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昆看着手上的化验单，上面一行行参数显示病毒的侵蚀性和传染性极强，最下方写着“样本数据：权限不足”，再无其它。
牛主任没有特别提醒，说明薛笼岳的权限同样不足，那么这种级别的病毒究竟是什么样的实验搞出来的呢？研究方向又是什么？
杨昆把报告叠好放在兜里，“老薛，先说说你看我施针有什么感受。”
薛笼岳理了理思路，小学生答题一样把心中感悟娓娓道来。杨昆频频点头，老薛的悟性和经验真不是吹的，虽然只看了六遍，就摸到一些门道。他没急着帮老薛捅破那层窗户纸，把灵枢十二针的行针要诀讲说一遍，让他自己领悟一番。
趁着老薛领悟之际，杨昆细细思索药方彻底拔除金凝露体内余毒。先前用霸道刚猛的法子排出绝大部分病毒，但浸染在脏腑经脉中的余毒并未除尽。
化验单虽然不全，也可以判断出病毒大致特性，但上面没有提及出现的尸油味，让他一时拿不准，到底是故布疑阵，还是病毒中有尸油成份。
仔细回想一下施针时的各种情景，杨昆心中有了决断，取出纸笔写好一张方子。
很快，薛笼岳消化完所学，灵枢十二针已经初入门庭。忽然他一拍脑袋，脸上居然有一丝懊恼，薛笼岳啊薛笼岳，你个老东西真沉不住气，乖孙女已经回济城，干嘛不等着带她见过杨昆再说学艺的事！
万一两人王八看绿豆……总之就是看顺了眼，我想想，师兄娶了我孙女，变成我孙女婿，他管我叫爷爷我管他叫师兄……堪比某教授家的复杂关系……老杨家人才辈出啊！
“老薛，醒醒，找个妥当人抓药煎好，早晚各一副，我出去两天办点事。那个……师兄手头不方便，药费什么的不老少，先挂账。”
杨昆有点后悔了，真收了这老头当徒弟，怎么也弄他百八十万的拜师礼。
薛笼岳一听他亮出师兄的身份，作为新晋师弟必须安排妥当。正好杨昆手机响起，“杨昆，你朋友怎么样了，找到没？”
“多谢老婆，人已经找到，出了点小状况，不过已经没事了，替我谢谢老同学。”
“你当面谢吧，时间差不多了，来接我们没有？”
“啥？”
杨昆一拍脑袋，答应姜曼薇晚上吃饭，不过这才几点啊，闺蜜聚集的常规套路是先逛后吃，大热的天傻小子才去当苦力。
“啊，那个……我朋友忽然中毒后遗症发作，面部神经麻痹引起进食器官功能性失调，造成口腔润滑剂大面积流失，情况有点危险，我救人先……”
杨昆呼出一口气，妈的，这谎扯的……有水平。
薛笼岳目瞪口呆，人才啊，流口水也能说得这么文采飞扬……等等，老婆？他结婚了？不能够啊，年龄不到……
“咱们济城的草药商聚集在哪？”
“东大街关帝庙一带。”
薛笼岳还在想他这老婆到底什么情况，顺口说了地方，等到想起来介绍熟人给他，才发觉杨昆悠哉悠哉离去。
很快薛笼岳接到电话，“院长，金小姐的住院押金没交？”
“哦，先挂账。”
电话又响，“院长，金小姐的药需要您授权，用到百年紫血参一两四钱，两株佛心草。”
“什么……”薛笼岳有点失神，库房里多年攒下来的三样镇院宝贝一下去了大半，怪不得说药费不老少。
这学费不便宜啊！
“好，我马上授权。”
“这药钱……”
“挂账。”
关帝庙位于LC区，是东山省流传至今的老市场，虽然影响力与几大药都差距很大，但也是东山省最好的药材集散地。
出租车师傅很好奇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对药材铺子有感兴趣，找话与他攀谈，一来二去抖落出来许多药市的黑料。
果然，没事不要得罪出租车师傅，否则让你谣言满天飞。
记住许多奸商的铺子，不想再与这话痨瞎扯，换了个话题，“听说咱们曾领导是个人物，为老百姓办了不少事。”
不料这话题立刻挑逗起小哥八卦天性，什么曾领导勇救落魄公子，实际是看上人家妹妹，什么大手笔招商引起上层注意，不知道塞了多少钱买的假新闻，也许是被盯上要被查了，什么看上医术神奇的青年俊杰强行招婿，小王八蛋鸡犬升天了。说的唾沫横飞，总之是不盼别人好。
杨昆丢下一张小红牛说了句“不用找了”，司机生怕他反悔一脚油门跑了。
这个时点正是药材铺子繁忙的时候，忙着请点订单打包发货。杨昆一家家转着，抖动鼻子辨别各种药材气味。
转了大半天，他终于翘了翘嘴角，惊讶中带着几分笑意，捕捉到一股淡淡地酸涩味道，是月半草。这种补益精神力的药材，比较罕见，没想到在这里碰上。
铺子叫荟康斋，名字不错，可惜是司机小哥口中的黑心药铺。杨昆进去才发现，门面虽然不太大，里面却十分宽敞。
老板模样的中年人头发稀疏，身材微胖，正与一位黑瘦的男人交谈，看了他一眼感觉不像卖家，也没上来招呼。
杨昆心中嘟囔，果然物以类聚，两个奸商。他四处观瞧，暗自循着那股酸涩味道，驻足在一节柜面上。
“老板，你把株黑灵芝拿来看看。”
胖老板一愣，这小子能买得起黑灵芝？
“那株黑灵芝很贵的。”
杨昆也不生气，“怎么，怕我没钱买？还不知能不能如我眼呢，再说了，出不起钱货还是你的，我又抢不走。”
胖老板眼睛眨了几眨，难道遇上个低调装哔的主？谁知道呢，济城不乏这种二货。
胖老板取下黑灵芝，“小兄弟玩笑了。三十年的上等好货，年份足，药性醇厚。”
“多少钱？”
“一口价，两万！”
“两万？你是说那一格子货吗？”杨昆指指放灵芝的架子，“要是的话也算公道。”
胖老板心中一笑，原来遇到傻缺。灵芝下面放着一个塑料袋，那是树舌，虽与灵芝外形相似，但价值相去甚远。
“哟，遇到行家了，”胖老板摇头苦笑，“您多少再添点？”
“赔了赚了就这些，我也不验货，反正与这株黑灵芝也不能比，卖不卖吧？”
“得勒，当交个朋友，成交。”
胖老板取出那一包货，打开把黑灵芝放进去。
忽然，那黑瘦男子围上来，手指有意无意点了点袋子一角，“小兄弟，捡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