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高悬,盛夏的晚风总是使人心情愉悦的,吹散了一天的炎热和疲惫。
门前,一名身形俊朗的男人来回走动着,双手搓动,脸上布满焦虑。
屋内,一名妇人躺着床上,汗水沾湿了头发贴在脸上,床前是一个五十左右的老人,边上还有几名丫鬟服饰的下人在端着热水等候着。
”夫人,使劲,加油阿,小少爷头已经出来了,再加把劲就好了。“产婆给床上的产妇加油打气。
”大哥,你快别晃了,我都被你晃晕了,你安心等候,这是城里最好得产婆,大嫂不会有事的。“门外另一个跟焦急男人有七八分像的男人出声安慰。
俊朗男人看了自己弟弟一眼,不理,继续来回走。傅涯看了自己大哥傅墨一眼,无奈摇了摇头,大哥这副不稳重的样子可是少见。
不久,一声婴儿啼哭声打破傅墨循环了几个时辰的规律运动,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听听,自己孩子的哭声,多响。
房门随即打开,产婆笑着走出来:“恭喜傅老爷,夫人生了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赏。”
没有听后面感谢的声音,傅墨疾走进房间,心疼的看着床上脱力昏迷过去的夫人,抱过被丫鬟清洗干净的小家伙,脸上再度出现浓郁的笑容。
洛河城傅家老爷再添一子,三公子出生,城里施济半个月,到傅府门外恭贺一声,就能得一碗清粥跟两个白面馒头,这可高兴坏了城里得乞丐。一月之后,傅家三少爷的满月宴更是人山人海。
傅家,在燕国富甲一方,自是没人不给面子的。傅家小少爷的名字也定了下来,傅清欢。
三载春秋眨眼便过,傅清欢的意识也终于完全觉醒,是的,他赶上了穿越大潮,到了这个世界,傅清欢一度怀疑是不是每个人死了之后都会去到别的世界,小说里面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但,既来之,则安之。
“三弟,发什么呆呢,二哥带你去玩了。“这是傅清欢的二哥,傅清诚,大傅清欢四年,有这个弟弟可把傅清诚高兴坏了,一天到晚就喜欢带傅清欢四处蹦跶。
“来了。”傅清欢应了一声,迈着小短腿一晃一晃的跟着这个小屁孩去了,然后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这叫梨树,以后长大了,树上会结一个个黄色的水果,可甜了,以后我们就有水果吃了。”傅清诚一边把手里的梨树种子种下,一边跟傅清欢说。
“哇,真棒。“傅清欢斜眼敷衍。
“清欢,清诚,娘让我叫你们吃饭了。”傅清欢大哥的声音传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眉眼间已经初具威严,傅清诚一缩,放下手里的铲子就跑,傅清歌无奈一笑,自己这二弟还是那么皮。
“清欢来,哥哥抱。”也不顾反对,就把傅清欢一把捞起。
时年,傅清欢八岁。傅家门外,傅涯一身白袍,坐下是一匹黑色骏马,另一匹马上是傅清歌,十七岁的傅清歌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下方是傅墨和傅清欢的母亲,傅母脸上带着对儿子远行的担忧。“二弟,你可照顾好清歌,你说这孩子,好好家里不待,非要跟你去军营,战场上刀剑无眼,可别有什么差池才好。”
“娘亲宽心,清歌已经不是孩子了,孩儿能照顾好自己。”
“大嫂放心,近来边关无事,我也就带这孩子去体验一下军旅生活,无碍的,倒是你要看好清诚这小子,别让他一天到晚
惹事生非,清欢这孩子生来聪慧,到是最让人放心。“傅涯笑着对傅母说。
“二叔你怎么可以胡言说我,我很听话好吧。”傅清诚跟傅涯争辩,很自然的被众人无视。
“清欢,等哥哥回来跟你说军中趣事,父亲常年在外,你照顾好母亲。”傅清歌对傅清欢叮嘱。
“大哥放心,你便是不说,我也会做的。”几年下来,傅清欢对这个家也是从心底接纳了,虽然对着这个比自己小的少年,但这声大哥,是从心底叫的。
“那就好,二叔,出发吧。”傅清歌转头对傅涯说。
