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东征往事之白玉堂
“西蜀有一首脍炙人口的诗,哦,对了,是你写的!呵呵。”老马已经被莫语带坏了,随时都准备调戏莫语。
“别贫,快说!”
“朱雀桥边赵野花,乌衣巷口周阳斜。
白玉堂前白如燕,飞入无忧百姓家。”
“这什么破诗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只要记住赵野花、周阳斜、白玉堂、白如燕这四个名字,哦,对了,你老婆叫白如燕!哈哈哈哈。”
“我老婆?”下意识的看了看候霞迩,刚好,侯少阁主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莫名的情愫激起。
“恩,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见到白玉堂以后,一定要小心,别被打成猪头哦!”
在被打成猪头和丢掉小命之间,猪头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众人整理好,打马进关。
南充关是西蜀国东线官道上最重要的关卡。自古以来,一旦战争打响,东线突破南充以后,天府平原就有如一马平川,,再没有天险可守。南充告破的话,西蜀就有亡国之危。
南充关地理位置险峻,整座城池被南充江环绕,西蜀立国以后,百年间一直不惜余力的对南充关大做改动,原有的城墙全部推倒,整座城墙都向外扩了五十里之多。
宣武帝御驾东征蒙哈之前又对南充关做了匪夷所思的基建改造:整个南充城东城门直接临江而建,高耸入云。并在南充江对面十里之外用巨石垒成一条贯穿东、南、北三个方向的石头坝,坝高十丈,墙内原本是空地、河滩、沼泽的地方,都全部被掏成大大小小、星罗密布的池塘。并下旨,将原本驻扎在南充城内的宣武铁骑全部赶到坝下驻扎。
“朕御驾亲征,不胜不归。东征军过南充以后,战事一起,凡东线有一兵一甲畏战逃窜而归者,皆立斩于坝下。”
当时在朝堂上,所有大臣都跪地不起,祈求宣武帝收回成命。而宣武帝断然拒绝。
当圣旨送达南充关监察卫百户白玉堂手上的时候,白玉堂只是拱手朝西,说了一句:
“我皇圣明,臣当鞠躬尽瘁,绝不让一兵一甲过南充!”
骆无双东征三年,前两年节节败退,整个西蜀东部都笼罩在失败的阴影中。
死在南充城外的不仅有寇边过境的蒙哈大军,还有西蜀国东部向西逃窜的本国军队、地主富商、地方大员,不计其数。
宣武十三年,整个战争局势突然逆转,白玉堂如杀神般,将西蜀东线贪生怕死者、畏战不前者基本全部肃清,然后用人头在坝外垒成一座座京观。千万人头堆成小山,一座座无声的鬼哭狼嚎,一张张貌似无辜的脸无声的宣示了白玉堂、南充关甚至西蜀国的决心。在宣武铁骑的死战不退的气势压迫下,蒙哈终于不支,随即兵败如山,半年间丢盔弃甲,弃城而逃者多达十五座。
班师回朝后,骆无忧第一道旨意就颁给了南充关。
“东征大捷,南充关守将白玉堂居功至伟,特擢升为果毅将军。”
这一道旨意的颁布又让朝野大沸。
以内阁首辅庞惟庸为首的文官集团,抬出《军中律》,在大殿里和宣武帝骆无双据理力争。
“陛下,据《军中律》,‘开疆拓土,十里者,封校尉将军,统率千卒;五十里者,封骠骑将军,统率三千卒;百里者,封果毅将军,统率万卒’,今南充守备寸功未立且不说,在南充关外城石坝之上,对我大蜀国流民不加安抚,尽数诛杀。此子丧心病狂,用人头垒京观多达数十座,要知道那些都是我大蜀国的子民啊,陛下!其之罪行罄竹难书,望陛下收回成命,并下旨羁押白玉堂回都,彻查问罪。”
“臣附议!”
内阁次辅周良成出列;
“臣附议!”
礼部尚书范仁之出列;
“臣附议!”
