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哭得伤心的女孩。
张翠儿的娘一心就要她嫁到县城去,可县城周边那么多村,比张翠儿漂亮的比比皆是,再加上村里的两个媒婆手上握有的也只是村小伙,根本介绍不了县城未婚男子的资源。
随着张翠儿的年纪越来越大,她娘就越疯魔。
许清如看不得她这样遇事只会哭的性格,低声对她说,“既然你已经事先知道了你娘的想法,就更应该去做些什么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张翠儿口里喃喃念着命运两字,抹了一把眼泪,“我和你见面的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等许清如回到家,随手熬了粥,吃了几口,便拿起裁好的布料开始缝合,这是她做的第二套睡衣,给萧行之的。
之前那一套,见他真的没说什么,还时不时拿出来换洗,给了许清如很大的鼓励,所以这两天,她再次裁了一套。
缝完上衣,她就放下针线活,拿过篮子和木桶,来到了山脚下的水流边。
这里的水是从山上泉眼处汇聚流下,釀出来的酒之所以会香醇,有一部分是水质选的好。
拿着木桶将空间厂房里的储水器给装满水,许清如望着小溪流发呆,很难想象这里的水要是断流,村民还能上哪里去取水。
远远的,听到有孩子叫嚷的声音,似乎还能听到小牛在放声大哭,许清如站起来扫视一周,并没有看到有人。
循着声音,她往山路上走了上去。
一眼就看到较为平缓的一块林地上,两拨小孩正在厮打,小牛脸上衣服上全是泥土,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三柱正坐在一浑身脏兮兮的男孩子身上,一拳一拳的砸向对方的脸,“今天一定要打趴你不可,我倒要看看你这头铁不铁。。”
旁边两个孩子则是死劲想把三柱从那孩子身上拉扯下来,一边拉一边大喝,“三柱你再打下去,铁头他爹会打死你的。”
“我不怕,铁头打小牛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许清如看到三柱一手推一个,一脚揣一个,简直是要被这孩子的神力给跪下了。
担心真打出问题来,她连忙喝止三柱,“别再打了,都起来。”
小牛最先停止哭泣,一看到是许清如过来,连忙将眼泪抹干净,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向她告状,“清如姐,铁头打我,还将我捡的柴薪给抢走了。”
说完委屈的抬起自己的手腕给许清如看,上面确实有被刮到的血痕。
许清如看向三柱,就见他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不忘多给躺在地上的铁头踢一脚。
也许被看到打人的场景,三柱不敢走近,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
许清如扫过这六个孩子,淡淡的说了句,“都跟我过来。”
铁头轻哼一声,“我才不听你的话,村里大人说你是坏女人。”
许清如简直要被这孩子给气笑了,阻止了想再次给铁头一拳的三柱,她笑着问,“我是打你了?还是偷你家的东西了?”
铁头用手挠了挠鼻青脸肿的脸颊,认真想了一下,“没啊。”
“那你怎么就确定我是坏女人,乱嚼舌根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铁头嗤笑一声,“我本来就不是好孩子,”他看了一眼三柱,“他更不是好孩子。”
三柱朝他怒目而视,铁头却是趁所有人不注意的间隙,朝着三柱撞了过去,害得三柱连连后退,被一树桩给绊倒,腿就这么磕到树桩,很快就见到血迹渗出来。
小牛惊叫了一声,小炮弹一般就朝着铁头撞了过去,另一个三柱的好友也跟着和铁头扭打了起来。
气得许清如不得不过去将这五个扭在一起的孩子给揪开,从地上抽出一根藤蔓出来给铁头给绑了个结实。
其他的孩子愣了半天,都没看清许清如是怎么绊倒铁头的。
许清如来到给三柱查看一番,发现是轻微擦伤,只不过碰到血管,血流得有点多。
她急着拉起三柱,“到小溪边洗一下,我给你找止血的药来。”
就在拉起三柱,她的视线被三柱脚下的东西给吸引了注意力,这块东西黑噗噗的,因为被三柱撞了一下,一小块给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白皙的内核。
她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可一时无法确定。
给三柱清洗好伤口,将随处可见的小黄花捣碎,涂抹在伤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她同样给剩下的五个孩子都抹了草药。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铁头突然问她,“你会医术?”
铁头的小跟班小声提醒,“三柱落水,就是这个姐姐给救活的。”
这话惹得铁头瞪了小跟班一眼,“要你多嘴。”
许清如蹙眉,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他们这帮小屁孩,问铁头,“你们当时推三柱落水,是逃走了还是去叫大人了?”
那个小跟班畏缩了一下,连忙解释,“我们又不是故意推的,”看到许清如那冷冷的眼神,一哆嗦,“去叫大人了,就是我们去叫二柱的。”
小牛气得跳脚,“胡说,二柱哥是我叫来的。”
铁头这时候也怒了,“是我们叫二柱过去的,只不过刚好让你碰上了。”
许清如心想,还行,没有到枉顾人命的地步,就是小孩的三观有待重塑才行。
许清如的语气缓和下来,再次问道,“为什么抢小牛的柴薪,小牛在你们这群人中是最小的孩子,捡柴薪更不容易。”
小牛听到许清如在为他说话,站在旁边挺起小胸脯瞪向铁头边上的小跟班。铁头太凶,他可不敢看。
铁头扯了扯嘴角,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裂嘴,“小牛最弱,我们就抢他。难道你连这也要管?”
听到这话,小牛脸上顿时耷拉下来,这次换三柱上前扬起拳头就要打下去,许清如赶紧再次制止。
“本来你有理的,一打下去,就全成了你的过错,回去好好反思去。”
这还是许清如第一次这么严厉的开口,三柱和小牛惴惴不安的站着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