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底黄边的长袍,上锈暗纹花色,华贵而大气,半拢的发髻上,是珍贵的白玉发簪,简单而不失优雅。后背的手里,旋转着一把精致的折扇。狭长的眼眸里带着笑,似乎少了这半年以来的郁郁,更添了几分邪肆的妖媚。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妖媚。贾庆义随着人流,走进拜月楼。
楼里的装修,是落雪帝国人一贯喜欢的清雅别致,虽说不够奢华,但却也有它独特的味道。三层环绕而上的小楼,三楼的几个房间,房门紧闭,等到夜宴开始的时候,便会一一开启吧。而其他房间之间,来来往往的各色姑娘,或冷艳,或娇媚,或可爱,或性感……莺莺燕燕,各有特色。
大厅的座位上,已经快要坐满了人,贵气的,富有的,清雅的,形形色色的男人们,或搂着姑娘上下其手,或眼带猥琐的盯着穿梭在人群中的姑娘,或静静聆听着琴声,或高谈阔论喝酒划拳……
“呦!这位公子眼生啊,第一次来吗?您运气真好,今晚可是我们的花魁之夜,绝对会让您不虚此行的!公子贵姓?”眼尖的老鸨飞快的迎了上来,满脸谄媚的笑着。那小手绢甩的,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露露,笙月,你们两个过来,好好伺候这位公子!”马上凑过来一个妩媚,一个清冷的姑娘。
贾庆义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也不生疏,“妈妈好眼力,我姓贾,就是冲着你们这花魁之夜来的,什么时候开始?”马靖也跟着自家公子经常出入这些风月之地的,便上前往那老鸨的手里塞了不小的一锭银子。
“呦!贾公子真是大气,您别急,戌时正就开始。想必对今晚的花魁也是势在必得的!奴家在这预祝贾公子得偿所愿。”老鸨带着贾庆义在比较靠前的一个位子上坐下,交代了露露、笙月两个姑娘几句,又迎上了刚进门的两位公子。
“贾公子,您是要听曲还是喝酒呢?”叫露露的妩媚姑娘媚眼如丝的缠着贾庆义的一只胳膊娇声问道。
贾庆义用手中的折扇挑起露露的下巴,戏谑的说:“给公子我说说,你都回什么?”
“哎呀~~~公子真坏,奴家会的可多了,就是奴家不会的,笙月妹妹也会呀!”那声调,拉的老长了,让人听的一阵酥麻。引得旁边一桌的公子频频看过来。
“呦!这么厉害呀,那给公子我先唱歌小曲,说好了啊,唱的不好,可是要罚酒的!”贾庆义拿下折扇,一把拉着露露坐在了大腿上。还真的是情场老手,那潇洒肆意的姿态,引得一旁安静坐着的笙月姑娘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贾庆义闭眼,温香软玉在怀,听着这靡靡之音,好似又回到了落雪城,过着他浪荡公子的奢靡日子。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或许这一场寻觅,就是个自讨苦吃的年少轻狂。罢,那一场梦,就只当是一场梦吧。
收回心神,望向大厅里面的那座舞台,音乐声起,十几个姑娘鱼贯而出,轻姿曼舞。个个柔弱无骨,好似再大力点,就会折断一般。姿色虽不能说是绝色,但也是秀色可餐,没看到那些男人猥琐的眼神吗,足以说明这拜月楼的确不负盛名。
一个个节目相继而来,一个个美貌姑娘被台下的老爷公子们一掷千金的包下。好不容易等到拜月楼的几位花魁出场了,第一个出场的是如大家闺秀般端庄娴雅的姑娘幽若。所谓花魁之夜,就是对拜月楼这五年来精心培养的花魁的初夜的竞拍。
幽若姑娘一袭淡雅的浅蓝衣衫,立领宽袖,上绣优雅兰花,缓缓走来,好似深闺中的大家闺秀在下绣楼。白净的瓜子脸上,施着淡淡的粉,淡雅但不寡淡,若是在其他地方遇见,铁定会以为是哪家的深闺小姐。这样的姑娘,最吸引的是那些社会地位低,但是钱财丰厚的老爷公子,谁让他们有钱也不能娶到真正的大家闺秀呢。
舞台上,被下人布置成了女子的闺房,一边还立着一个窗子框架。幽若先先走到窗边的椅子边坐下,胳膊搭在窗沿,头轻轻的枕在胳膊上,眼里带着淡淡的忧愁。
“红藕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幽若边走边清浅吟唱。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借用李清照的【一剪梅】)那姿态,更让她像极了大世家为做新词强说愁的才女。
许久,她站起身,来到书桌旁,铺纸,磨墨,提笔,一起喝成,刚才吟唱的词已是跃然纸上。她拿起纸,嘟起淡粉的樱唇,轻轻吹了吹,看着上面的字,轻轻勾起唇角。刹那芳华,好似百花齐放,春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