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鹅毛飞舞,好似要侵占整个世界。一条蜿蜒的大道,如丝带般缠缠绕绕的痛向远方。两岸的崖壁上,生长的是难得的粉梅,雪花落在梅树上,如同粉衣少女披上了白纱,朦胧而梦幻。
两匹冰蓝色的健硕冰马,拉着一辆马车有些吃力的行走在风雪的世界里,好似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漂泊而孤寂。马车里,两人在对弈,贾庆义手里执着一枚黑子,迟迟都没有落子了,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苦哈哈的撇撇嘴,“菲的棋艺,我怕是这辈子都赶不上的。”
“我教你。”梅芳菲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一勾嘴角,浅浅的说了一句。
贾庆义一愣,而后眯眼而笑,笑得那样灿***之那峡壁上开得正绚烂得粉色梅花还要灿烂。他想,她得心开始融化了吧。
风雪依旧在下,马车吱嘎吱嘎的滚动着,马车里的人,静静的一局又一局的对弈着,贾庆义还是没有赢,但是貌似支持的时间更久了些。
一日,两日……
直到第七日的时候,这辆马车已经不复一个月前的崭新,从车上走下一对碧人。男子俊朗羁傲,女子不似人间烟火,如果有之前见过两人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发现,短短的七日,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默契了。
罗生河,这是一条和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的河流,因为这条河从来不会结冰。雪花飘飘扬扬的飘落进去,立马就被河水同化了,好似飞蛾扑火,也像极了爱情。
而在罗生河畔,一颗秀挺的梅树下,火红的曼珠沙华中间,一块青白的石头静静矗立着,上面朱红的“三生石”几个字,红的耀眼,红的让人心跳加速。
贾庆义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拥着梅芳菲,静默的看着那好似普通,又暗藏神秘的三生石。
“菲,我们会有三生情缘的吧。”贾庆义认真的说。
“或许吧。”梅芳菲克制着眼里的不安,神情有些恍惚的回答。她不知道,这莫名的不安来自哪里。本能的,她有些抗拒那三生两个字。
贾庆义松开拥住梅芳菲的手,低头执起梅芳菲的手,虔诚的看着那三生石良久,才闭上眼睛说:“我贾庆义,愿执梅芳菲之手,不离不弃,愿得三生三世情缘。乞三生石为证,月下老人成全。”
梅芳菲心里莫名一慌,忍不住闭眼默念:“我梅芳菲,不求三世,只愿这一世,得他一诺,一世只一人,白首不相离。足已足以!”
贾庆义睁眼得时候,看到梅芳菲有些紧张的闭着眼,也没有打扰,只是浅笑的看着她。
“好了?”看到梅芳菲睁眼了,贾庆义戏谑的笑着问。看到她那迷蒙的眼,便忍不住扔掉了油纸伞,一把拽过梅芳菲,低头吻上那水润粉红的唇。许久许久,都没舍得离开。梅芳菲神情还是有些恍惚,一开始便没有推拒,后来也想开了,便任由他的索取。
从三生石畔离开,他们没有直接往落雪城去,而是去了各地看尘世繁华,赏风月美景,当然,也带上了那三尾鱼。他们去苍月明台赏过月,去锁钥府吃过沿街小吃,去化雨风雨轩听过雨,去洛河看过祭天大会……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个午后,两人正坐在化雨城属下的梅生小镇里的茶馆里听书,一个中年男子走到他们跟前,施礼后对着贾庆义试探的问:“打扰两位了,您可是落雪城贾家五公子?”
“你是?”贾庆义有些疑惑的问。
“看来是贾公子了,小的是雪家在这个小镇的一个掌柜。落雪城传来消息,贾家与仇家再起干戈,让贾公子尽快赶回。”那中年男子恭敬的说。
贾庆义一愣,继而问:“可有具体的消息?”
“只知道仇家下了棋杀贴,具体的不知道。”那男子皱眉想了想说。
“好,有劳你跑一趟,我知道了,即日就回转。”打发走了报信的人,贾庆义皱眉思索着,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收了心思,想着还是尽早回去吧。
第二日,当太阳如蹒跚学步的孩童般爬上地平线的时候,一辆双马拉着马车,已经奔驰在了化雨通往落雪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