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山。
“今日便到此,今日不可施展灵力。”穹山老者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心生念,念损心,孩子,如今你灵脉未续,万万不可心生旁念。”
云蘅面对着祖师辈的穹山老者,心中敬意满满,起身行了跪拜之礼:“是,晚生受教,此番多谢老者鼎力相助!”
“多谢老者,老者慢走!”玏佟道人在一旁也正恭送着,穹山老者只道了声七日后再来便化作一抹灵光远去了。
这穹山老者乃是倚天地万物的灵气而生,是这世间最是滋养天地之万物的鼻祖,一切花草树木都依着他的的根灵而生,亦可说,穹山老者也算是雪瑶的先祖了,当年助雪瑶转世为人,穹山老者与玏佟道人倾囊相助,这份恩情,云蘅一直感怀在心。
傍晚,云蘅浮卧在神女池中疗伤,忽瞥见池水涟漪月影荡漾,仰头便瞧见头顶的上弦月,见今夜的月面朝向西边,且透着那半边光亮,他才憬然有悟,如今自己已经离开她半月有余了,婉祎,我的婉祎,你到祁王府了吗?日子过得可还快活?
云蘅的这份惦念越发浓烈,玉魂感知到主人心性,竟使他入了秦婉祎的梦。
“青璇......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梦里,一位身披战袍血迹斑驳的男子,嘴角噙着血与泪,俯卧在三生石旁强颜欢笑着。
接着,那男子手执盘古斧划破手指,于三生石上一指一指写下了自己和那个埋藏再心底许久的名字:玄嗣,青璇。玄嗣,青璇。
“青璇,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下一世,下下世,生生世世,都让我去寻你,可好,青璇,等我......”
秦婉祎哭诉着,她想跑去那个叫玄嗣的人身边,却怎么也踏不过面前的结界,她拼命嘶喊,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无声地痛哭,默默地流泪......
突然,梦境幻化,大片刺骨的洪水如猛兽袭来,秦婉祎在冰冷的水中无助地呼救:“救我——救我——”只见梦中的云蘅不顾危险纵身便跳下冰湖去救了秦婉祎。一幕幕,一帧帧,如画卷般浮现在云蘅面前。
云蘅抱着怀里的婉祎,眼中流露出的尽是心疼:“傻瓜,不是说过我不在身边的日子,要好自珍重吗?怎么这般不让人放心?”云蘅念说着,很想伸出手去摸摸婉祎的小脸,却在伸出手的一瞬间梦境化为了泡影。
云蘅忽地从梦中惊醒,许久仍惊魂未定,到底是你入了我的梦?还是我入了你的梦?亦或是,她的记忆难道就要解封了吗?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封印了她的记忆的,怎么这么快就......不可,假若记忆解封,那么她身上的阴气也会随之外泄,届时,若未得顾璃川庇佑,婉祎可怎生是好?
“咳咳咳——”伴随着云蘅一阵猛烈的咳嗽,让屋里正一心品着花露琼浆的玏佟道人一个跟头摔了进来,他忙起身甩了甩衣袖扶起云蘅,让他好生卧在冰榻上:“好端端的,怎么就咳起来了?”掌心的玉魂瞬间幻出一股真气,覆笼在云蘅的脊背上,“方才告诫过你不可心生旁念,这么快便忘了?”
由于饮了不少酒,在玏佟道人幻出玉魂之时,也连带着幻出些许酒气。云蘅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难怪这次回来不见几株穹花,原来竟都进了你的肚子。”
玏佟道人听后涨红了脸恼辩道:“切,你先管好自己吧,竟还有闲心管我的事。”
云蘅笑曰:“非也,非也。这穹花乃是穹山的灵物,本就凤毛麟角,道人竟悉数采来酿琼浆,啧啧......实属暴殄天物呀!”云蘅顿了顿,“说到酿琼浆......我倒认得一位姑娘,能酿出一手香醇的桂花醉,只不过......”
玏佟道人哼笑一声:“我就知道,几句话离不开你那心尖尖上的人。”玏佟道人收起玉魂,走到云蘅面前坐了下来,“云蘅,回穹山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今日这是怎么了?你伤的不轻,灵脉本就没续上,再加上这一阵咳,险些震碎了老者今日为你衍化出来的灵力。”
云蘅思考了一阵,忽然想到了什么,急着开口询问:“道人,顾璃川既然是玄嗣的转世,是不是盘古斧也在他身边?”
云蘅依稀记得玄嗣曾将盘古斧赠予了青璇,不过待玄嗣回到九重天之时,青璇便将那灵斧还给了他。若是顾璃川手中真的有那把灵斧,想必那灵斧早已认出了婉祎便是当年青璇,身边有灵器指引,那么婉祎的记忆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封印,如此说来,那么刚刚梦境中的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玏佟道人白了云蘅一眼,别人的事倒是记得挺清楚的!他极力回想着无疆祖师来凡间游历之事:“无疆祖师好像的确送了顾璃川一把灵器,具体是何物,我便不得而知了。”
云蘅听了玏佟道人的话,低声叹息道;“竟真是如此。”云蘅叹着,思绪有飘过了千山万水……
“时辰不早了,你重伤未愈,还是早些休息吧!”玏佟道人打着哈欠嘱咐着云蘅,一手揉了揉眼睛,把云蘅扶进了卧房便退出了房间。
九重天上,就在那无人愿意靠近的诛仙台旁,一个清脆的声音正徐徐响起。
“咔嚓——”凭何人也想不到的是,原来竟是那口千尺厚的冰椁,棺椁竟然裂开了一道极深的大口子,这声音正是从这裂口处徐徐传来。
“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