吏部尚书刘显阳出列;
“臣附议!”
户部尚书杨汝成出列;
“臣附议!”
随后,乌压压的跪倒一片,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唯有兵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周季夫,工部尚书卢喜仁、刑部尚书赵浦站着岿然不动。
骆无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案前,在陛前御阶上坐下,用手指了指周季夫,
“周公,你的意思呢?”
“回禀陛下,白玉堂是我的女婿,我当然不希望他获罪!”
“哈哈哈哈,老滑头!”宣武帝大笑,
“那卢公呢?”
“回禀陛下,臣认为白将军不但无罪,恰恰相反立有大功,东征前期力保我大蜀后方防线不乱,特殊时期,其举措虽有不当,但乱世用重点,安民用屠刀也无可厚非。”
“哦!”骆无双有些意外,
“赵浦,你是刑部尚书,白玉堂按律当斩,你倒是说说你的看法!”
“回禀陛下,立法为民,律为则。陛下御驾亲征之前就已下旨,不允许南充关以外向西过一兵一卒。诸位朝公,皇上的旨意就是最高的法,白玉堂听旨行事。何罪之有?”
骆无双站起身来:
“以你的意思,罪不在白玉堂,而在朕,是吗?”
“回禀陛下,陛下为保我大蜀国东部、北部边境安宁,为保我大蜀子民不受那蒙哈征伐之苦,御驾亲征,开疆扩土,何罪之有?”
“都起来吧!”骆无双轻声说道,众臣充耳不闻。
“那就都跪着!”骆无双乐了,“一群糊涂蛋,学问太多太深也不是什么好事,读书读多了,都读傻了!”
“拟旨,擢升白玉堂为监察卫千户,行副都督职权;兼果毅将军,暂驻南充,日后另作安排!”
“陛下!”
庞惟庸还不曾死心,
“古有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会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今陛下东征大胜而归,举国同庆,然亦得意忘形,此乃昏聩之兆也!望陛下三思而后行,望陛下三思啊!
“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群臣激昂。
“迂腐!”骆无双大发雷霆,“内阁首辅庞惟庸年事已高,昏聩不堪,即日起夺职不用!”
“内阁首辅周良成年事已高,昏聩不堪,即日起夺职不用!”
“礼部尚书范仁之、吏部尚书刘显阳、户部尚书杨汝成玩忽职守,官降一级,罚俸三年,闭门思过!”
“陛下!”
“陛下!”
“陛下!”
哀嚎一片!
“东线开战以来,我大蜀东部军民一心,不偷生,不畏战。朕的子民是好样的。朕的将士是好样的!唯有朕那些当官的,你们的门生故吏们不思进取,弃城西逃!富贾豪商,哄抬物价,弄得东境各郡人心惶惶,民不聊生!更为可恶的还有奸臣逆子,竟然带着蒙哈蛮子,操朕的后路,踢朕的屁股!”
骆无双停了停,喘了口气:
“要是没有朕的旨意,没有南充关,要是没有白玉堂这样的守备之将。恐怕你们现在该面对的是蒙哈蛮子的屠刀,恐怕你们丢的不是帽子,而是脑袋!”
“白玉堂杀了该杀之人,何罪之有,啊?”
“陛下,这。。。”庞惟庸词穷,竟争辩不下去了,瘫坐在地。
“陛下,臣错了,望陛下收回成命,臣才四十余五啊,哪有年事已高啊!”次辅周良成是来搞笑的。也不怪他,平日里他就唯庞惟庸马首是瞻,庞惟庸说往东,他绝不往西。
“陛下,臣知罪!”礼部尚书范仁之看了看吏部尚书刘显阳、户部尚书杨汝成,三人瞬间达成默契,脑袋一致重重地磕在大殿地板上;官降一级,关系不大,罚俸三年,跟挠了一下屁股一样。
赔的不多,就当赚了!
就这样,白玉堂成了宣武年间唯一一个没有开疆拓土却获封果毅将军的监察卫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