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久久没回过神来，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电视剧，古代朝廷为什么对山匪束手无策呢，那是因为这山匪大多是由农夫组成的啊。
在农忙的时候，他们也会下山回到村子里，耕田种植，村里有他们的父母妻儿，所以朝廷只能劝降招安，不然一旦围剿，很容易引起各个村落的反抗。
可大多时候，劝降是没用的，等到农闲季节，他们又会回到山上，干着劫道抢钱抢粮的活，这山匪里面有那心思叵测的，但更多的是为了生计的贫穷农夫。
就因为这样，有山匪的地方，发展越来越缓慢，商人不敢路过，村里镇上渐渐形成了死水。
清如当初听到群山寨的事迹后，都在庆幸自己没有穿到那地方去，不然还做什么屁生意，赶紧跑路要紧吧。
她叹了一口气，“你就不担心，那三家酒肆是在骗你的，到时你酒送过去，他们不给钱，反倒将你扣留下来，那你该怎么办？”
张大牛其实也是纠结了好几天，“我打算多叫几个人一同前往送酒。”
清如摇了摇头，“你这次过去，先不送酒，跟那些掌柜说了，叫他们到北城门来拉酒，银货两讫，以后每次送酒，都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定在北城门？”
“第一，群山寨离北城门近，第二，北城门前会有两个守卫在。有官差在场，交易的时候，就不怕他们出阴招。”
张大牛对这女子简直是深感折服，“萧娘子这方法好，我这便去跟那掌柜的说。”
清如叫住了他，“不需要你去跟沙林村的掌柜说，只需要你那朋友出面即可。”
张大牛细细琢磨一番，“萧娘子是怀疑我朋友不良居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朋友既然能带你到沙林村，要嘛是他有熟人在真心帮你，要嘛是他心怀叵测，两种你都该要想到的。
这次，若你朋友愿意帮你跑腿，该给的好处是要给的，你就将他当做中人来看即可。若你朋友不肯，这生意不做也罢。”
张大牛拱手谢过，便先回去，打算先去白阳镇一趟。
张二妮在一边眼睛闪着光，崇拜的看着清如姐，“我爹都说不动我哥，清如姐你厉害，一下就能让我哥改变主意了。”
清如笑，“因为只有我同意了，才会卖酒给他啊，他不听也得听的，不过你哥胆子确实大，竟然敢只身前往群山寨。”
张二妮拉着脸，觉得她哥真的太让人操心了，“村里的人都在说我哥机灵，可我爹娘为了我哥，真的是片刻不安宁，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去城里当伙计呢。”
自从她当了小酒铺的女伙计后，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村里的人挤破脑袋要将儿子送到城里去了，实在是太体面了。
不用下田种地，不用去打猪草捡柴薪，不用担心风吹雨洒，还不用忧虑亩产减量，她只要做好打酒的工作看顾好铺子，每个月就能有钱拿。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神仙一般的工作哩，张二妮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清如翻着手里的账本，边看边道，“你哥他想当的是掌柜，不是伙计，可掌柜哪里是能偷师学得到的呢？
还不如多出去阅历一番，攒的经验，到时再回去开铺子就容易多了。”
张二妮目瞪口呆，“我哥想当掌柜？”
“你们都没能发现么？我觉得他表现得够明显了。”
张二妮怔了怔，“我爹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同意他出去的。”
十一月初五这天，李映雪再次来找清如。
李映雪直接说了，“我祖父决定用这个庄子来换你手中果干肉脯的方子，还有就是，我们的码头，你都可以免费使用，若需要船队，租船的费用会降三成。”
清如感动了，和程家相比，李家简直是她的贵人。“这果干肉脯的方子，不值得你们用一个庄子换，庄子我可以用钱买下的。”
李映雪摇了摇头，“我祖父说要送的，你给了我们那么多的方子，之后还会教我们酿酒技术。
他说了，李家的人知恩图报，这是祖训留下来的，他不能给老祖宗丢脸。”
清如当初会给那么多方子，图的便是那码头的使用权，现在加赠一个庄子，算是意外之喜，听到李映雪连老祖宗都拉出来了，她也不好再推辞。
不过最后，她还是提醒了一句，“酿酒的技术，在我看来，等到时机成熟，周遭的村子想学的会越来越多，到时我不可能捂着藏着，这不利于酿酒坊的发展。”
总不可能她一直吃肉，连肉汤都不给别人尝一口，那不就平白招人眼红吗？
这也是为什么到现代一直强调的是，先富带动后富，全然是有它的哲学道理。
李映雪顿了顿，道，“我祖父说萧娘子心善，他没看错人，你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酿酒的技术是你的，你想怎么做，无需考虑我们李家，更何况，我们李家目前看重的仍然是布铺的生意。”
说到这里，清如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同意了李家给的丰厚的条件，刚想去拿纸笔过来，李映雪提出了，“萧娘子是先去看庄子呢，还是直接去县衙变更地契？”
清如听得一头雾水，“变更？地契？”
“是这样的，庄子每年都要交一定的地税，所以变更之后，你还得跑一趟里正家，去送变更说明。”
清如想着，如果是自己，肯定是两眼抓瞎，有李映雪陪着，可以走好多弯路，她重要的证明和银两都在空间里，那还是先去县衙为好。
于是，清如交待了张二妮一声，便坐上了李映雪的马车，往县城形式而去。
马车速度比驴车快多了，平常一个时辰的路途，现在则是少花两刻钟的时间。
李映雪先去找的布铺的掌柜，她解释了几句，“郑掌柜在城里认识的人会多一点，平常需要跑县衙的，都是他在办理。”
清如点了点头，大户人家，总有他们自己的门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