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清如跟着李家的船队离开了梁州。
她这次带上了春柳和夏杨两个丫鬟,对于春柳,已经事先告知于她了,“你这次去,是先去熟悉京城的环境,还有那些风俗民情,等回来后,你就要跟葛东上京城。”
春柳对于自己即将说给葛东的事,隐约猜到了,听到太太的话,倒也没有太大的惊异,毕竟最初得知要离开太太的伤心情感已经慢慢安抚下去。
就是在听说弟弟赵五也要前往京城,有点犹豫。
“太太,赵五年纪还小,春柳担心他去了帮不了太太什么忙,还担心他会给太太帮倒忙。”
清如还没开口解释,秋桂先笑了出来,“春柳姐姐,赵五可机灵了,每次我们去了酒肆,他总是第一个发现。”
这个细节,清如还真没有注意过,经秋桂这么一提醒,抚掌大笑,“还真是,这个孩子的机灵程度,当真是不可小觑。”
春柳自己也笑了起来,“好像真是这样,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脑后长了眼睛。”
如此,赵五去京城的事,就算定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这次清如要带上夏杨,不可否认,清如对于夏杨确实有些偏爱。
这孩子在她面前敢说敢做,很多事情,清如碍着一个主母的面子,连个动手都不能,否则一个苛刻下人的帽子就扣了下来,夏杨身为丫鬟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上次打发纪莲的事情,虽然是自作主张了一点,却也是符合清如的心意,因此,想来想去,最后跟着出行的,便指定了她。
对于夏杨跟着去,其他丫鬟也没有任何意见,或者说,在她们心里,早就这样认为了。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清如也没有去深究,很多时候,不能做到一晚上端平,那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临行前,孙婆子带着几个丫鬟过来码头送行,就是没有见到萧老夫人的面,清如都已经习惯了萧老夫人的淡漠,倒也没有多大的难受就是。
“太太,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婆子给您准备了披风还有一些去暑的药草茶,太太要是感到难受的时候,煮一碗出出汗就好了。”
手上拿着孙婆子给准备的包袱,清如是真的感动了,她穿越过来,除了和许家没有缘分外,但有些人却也是在真情实意的关心着她。
这让她的心感到莫大的温暖。
因着孙婆子的贴心举动,清如对于萧行之隐瞒她事情的怨恨,有所减缓。
站在船甲板上,清如和大家做最后的告别,春柳拿着包袱去船舱里放好,夏杨则是替太太披上了披风,高兴的说道:“太太,孙婆婆是真的挺好的一个老人,一开始对我们这样严厉,也是为了太太您好。”
清如笑了笑,“当初你还一直哭诉孙婆婆在虐待你们,还说孙婆婆肯定是老夫人派来的。”
夏杨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我们也是后面才知道,原来走路太大声了,是会惊扰到主人家的,所以老夫人才不愿我们去她的院子。”
清如可不这么觉得,“一开始让你们跟在我身边,本来就是为了教会你们酿酒,这才是大事,至于走路出不出声音,人又不是猫,还特意去学,就太过了。”
说起这个话题来,清如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孙婆婆的这些规矩,似乎都是学着大户人家的规矩来。”
这个时候,李映雪也和李家做了告别,来到清如的身边,听到了她的话,便细细询问一番,得知了孙婆子定下的规矩,当真是大吃一惊。
“我们李家的丫鬟也没有这样苛刻要求的,萧家一个猎户之家,真会养这么一个老人家么?”
清如听到李家的丫鬟规矩之后,再次对孙婆子的来历感到深深的怀疑。
正在郁闷之际,李映雪安慰道:“别多想了,去了京城再想也不迟,我看她对你,确实是出自真心的,连出行的药都帮你想好了,可见是真担心你的身子。”
抛开萧家的谜团,清如问李映雪,“你去京城的事,你父亲他们知道了么?”
“是知道的,我二堂姐也知道了,有让他们保密就是,”说到这里,李映雪脸上浮现了一个歉意的神情,“齐濬这人不知怎么就猜到了,他说过几天,也会上京城一趟。”
清如一颗心提了起来,“齐濬和萧行之似乎是认识的。”
李映雪连忙安抚她不要担心,“我得知他猜到后,连忙一再警告他不能说出去,否则这亲事就是定不成了,他自然是要听我的。”
清如:“……”
不知为什么,她有种感觉,张翠儿和李映雪管教相公的能力,或许比她想象中要来得强大。
而她,还在因萧行之的隐瞒苦恼不已,当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突然有点羡慕起这两个好友来。
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开始知道翠儿选择周宁成为另一半,我真是替她操碎了心,还有得知李家要将你指给齐濬后,也是替你担忧不已。原来,我自己才是最该要担心的那一个。”
李映雪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我和翠儿没有变,就是你变的多愁善感了,其实纪莲当初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你确实是在担心你丈夫。”
听得清如一脸的疑惑,“怎么说?”
李映雪带着她看向河道上的水浪波纹,“我同你相处这么几个月来,经历过你夫君在家和不在家,你情绪的转变,是明显的,要是不信,你完全可以问你身边的丫鬟。”
清如看向夏杨,见到对方头点的像是小鸡啄食一般,哑然失笑,“真这么明显?”
“太太,就是这样啊,您就是想老爷了,才会整天想的多,但凡老爷在您身边,他只要给您开导一下,您的心情就会立刻变好的。”
李映雪抿唇笑道:“听到没有,没有谁比身边的丫鬟更了解你了,现在的你就是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清如微微吃惊,她都不知道,原来萧行之对她的影响,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