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对方说的场景,清如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那之后呢,我记得开业那天,王二见到你,还给评价了一句铁娘子,他可真是嘴欠。”
“铁娘子这称号,源于一次,我跟着兄长去跟人家谈生意,他当时在场,不懂装懂,我就反驳了几句,他便说我了,女子还是经商了,比夫君还会赚钱,是没人敢要的。”
听到这里,清如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怒道:“这王二真的太欠揍了。”
李映雪哈哈一笑,“我当时气急了,拿起手边的鞭子就想甩过去,等打出去后,才发现拿错了,将齐濬的长枪给打了出去。当然了,王二被打惨了,后来再见我,就喜欢叫我铁娘子。”
“长枪?齐濬谈生意带着兵器?”清如觉得好魔幻,“你不觉得奇怪吗,哪有人出去是随身携带兵器的……”
这要放在现代社会,恐怕就是个反社会型的人格了,清如决定以后得远离齐濬才行,也幸好她和齐濬从没有交往的必要。
这个时候的清如,完全是忘记了自己小腿上绑着的钢刀。
李映雪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昨天不是说了么,齐濬和家里人闹翻了,我没说下去,是因为自己也不懂这消息的正确与否,有人说齐家希望齐濬能去考科举,但齐濬自己痴迷兵书,有意进军营。”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了下去,“对于齐家这样的人家来说,自然是不希望子孙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虽然现在不打仗,但万一呢,刀枪无眼,齐家或许宁愿他一辈子碌碌无为,也不希望受伤吧。”
清如突兀的想起,在上元节那天,书店里见到的场景,齐濬第一时间便是去翻兵书,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注意到萧行之。
当时她以为古代男子喜欢兵书,就像现代男人喜欢看球是一个道理的,听到李映雪的话,她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原来齐濬和萧行之是一个样,同为兵书控啊。
“大商这么平和,应该不会打仗吧,”清如之所以常常翻书,也是有这方面的忧虑,但看来,似乎是她多虑了,“西域番人来往这么频繁,朝廷应该是兵力雄厚,才能震慑得住这些妖魔鬼怪。”
刘映雪听她形容外人是妖魔鬼怪,瞬间被逗笑了,“朝廷是还好,不过突然征收茶叶税,在民间商人里引起不少的担忧,嗐,这种事也不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够看透的。”
话题越扯越远,清如想到周宁东考科举的事,连忙拉回原先的话题,“那王二后来又怎么愿意帮你寻找科举资料的呢?”
“王二他本身也是学子的,王家有请西席先生来教导,先生讲课的水平听说比城里举办的学堂要来得高。”
清如纳闷了,“你们李家不也可以请西席先生么?”
“普通人家请不到,更何况是满身铜臭的商户呢,王家能请到是因为有府城齐家在中间帮忙斡旋。”
李映雪苦笑了一下,“萧娘子您可能不知道,文人的清高是我们想象不能的,那是有钱也请不来的,当然了能用钱请来的先生,水平可见也是一般。”
清如被这奇怪的逻辑给镇住了,她真是理解不能,无语的说道:“即使普通的秀才先生,我们小丘村也是请不起,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真是替我们小丘村喊冤。”
这话,李映雪也无法反驳,“你说的没错,李家村算是富庶了,也请不来好的秀才先生,所以我们村里的学子才会每天搭着牛车去城里上学。不管怎么说,城里学堂的先生还是有口碑的。”
“我们小丘村的学子也都是在城里学堂念书的,不过我们没有你们这么富庶有专门的牛车接送,因此学子们只能住在城里,这导致了念书的费用又增重了,普通人家根本负担不起。”
由此可见,周家挺有钱的,子孙几乎是受过教育的,虽然考科举的少,但这么多人,每人读个三四年,算一下花销,简直是巨款。
同样也说明了,周家所赚来的钱,几乎都是投入到子孙的教育中,所以就很难形成了像李家村这样出个地主。
李映雪像是想到什么,说了句,“你们小丘村出了一个张秀才,而他的儿子和侄子听说读书也不错,或许小丘村要起来了也不一定。”
如果没有和周家事先了解过,清如或许会被李映雪口中的话给说服了,但现在她已经不这样想了,摇了摇头,“太难了,张秀才的儿子怎么样,我是没听说,但他的侄子,周宁东,下场考了几次,现在有点灰心丧气。”
李映雪眉头一皱,“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我祖父说的,李家需要一个考上秀才的来激励剩下的学子,不然看不到希望,只会在学习中日渐衰竭。”
她话题一转,“你和小丘村的周家很熟么?”
“周家待我挺好的,我这次去找村长理论了,周家大伯为我说了不少的好话。”
她想了想,决定老实说,“刚刚给你的万金膏,我也给了周家,连方子一并赠送了,意在帮周家的学子一点点小忙。”
李映雪满脑子都是疑惑,她下意识的就想去揭开荷包,重新好好看一看那小东西。
清如连忙阻止了,“先吃饭,等吃完再看也不迟。”
“这药膏对学子能有什么帮助?”李映雪真是好奇的不得了,“难道是能帮他们记得更牢固?”
“算是吧,你不觉得抹上去,精神瞬间好了很多,”清如问她,“你父亲兄长看书的时候,是不是常年要备一杯浓茶在身边,否则这书就难以看下去。”
“是,是,就是这样!”李映雪睁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清如会知道这事,在她看来,萧猎户不像是要考科举的样子,所以就不会有喝茶醒神看书的习惯,但清如一下就说中要点,无不让李映雪惊奇。
“我父亲看书甚至还不准有旁人在,但凡有出了什么动静,他便烦躁不已,为了这事,父亲不知训斥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