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抹去泪水,慌乱而担心地掀开被子揭开衣襟查看他的伤口:“你的伤,离,对不起……对不起!”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雪姬颤抖着给他换了新药和干净的绷带,而慕容离从始至终都闭着双眼不肯看她一眼。
他心里果然还是有些怨她的,雪姬为他盖好被子,低下头说道:“你睡了这么些天,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儿吃的。”
他从未以如此漠然的态度对她,就是大吵大闹拿刀拿剑对着她也比这样的沉默要好许多,她从不怕受伤,最怕这冰冷的沉默,在沉默中,她会丢掉全部的力气,这样带来的心痛比打她伤她更要疼数倍。
雪姬抹去脸上的眼泪,缓缓站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她回头瞅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慕容离,他仍旧闭着双眼不愿看她。
“不许去!”慕容离死死拽着她的手,冷冷地说道,“哪也不许去。”
雪姬含泪笑了,满口答应:“好,我哪也不去。”她重新坐到床边的踏板上,将慕容离的手放到了被子中。
雪姬朝外喊来了偷神,让他准备换盆炭,另外再煮些粥,偷神说了声好就出去忙活了。
偷神离开后,屋中又安静了下来,慕容离还是不说话也不理她,过于的安静令她很不喜欢,雪姬靠在床边,轻声说道:“离,我给你讲……我在现代的事情吧!”
躺在床上的慕容离听到她的话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照顾我们的孤儿院院长,我们这些孩子都叫她院长妈妈,啊……妈妈的意思是母亲,父亲我们是叫爸爸,院长妈妈对我们这些孩子,真的就像是母亲一样。孤儿院里有很多小伙伴,大家每天一起玩耍,很开心,其中有一个女孩儿跟我关系最好,她叫依依。”
忆起往事,雪姬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微微笑道:“那个时候,我不觉得孤儿有什么不一样,后来,我上学了,我发现同学们都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会来接他们上下学,拉着他们的手一起聊天一起去逛公园,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是一个孤儿,但我还是很知足的,因为我有院长妈妈还有那么多的小伙伴们。”
“但人渐渐长大了,知道的多了,就想问,我的父母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我犯了什么错?他们要丢弃我,我问过院长妈妈,院长妈妈总是说我的父母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等到我十八岁成人的时候,她就会告诉我,她让我相信,我的父母是爱我的,所以我就等啊……等啊……希望自己快点长大。”
“我十四岁那年,上高中了。”雪姬说道这里停了一下,解释道,“嗯……在我们那个世界,每个孩子都有机会接受学习,接受教育的,国家规定的九年义务教务是指小学和初中,想继续学习还有高中和大学。其实……很多孤儿院的孩子是没有钱上高中的,但是院长妈妈供给我上了高中,就是在高中的时候,我认识了……”
她本想说认识了竹梓潇,但害怕刺激到慕容离便说:“认识了很多孤儿院之外的朋友!那一年……依依出了车祸,撞坏了脑子,多么聪明伶俐的一个姑娘……呜……变得傻乎乎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道动情处,雪姬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她抹掉眼泪,继续说道:“那个时候虽然……也有不开心和难过,但大家都还在我的身边,大家都还活着……直到……直到我高中毕业考大学那年,高考前学校放假了,回去休息三天,然后参加高考,那时候我简单带了些书离开了学校,离开前还和朋友们笑着说‘三天后高考再见’可……那已是最后一眼。”
很多人,那时一别,就再没见过。
雪姬调整了下情绪,再次说道:“我刚出了校门就被一个人弄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车上,他们……他们开着车从孤儿院前经过……”
说到这里,雪姬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孤儿院……已经烧成了一堆废墟,我长大的那个地方全部被烧毁了……他们带着我到了一个地下基地,原来……绑架我的那些人是秘密出动的国际刑警,嗯……刑警跟捕快差不多,国际刑警是很多国家都承认的捕快,呵呵……我解释的并不是很好呢!”
