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都过来了,清如就是想留都不行。
在送走依依不舍的程画意之后,人数也不够玩击鼓传花,清如就打算放弃了。
她见周婉清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小眼神一直瞟向翠儿这边来,便有意打破她们之间别扭的气氛。
想了想,便让夏桐去将自己卧房里的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拿过来,里面装的都是朋友送她的荷包,有张翠儿绣的,有吕小桃绣的,还有周婉清绣的。
在看到这盒子的外貌时,翠儿便移不开眼睛了,“这上面的图案是你自己画的么?我在绣庄和木匠铺子里并没有看过这种奇怪又好看的图案。”
盒子的图案其实谈不上多有好看的,就贵在一个新奇二字上,是清如将古代的典雅的侍女图,里面的侍女形象用卡通的描绘手法给萌化了,这个可爱的小人儿就立马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清如笑着解释了句,“当时随意画的,我夫君就见我喜欢,就给雕刻到盒子上了。”
翠儿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想秀你夫君对你的好,行了,我们都知道你俩感情很好。”
说得清如怪不好意思的,她和萧行之好不好,也就她内心知道罢了。
她将话题给转到盒子装的荷包上来,“最近闲来无事,翻看你们的荷包,这刺绣的手法都不一样,你们好厉害呀,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么?”
她特意拿出周婉清的荷包来,赞美道:“婉清你这么年轻,这绣工都比得起绣庄的女工了。”
说起绣工的话来,果然引来翠儿的注意,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在和周家的人怄气,从清如手中接过荷包,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略微吃惊的问她,“你拜师学艺了?”
听到这里,清如跟着睁大眼睛,在她印象中,小丘村的绣工最好的,要属于张仁静了,这位可是真的拜师学艺过的。
接下来排第二的,就有点难选了,再加上吕小桃嫁进小丘村,更是引起了村民的大力赞叹,翠儿的也不错,还有比如大柱媳妇也挺不错的。
之所以说选不出来,是因为她们这些都是自学成才,走的乡野路子,没有老师教导和提点,她们的作品永远只能称之为“针线活”,是上不了台面的。
就连卖到绣庄的,大多都是以手帕扇子这类小东西为主,像大件物品,比如衣服屏风等,是永远轮不到她们来绣的。
然而这年头,就是大件物品最吃香,好的一件屏风,只要能入得了大户人家的眼,上百两都能卖出去。
周婉清脸上浮现一片羞涩之意,不太好意思的点头,“是宁成堂哥帮我寻的师傅,云绣坊的玉罗娘子。”
李映雪自己不太做女红,但也看得出来她的绣艺不同其他,听到是拜了师,惊叹了句,“竟然是云玉罗娘子,你这堂哥有点厉害,她不是说不收弟子了么?”
清如没能想到一个谈话还能牵扯出周宁成出来,顿时有点后悔这个话题,她悄悄看了一眼翠儿,发现对方正看着荷包失神,明显是想到周宁成身上去了。
为了防止翠儿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清如轻咳几声,从她手中又拿过荷包,开口问,“也就是说你拜师不到三个月,经老师提点后,进步如此神速,老师有功劳,你自己也有天赋呢。”
周婉清赶紧摆手,不敢接下清如的夸奖,“没有的事,婉清对于刺绣一事还处在初学阶段,全是玉罗娘子教导有方,不嫌弃婉清愚笨。”
翠儿终于也跟着开口说话了,“当初我娘亲也想让我入云绣坊,跟着玉罗娘子学绣艺,不过我技艺平平,入不了玉罗娘子的眼。”
说到这里,她仍然是有着莫大的遗憾,“我娘亲不死心,多次拜访,仍不得其道,
后面还是如意绣坊的一个师傅说了,云玉罗娘子年纪渐大,不轻易收弟子了,收也只收有灵气的孩子,云绣坊终究是要交到下一辈手中的。”
这话说出,周婉清整个人开始紧张,话都说不利索,“翠儿姐姐,您别想多了,我只是挂在玉罗娘子名下学刺绣,但实际上多数时候是由她的弟子来教导,
所以你说的云绣坊选下一辈的说法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婉清有点被吓到了。”
翠儿回过神来,笑着安抚她,“我也只是将如意绣坊的那位师傅的话给转述一遍,并没有什么深意,看把你吓的。”
“我平常都是去郊外的顺美绣庄买衣裳,对于云绣坊了解不多,听你们这样说,这个该很出名才对,她的店铺是在哪里呀?”
李映雪微微吃惊,“你竟然没有听过云绣坊,这个绣坊来头可大有来头了,她们绣坊的佛经绣可以说是名声传到府城了,好多府城的人驱车过来购买的。”
听到这里,清如立马了然了,她不太好意思,笑了笑,“是我俗气了,平常对佛道一事没过多感悟。”
翠儿小声的提醒她,“可以绣佛经的,是在佛下虔诚拜读过经书的,你可以去买几卷佛经绣送给你婆母,她不是一直在佛堂里念经么?”
清如点了点头,“你说的极对,我该去买来送婆母的。”
周婉清立马接口,“清如姐姐,您要是想买,我可以帮您问问。”
有熟人就是好办事,清如爽快的谢过周婉清的帮忙,“有的话,就直接帮我留一份,到时我再拿到白马寺拜一拜。”
有了这个小插曲,翠儿和周婉清就不再有隔阂,等翠儿同李映雪聊起城里其他的绣坊的特色时,清如在周婉清耳边小声询问,“先前你和翠儿是怎么一回事?”
周婉清偷偷看了一眼翠儿,发现她没在关注这边,用极小的音量回了句,“宁成堂哥不知做了什么事,惹恼了翠儿姐,就来求我去给翠儿姐说些好话。
我便找到香儿,两人联合使了个计策将翠儿姐骗出来,然后就被翠儿姐发现了,她就将我和香儿给恼了,我们再去找她说话,她就不肯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