到了医生的旁边。医生递给她一块儿白色的毛巾说道:“我现在要给他消毒,这个过程疼痛难忍,我怕他不小心咬到了自己舌头,你把这个趁他不注意塞到他的嘴里。”
“好,我知道了!”鹿矜拿着毛巾站在一旁严阵以待。
只见医生拿来一把镊子和一盘蘸了酒精的棉球,他把镊子放在火上烤了一下,夹起一只棉球迅速的用力在李富的伤口上涂抹着。他的伤口也因为被大力重新揭开而变得极其恐怖,仿佛他的肉早已不是一片组织,而是被捣成了一锅的“乱炖”,血肉模糊。
本来已经昏过去的李富被剧烈的疼痛惊醒了,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叫,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医生手上的力度并没有因为李富因疼痛而暴起的青筋有任何的改变。李富就这样持久的忍耐着,哪怕他早已汗如雨下,哪怕他这个远远望去已脆弱成了随时会被风浪卷走的扁舟,他依旧不动声色。
鹿矜一边惊叹于这少年的意志力,一边又心疼少年的隐忍。她握住少年的手,轻轻说道:“如果你疼,是可以喊出来的,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李富却还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他只是紧紧的握着鹿矜的手,整个头都埋在了她的怀里,就像是一个被惊吓了的孩童,要母亲的庇护一样,仿佛在这样的怀里,他就安全无比了。
过来将近二十分钟,这样的浩劫终究是过去了,而李富却在这样疼痛中睡了过去,是的,是睡了过去而不是晕了过去。他的呼吸平缓而绵长,表情满足而平静,就想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好小子,竟然还能睡着!”大叔拍了拍李富的额头感叹到。
“是呀!这么多年,在军队都没遇到这么“狠”的角色了,上次见到还是二十年你当新兵蛋子的时候!”
军医边收拾着刚用完的器具,边跟大叔说到。
“嗨!我可比不上他,我那时候都而是好几了!”
说着大叔点了根烟,又看了一眼床上睡着了的李富。
鹿矜见李富已经睡的很沉了,便想着把他放在床上,也能睡的舒服一点。哪成想她刚刚动了一下,李富就开始“哼唧”了,一副马上就要醒了的样子。
“你就让他这样休息一会儿吧!睡着了才感受不到疼。”军医对鹿矜说到。
鹿矜没有办法,只得调整坐姿,让他靠的更舒服一点,这会儿动作就更大了,却又没见他要醒。
“哼!你装的吧!刚刚那么疼都忍着不出声,这会要把你放床上了,你就哼唧起来了?”鹿矜心里默默的吐槽到,吐槽吐槽她发现自己也累了,就干脆和李富一起睡了起来。
妹妹虽然一直想要过来看哥哥,可是有十分惧怕站在旁边的大叔,只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
“你就别晃了,既然鹿丫头没事了,你也就别自责了。你也好久没休息了,就在地铺上睡吧!反生烧着火,冷不着你。”
大叔看出来妹妹的局促,直接让她先睡觉,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妹妹听了大叔的话,心里的重担总算是放下了,又看看那边睡的正香看来是没什么问题,她才在地铺上睡了起来。
晚上军医和大叔就只好穿的厚一点,在车里凑活了。这一夜,对他们来说,都是奔波劳累的,谁都不比谁轻松。
夜里李富又醒来过两次要水喝,鹿矜给他喂了水他就又能沉沉的睡过去。
这一行四个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还是大叔最先起来张罗中饭的。昨天晚上他们都还没来及吃就陷入了一场恶战,这会儿也只有美食能叫醒他们了。
大叔把之前剩下的猎物都拿出来煮了,炖了一锅鸡汤给李富补身子,又烤了几只野兔,还出去采了些新鲜的蘑菇回来炒鸟蛋。总之,虽然是在野外,这顿中餐也算是丰富的了。
“对了!昨天那些士兵呢?”鹿矜正在给李富喂汤,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早给他们放烟火弹了,让他们原地休息。估计待会就会过来了!”大师大块的啃着兔腿回答到。
“那咋们把吃的都吃完了,他们怎么办呀?”鹿矜恨不得把刚刚硬塞下的最后一点肉给吐出来了,人家昨天来帮了那么大忙,到这会儿了饭都还没吃上呢!
“要不,把我这只兔腿留给他们?”妹妹抱着她的兔腿问道。
“这个你们就别操心了,咱们这些兵长年驻守边疆,在雪地里刨食物的本事可比你们强!”大叔骄傲的说到,仿佛那些兵逗是他带出来的一样。
“大叔,那个在军队里的职位肯定特别高吧!”说完鹿矜又给李富喂了口蘑菇。
“嗨!也没啥。”
大叔此刻表现出来他并不常见的谦虚。
“你大叔他也没多大,就是人看着沧桑了一点,其实也就四十出头。他呀!现在可是特种兵里的少将!”旁边的军医介绍到。
“天啦!特种兵就够难了,您还是少将!难怪昨天那样的情况,您都毫发无伤。”鹿矜一向对军人充满了敬畏之情,尤其是军人中的军人——特种军,更是崇拜不已。
“好说,好说!这小子要是肯当兵,肯定比我强!”大叔指着李富说到。
“'我不想当兵。”李富悠悠的说到,毫不顾忌大叔的一片欣赏之情。
“为什么?当兵有啥不好的!”大叔不解的问道。
“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不喜欢而已。”李富似乎并不想过多的讨论这个话题。
眼看着大叔就要急眼了,鹿矜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大叔,不,大哥,你看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这以后相处吹牛说认识少将,别人一问连名字都不知道,多丢脸呀!”
听了鹿矜的“恭维”,大叔的脸色才稍微的好看了一点回答到:“我姓霍名樽,你们可以叫我霍大哥。”
“好的,霍大哥!”鹿矜立即就把口改上了,人少将当大哥,谁不愿意呢!
“那妹妹,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鹿矜又转头问到妹妹。
“我叫李桂。”妹妹小声的答到。
“李贵,李富,富贵!”鹿矜觉得这名字起的这是“司马昭之心”。
“是桂花的桂。”本来还在喝汤的李富解释到。
鹿矜本来还想就这个名字讨论讨论的,却被大叔打断了,他问:“对了,昨天你怎么掉进陷阱了,我以为里面会是石头!石头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