傅涯看了一眼众人:“好,驾!”两匹骏马缓缓离去,傅清欢看着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慢慢看不见,人对离别,总是不喜欢的。
“娘,回去吧。“回身扶过傅母往家里回去。
几年前种下的那株梨树,如今已经比傅清欢高多了,明明大家一起长的,你怎么就那么优秀,梨树五年左右就能结果,再有个一年半载,自己也能吃到自己的勤劳果实了,至于傅清诚,当时纯粹是兴头上来了,种下梨树之后就没有管过,这几年一直都是傅清欢再照料。
“少爷,你要的东西。”下人捧着一堆书籍进来。
“放着就好。”这是燕国和周边国家的建国历史以及一些山野志怪传说,来到这个世界这些年,记事起就在收集这个世界的背景,就燕国周边而言来说,与华夏古时差不多,但并没有重合感,也没有记忆中那些人的名字。
“从历史上来看,并不属于古代华夏,穿越时间的可能不大,那么就很大可能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搞清楚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按照这几年来的调查,这就是一个文抄公的穿越故事,燕国建国一百三十年,各地的妖仙鬼怪事件基本都是以讹传讹,或者直接把不知道的事情加到鬼怪身上,确切有证据证明过这个世界有超凡事物的一个都没有。”傅清欢放下新的资料,这些年的调查不太合他的心意,如果只是单纯的古代文抄公世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激情,前世是个富二代,什么东西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这世也是一个富三代,在燕国境内,傅家的财力几乎可以说富可敌国,所以傅清歌可以跟着二叔傅涯去体验军旅生涯而不用担心人身安全,傅清欢也没有做官的想法,太麻烦,人能舒服的活着干嘛要那么麻烦,而且燕国皇室南宫家族跟傅家也有关系,费尽麻烦去抄东西考个功名然后奋斗个十来年左右,普通人就能碰到傅家脚底板了。
“这么下去,我大概会成主角的踏脚石,或者是被坑了还要帮着数钱的好友?”傅清欢脑海里面自嘲的想了一下。“只能继续想办法再看看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能保证自己和家人的情况,当个咸鱼也行。”
——
“咳咳咳……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四十七年,燕平,别来无恙。”老者在旁人的搀扶下,于城外远远地看着着比记忆中更雄伟一些的燕国国都。当年跟着父亲离开燕平时还是弱冠之年的他,如今已是两鬓斑白,满头白发,脸上尽是四十七年来的风霜皱纹,就连父亲也被葬在了回家之路的某处不知名山丘,漫山野花与故乡繁星作伴,未能回到这生养半生的地方,但终究,未负皇恩。
随着人流进城,燕平比记忆中更加繁荣,小时候常去的酒楼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官道,随着大路叫卖的糖葫芦倒是没变,只不过不是那个熟悉的老伯,成了一个粗糙的中年汉子,当然自己也比当年那个老伯更老了。
“老板。一串糖葫芦。”老人朝叫卖的小贩喊。
“好嘞,三文钱,不过老人家,您这还咬得动吗?”
“哈哈哈,小伙子不用担心,我这老人家尚且还有几分力的。”
“那您拿好。”
老者接过小贩的糖葫芦,待小贩离开之后把糖葫芦轻轻放入口中:“唔,比记忆中……更加甜。”眼中泛着水光,老者朝着自己想了四十七的记忆中的家走去。
燕平,燕国皇宫,御书房。
一身黄袍的燕国皇帝南宫盛平看着下方的太监,听着近日来的消息。
“陈子凌陈大人的长子陈归随先皇皇命,于远东之地寻飘渺仙乡,经四十七年返回燕国,陈子凌陈大人未能再次回京面圣,葬于归途,陈归携父命回京,向圣上复命:不负龙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