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唐玄愁苦无助之际,只听得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死尸”堆中穿出,唐玄快速搬起那人,捏着袖子在那人脸上擦拭了几,这才发觉他口齿间竟被塞满了蠕动的蛆虫!
唐玄见状,胃里的酸水瞬间涌上了喉咙,说来也快,他下意识地往后一撤,那人便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只见那人翻着白眼抽搐不止,同时,鼻孔里不停地涌着白沫!
唐玄心一横,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不能让他就这么白白被蛆虫给憋死。想罢,唐玄立马上去又抱起那人的脖子,快速地把他翻了个身,并伸出手指,一边屏住呼吸排斥着臭气,一边调转头从那人嘴里扣出许多蠕动的虫子……
狭窄的空间,顿时填满了臭恶的气味,挖出蛆虫后,唐玄又冲着那人背部重重的拍了两下,只见那人“哇”地一声,吐出一大片更是酸臭的污物。顿时,唐玄脚下已没有一片干净之地了,他也没躲,只是又耐心地给那人揉起腹部来……
过了一阵,只见那人微微睁开眼睛,抽斗着嘴唇,好像要说什么。
“兄弟,让你为难了!”唐玄看着那人衰弱地眼神,一阵酸水袭上心头。
那人喘着长气,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便又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唐玄在污物中抱着那人过了许久,当胖子又一次为他送来半铁通猪食后,那人才微微睁开了眼,唐玄也是一阵欣慰,便顺手从铁桶中舀过手心大的一点点菜汤送到那人嘴里。不多时,那人喝过汤后精神渐渐好了起来。
“兄弟,这两天你们经历了什么?”唐玄满怀不解地问。
“坨坨铁匠,看来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都以为您遗弃了我们,看来并非如此啊。”那人微弱道。
“遗弃?这是那种话,兄弟,打从给你们准备猎枪那一刻,我就发过誓的,要与兄弟们完成心中的夙愿!”
“不瞒您说,坨坨铁匠,我们虽背负血海深仇,但在我们中间也有鄙夷之人吧……”那人眼神直盯盯地瞅着唐玄的眼睛,似乎在用眼睛刺探着唐玄是否在说谎。
“鄙夷之人?你是说,我们中间真有人出卖了我们?”唐玄紧跟着问。
“呵呵~坨坨铁匠,你现在才知道这个吗?我们都受了好几天的恶罪了!”说完,那人抬起一只脚,照着地上污物中蠕动的蛆虫就是猛踩。
“真他妈的!真是卑鄙至极啊!”那人恶狠狠的来了一句!
“兄弟,看来这几天我错过了很多?”唐玄面有悔意。
“是啊,我们都猜想你该在武勒的军帐里为他提鞋呢!”那人不紧不慢,用手指抠弄着耳朵。
“兄弟,不瞒着你,确实我的处境好过你们,起码我见到了阿木尔……”说着,唐玄地下开头,若有所思起来。
“哦,看来武勒是吧阿木尔当做收买你的礼物了吧?”那人愤然道。
“不是你想的这样,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怎么会在这里?”唐玄不解地反问道。
“那谁能说的准,坨坨铁匠,或许你还没达到你的目的吧,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说出关于你的任何事情!”
“兄弟,这个时候了,我们相互猜疑,绝对没有好处!”
“那你说,我们还能干什么?或者你觉得我是所谓的奸细?我如此虚弱,你正好可以解决了我,也好是给我个痛快地解脱吧!”男人神色茫然起来。
“你误会我了,你知道,我也是受害者,我们同病相怜,怎么能相互残杀?”唐玄振振有词。
“哈哈~好一个坨坨铁匠,真有你的,难道他们没有告诉你,我们之间有个奸细吗?你的任务不是找出这个奸细吗?哈哈~”那人怀着鄙视瞅着唐玄。
“兄弟,如你所说,的确是这样!不过,我不相信我们之中有奸细!”唐玄神色镇定。
“哦~?找不出奸细不是得死吗?难道你想死?”那人不解起来!
“如你所说,兄弟,我真的想死,只是在冥冥之中,一些事我还得做下去,说多了你也不明白。……你想过没有,如果武勒真想杀了我们,又何必费这么大周折呢?”
那人明白唐玄话中含着深意,便知趣起来。
“那你说说,我们现在的处境,能有什么选择?”
唐玄低下头揉了揉眼角,长叹一口气道:“兄弟,我觉得武勒是在考验我们!”
“坨坨铁匠,我看你是糊涂了吧?”那人又面露不解起来,他提振口气,似乎领会到什么……
“你是说……坨坨铁匠,可是为什么朝克图却被放走了?”那人口气又凝重起来。
“什么?朝克图?你是说朝克图被放走了?”唐玄猛然跳了起来,如同被电击了般敏捷!
“怎么?坨坨铁匠,你真不知道吗?在你之前,只有朝克图被放出去!”
“什么,你是说朝克图曾经也待在这里?他是怎么被放出去的?快说!”唐玄俨然不耐烦起来,他瞪着双眼,拉起那人把他按在铁栅栏上焦急地问!
“坨坨铁匠,看来你真是那个奸细!”那人显然对唐玄的疑问心怀不满,便又满脸鄙夷起来!
“我说了,我不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兄弟,我他妈刚才救了你,你却还在怀疑我!”唐玄气急败坏起来!
“快他妈的说,朝克图是怎么出去的?”
“告诉你也无妨,坨坨奸细,因为朝克图识破了你的伪装,你就陪着我们在这里烂死吧。哈哈哈~”那人怀着失望的悲痛狂笑起来!恐怖的恶笑回声不止!
“你是说,朝克图说我是奸细!?是吗?”唐玄加大力气按住那人脖子,如同恶狼捏着小羊般嚎叫着审问道。
“确实如此,呃~伪装被拆穿不好受吧,放开我,你这假仁假义的东西!”那人挣扎着扭开了唐玄的胳膊埋怨起来。
“好一个朝克图啊,算你狠!”唐玄咬紧钢牙心里一阵懊悔,懊悔之中又渐渐掺杂起了丝丝不甘!
“留点力气吃蛆吧,坨坨铁匠,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生气又有何用?”那人眼角百般惆怅与不懈!
唐玄久久地安静了起来,若干个时辰内,他始终坐在污物之中,如同那些死尸一般,动也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