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之没能想到清如竟然还通过她自己的人脉,替周家拿到了内部资料。
像这种录取学子所做的文集,真的只能在内部几个人之间流传,李家会同意将这资料无偿送给清如,萧行之是感到惊讶的。
他本来想拿来翻翻看的,不过想到她已经给送到周家,心里顿时有种淡淡的失望感袭来。
清如没有发觉气氛已经冷了下来,她还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哎呀,我忘记去找三柱的娘亲了,本来想问她有关咸鸭蛋的事。”
“什么咸鸭蛋?”萧行之对此没什么印象。
清如将去年年底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因为她在现代咸鸭蛋吃的也够多了,所以在吃完三柱娘亲送的咸鸭蛋之后,就没有想过要去买来给萧行之尝尝。
以至于萧行之到现在都不知道有这腌制的食物。
她自觉心有点愧疚,赶紧将话题转移到盐巴上面来,“那卖的小贩肯定握有私盐,不然不会每天都有一两框的鸭蛋可以卖。”
“不管对方是用盐水还是用粗盐来腌制的,可以确定是,盐巴的用量都不小。”
清如她曾经在小视频中看到如何制作各种口味的咸鸭蛋,比如酒味的五香味的十三香味的,自然就知道盐巴用量是多少了。
现代的盐巴那么便宜,怎么霍霍都没啥问题,但现在是大商的盐巴价格死贵,大多数人都会将盐巴省下来用于秋季腌制各种菜,用于过冬。
鸭蛋这种不易存储的,早就卖了换粮食。
清如最好奇的是,什么样的人家可以想出卖咸鸭蛋这种小吃来,“你说,会不会是盐商?”
萧行之皱眉,摇了摇头,“盐商没那个时间的,他们每天是日进斗金,而且大多是往南方买宅子定居了。”
清如:“……”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也就是说梁州正规的盐商,大多是往南方住了?”清如震惊了,“那我们这边现在是没有盐商?这样的话,别的盐商不会过来抢占地盘么?”
萧行之拿过要换洗的衣物,对她笑了笑,“想多了,整个大商,手上拥有牌子的,不会有五家。”
想到什么,他顿觉得忧心忡忡,低声说道:“那些盐商若是安分守己,在自己的地盘贩卖,这还好说,最怕的是,他们将盐贩卖至边境。”
说完他就往洗漱间走去,清如呆愣在原地。
她突然想起,以前看过说法,游牧民族对盐的需求非常大,他们那边难得盐矿,大多是通过动物的血液来获取盐分。而中原因为物产丰富,所以边境的交易,就形成了用毛皮换盐巴的风气。
边境交易发展壮大,以至于这个现象被某个皇帝给禁止了。
这些都是她看来的,没有科考过的,不知做不做得真,但现在听到萧行之说的话后,她也忍不住跟着忧心。
身处中原,她自然是希望中原能得好,而边境的游牧民族若是保存了大量的盐巴,冲突肯定是会有的。
现在,她已经可以预想到,边境其实不是想象中的太平,再联想到萧行之两次都是去往边境之地,一次渔阳,一次灵州,还都是靠近长城之下。
这种地理位置,即便是小白,看到了也会觉得有问题。
更不用说,她自认为对地理形势比比较了解的。
边境或许会有战争。
这是她目前得出的信息。
清如的心拔凉拔凉的,若是发动战争,最苦的还是属于他们这些老百姓。
“希望是我想太多了,”清如嘀咕着走回自己的卧房,“哎,刚刚他也没说丘县贩私盐的事哇,那我不是白问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再去一趟小丘村,找三柱的娘仔细问一遍。
然而第二天,她还未来得及出发,码头的伙计来通知了,“薛家来了三艘大船,现在正停在岸边,让你们家主过去收货。”
稻子给来送消息的伙计几个铜板,谢过他,顺便请他喝茶水,而谷子则是欢快的去汇报这事。
于是,环河庄子出动了一行人马,往李家村的码头行驶而去。
薛家给清如购买的运船,在清如看来,和李家的容量是差不多的,她好奇的问萧行之,“这难道是同一个船场出厂的么?”
对于薛家是从哪里购入的,萧行之实际上并没有过多的去问,“连芳兄办事还是可靠的,我若是问太多,他该不高兴了。”
听得清如直翻白眼,“你就不担心,他若是船买差了,该我不高兴了。”
萧行之低声笑开,也不回答,就这样看向岸边的运船,刚好可以看到薛连芳从马车上下来。
“萧贤弟,你来得刚刚好,和为兄上去逛逛,这新船干净,我最是闻不得那酸臭的气味了。”
清如正好看到薛连芳不断皱着鼻子的样子,差点被雷倒了,她一个女生都不觉得在船上怎么样,薛连芳好歹是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吧,比她还娇气,实在是令人无语。
三人就这样上了运船,进去参观了一回,清如是坐过李家的船,发现船舱的格局是差不多的。
她看了几间,便不再跟萧行之他们继续走下去。
在下了船之后,便看到了李映雪坐着马车过来,对方一脸欣喜的走过来,“恭喜了,这下天南海北的,可以去四处采购了。”
清如笑了笑,朝她福了一礼,俏皮的说道:“倘若你以后有需要捎带的,跟我说一声,保证安全的带到。”
说到这个话题,李映雪还真的十分认可,“对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以后你若是想要往东西两边行船的话,跟我提醒一声,到时真的要有求于你了。”
“你们李家不走东西道?这是为什么呢?”
李映雪摇了摇头,“确切来说,是不走关内道和河东道范围,我们最北就到京畿道附近。
而且若不是刚好就在大河这水域,或许连西京东都都不一定会涉及到。”
清如是有点理解的,她点了点头,“你们主攻水路,而西京是陆上丝绸之路最发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