雪姬回头看了慕容离一眼,他抬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雪姬微微一笑,他终于肯睁开眼看她了,她抓住慕容离的手,继续说道:“他们到这里是为了追一个叫黑蛇的组织……孤儿院的火就是他们放的。那场火……烧死了……除了我之外的孤儿院的所有人,院长妈妈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一夕之间……我失去了所有,只剩下一堆谜团,那个时候……我十六岁,距离院长妈妈答应我的要告诉我我父母的事情的年纪还差两岁……”
“离,不知你知不知道,以前我总是戴着一个十字架项坠,院长妈妈信基督,她曾经送给过我一个金属的十字架项坠……其实我不太喜欢,我不信什么神明,什么上帝……但院长妈妈一定要我随身戴着,不许我摘下来……我跟我说,让我每天戴着那个十字架,每天祷告,上帝会眷顾我……保佑我一生平安,保佑我的不是上帝……是院长妈妈,给了我十六年的平凡。”
泪水有从眼眶涌了出来,雪姬擦掉眼泪,说道:“那个项坠,其实……是一把钥匙,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后来黑蛇的人查到了我的身上,我用那把钥匙取出了院长妈妈留下的东西,里面有一个芯片还有一封信……信是我父母写给我的……他们……他们……呵呵……是了不得的人呢!”
“我的母亲叫雪瑶,父亲叫姬越……母亲是一位生物科学家,许多年前……国家授意她们研发一种生物武器……在武器研究的过程中,也许是意识它的危险……国家下令终止这个计划,可是母亲她……呵……是个科学狂人呢,她带着研究的半成品逃跑了……”
“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和一个国家对抗,黑蛇找到了她……他们定下了一个协议,黑蛇提供研究所需要的一切并且她的人身安全,相反的,母亲要将研究出来的武器交给黑蛇……”雪姬叹道,“母亲答应了,对她来说研究就是她的生命,她才不管正或邪。”
“国家才不会让这样危险的武器落在黑帮的手里,他们派了父亲来暗杀母亲……但是……随着接触,父亲爱上了母亲……PR-4快接近成品的时候……母亲才意思到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东西,它足以毁灭那个世界。”
“于是……他们两个就想要毁掉PR-4,可是……PR-4的生命力太强了,他们竟然找不到彻底毁灭PR-4的方法,于是他们就只好想办法将PR-4藏了起来……他们把它藏到了南极……常年的低温可以抑制PR-4的繁殖。”
“那个时候……国家和黑蛇都在派人找他们……想要得到PR-4,那时雪瑶已经怀了我……后来,雪瑶死了……我没有查到她是怎么死的……当年,是姬越一个人把我送到孤儿院的,院长妈妈也曾是一位为国家效力的特工,他们是旧友呢!”
“黑蛇就是顺着当年痕迹查到了孤儿院,查到了我,他们以为……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到关于PR-4的线索……”雪姬说着又哭泣了起来,“因为我……他们害死了孤儿院一百三十六条人命……那些……那些国际刑警和安全局的特工拿走了我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芯片,之后,不管对黑蛇来说还是对国家来说,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他们准备为我重新换个身份送到新加坡去……那个时候的我,满腹疑团,一无所有。”
“世上已经没有我在乎的人了,只有一个真相,一个当年的真相吸引着我,我求他带我走……我想成为一名特工,我想进入国家的心脏去查询当年有关姬越和雪瑶的一切真相,我想报仇,我想毁掉黑蛇为院长妈妈和依依他们报仇。”
“我接受各种训练学习各种技能执行各种任务,我在暗里搜寻一切有关PR-4的消息,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很黑暗呢!当年我为了进入黑蛇亲手杀了自己的同事,进入黑蛇后,他们想将我变成一个杀手,开始训练我各种关于暗杀的技能,在黑蛇的日子,仿佛进入了地狱,可最终……我们还是灭掉了黑蛇,我也重新回到了安全局。”
“那个时候,还是没有找到PR-4,但我已经了解了很多姬越和雪瑶的事,我想……一切可以结束了,可是人心呐!当年带我进入安全局的师傅……我没想到他会是另一个恐怖组织的头脑,他一直在利用我……搜寻PR-4,他……他找到了,所以他死了。PR-4不该出现在世上,所以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