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一时愣住，说：“什么。”
“肖平。”他盯着我，一双墨玉般的眼珠死死得盯着我。
“他不是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劝退了吗，怎么，林学长还管这事。”
“你别给我扯开话题，他没参加艺考的事！”他一直温润如玉，无悲无喜的样子，我难得看到他气势如此骇人。
“他参不参加艺考，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沉眸。
“你一定要我来说吗？”他目光灼灼。
“你要我说什么？林学长既然心中有数，又来问我做什么。”我说。
“他之前追求你，被你拒绝，然后他又来骚扰你。你之前问过高远，艺考是什么时候，艺考当天，他没去，然后有人看到晚上他从你经常去的酒吧出来。”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得开口，说出来的话简直是字字诛心。
我的事他知道得听清楚的嘛，我以为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呢。
我没说话。
“我以为你只是任性，你对我母亲所作所为我都可以看作是无心之失，可你现在，仅仅只是因为别人追求你，你就要让他考不了学校，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恶毒的！”
我一直以为林深虚伪，没想到他真正责骂人时竟如此锋利、头头是道。
“所以你都知道，还来问我干嘛？要我把你分析的都承认一遍？还是让我把我心烦他屡次骚扰我、然后跟高远要了他艺考的日期、在当天勾引他出来、让人把他扣在夜色的细节再跟你仔细得讲一遍？”我说。
“你！”他气急败坏。
“所以呢，林学长非要来问我干什么？就非得让我亲口承认一遍吗？”我步步紧逼，“林学长做事不是向来没有万全的准备不会动手吗？”
“愣着干什么，快点主持公平正义啊。去把我设计让他去不了艺考的事告诉学校，然后学校再把我开除，我爸你妈也能看清我的真面目，我这刻薄恶毒的人就终于可以从你的世界消失了，你不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吗？”
他显然被我气得无话可说，我死死得盯着他，他撇头沉默许久，我觉得这种气氛几乎要让人窒息。
他突然抬眼，身上的气息寂寥得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我居然在他身上看到几分黛玉焚稿断痴情的意味。
“我早该知道在你心里，从来都是这样......”他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薄凉到了骨子里，永远都高高在上，大概从来不屑去在意，这份壳子底下的灵魂。”
他本应该永远是那般清风朗月的人物，眼前这般的落寞居然有些让人心碎的味道。
我一时窒息，心说他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不应该是一场正义对邪恶的讨伐吗，明明他该拿起正义的权杖、站在高处制裁我，现在又玩的什么把戏。
再说，薄凉入骨、高高在上从来不屑将别人放在眼里的，不应该是他吗。
这场制裁大概是我胜利了，只是我居然来不及去享受胜利的喜悦，莫名就觉得糟心，林深那个伪君子，自以为是正义的化身，自以为自己有理就去找人麻烦，妈的，傻逼。
从来不屑看到对方壳子底下灵魂的，明明是他，他凭什么可以倒打一耙，露出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操。
“coco出新品了诶，下了课去试一下吗？”李若拙问我。
我收拾了桌子上的书，“不去。”
“那要我给你带一杯吗？”
“不用。”
李若拙原本在系鞋带，坐在座位上弯腰抬头看我，“嘿我看你最近不对劲啊，前两天才春风吹，今天怎么就下冰雹了。”
我懒得理她。
她突然凑过来看我，我往后躲开她那张大脸，“你干嘛。”
“看你啊。”她伸着脖子说，“不对劲，不对劲，让我猜猜。”
她晃着手，指着我说，“靠，你不会是看恋爱了吧！”
我翻个白眼。
“不，不不不，应该是跟男朋友吵架了，肯定前两天刚好上的，不然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吵架了吧。”她笃定得说，“我早就说了，谈什么恋爱啊，谈恋爱最浪费感情，你跟他好时欢欢喜喜得，保不准什么时候吵起架来，多影响心情啊。”
“无聊。”我把她桌子上的五三砸她脸上，“没事就多看看书。”
“......又转移话题。”她嘟囔一声，“不过我看你也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
“......”
“诶。”她的声音突然从我耳边响起，我冷不丁转头，就看到她那张大脸，“你干什么！”我皱着眉嫌弃。
她两眼直勾勾看着我，表情猥琐得要死，“你给我直说，你不是不跟林学长吵架了？”
“......关你屁事！”
“嘿嘿让我猜对了吧，我就说，除了林学长谁能让你情绪波动这么大......”
“少给我提他！”我沉声说，“哦。”她看我一眼。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时，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班主任回来说一句放学，抬脚就往外面走。
“喂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啊！”李若拙在后面喊，“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赶啊。”
“跟人吵架就吵架，还急匆匆回家，真奇了怪了。”
我回了家，包往卧室一放就关门洗澡，擦头发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外面聊天的声音。
林深晚上回来得晚，我下了课总爱磨磨蹭蹭，之前就没少跟林深撞上。
才不想看见他。
我出去阳台把晒着的衣服收了，刚好看到阿姨从林深房门出来，林深站在门口送她，“厨房里有银耳汤，记得去喝一碗。”
“嗯。”
我瞥了林深一眼，这人眼眸微低，眉目淡淡，无悲无喜。
我跟林深又恢复了高中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得避免跟对方打照面的机会，就算碰到了也互相当空气，总之不会多说一句话。
我跟高远在学校碰见过一次，他说好久不见，最近没在酒吧看到你。
我沉眸，说：“这几天没去。”
“也对，快要期末考试了吧，挺忙的。”他笑着说。
我抬眼，“你不是要高考了吗？”怎么还这么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