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只是一人,还得弄个备胎,广撒网,多捞鱼。那就是秦将蒙敖家门尽是忠烈,蒙敖,蒙武,蒙恬都是秦国国君的心腹大将,蒙敖此人虽是衷心耿耿,可是却是有一个败家的弟弟蒙嘉,这个弟弟一手促成了荆轲刺秦王的故事。
这一路走来从东往西路过魏国是看了一下魏国的国都,本来想看一下战国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魏无忌的风采,可是虽然到了信陵却听说魏无忌被迫之下远遁赵国。
然后跟随着魏国的商队一路往西,在路上田卫担当了押镖人,离开的时候得到了一些碎银,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可是带着的钱都在不知不觉间挥霍完了,那些钱还是师尊荀子赠予的,说来惭愧啊!
咸阳虽大,但是商贩的身影却是稀少,这也许是秦国重农抑商的原因吧,鼓励耕种加大关税,商税,那些魏国的商人也说因为秦魏关系紧张,所以秦国只接受魏国的金属类商品,比如刀枪剑戟,铁锅啥的,但是魏国又禁止出口秦国,所以那些商人都是贿赂才过的关卡,有钱真还能使鬼推磨。
反观秦国,几代人住在这恶劣环境之中,再加上诸国对自己那种深埋于骨子里的蔑视,所以说东出,基本上是所有秦国人的梦想,上至君主,下至庶民都为这个目标不停地奋斗,就像秦国歌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一路上田卫分析了很多会发生的情况,直到他到了前丞相蔡泽府邸,看来是自己还是过于低估了这蔡泽的能力,进入府邸者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但是真要是见到蔡泽一面那得这人心情好不好。
蔡泽府邸在咸阳城西面郊外一片空旷的地方,占地三百亩,门客约莫八百人,这种规模早战国时期算较小的,孟尝君田文有三千门客,战国四公子应该都差不多吧!
进门前望着门框上三个大字“白马堂”,“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很多人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以‘招贤馆’‘聚义馆’什么的这个‘白马堂’又有个怎么样的说法”田卫心中不由得嘀咕这么一句。
进门之后便看见正院内高低起伏的人头,一会儿大吵大闹,一会儿多人会心一笑(猥琐一笑)和一位门童了解了一个大概,再加上观察,这里可真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啊!
这八百人中大多都是滥竽充数什么之乎者也的,真正有才学的真是少之又少,在园内听着这些人相互吹捧。真是烦不胜烦,那些略有本领的人倒是没有参与,只是自视甚高,自以为掌握一门技术就像天下无敌一般,还说要嬴稷亲自来邀才肯为官。
“叹”了一口凉气,看来这里是白白的来一趟了,蔡泽没见着,白痴倒是见了一群,大多数是来吃这里免费的饭菜的吧!秦国举国为东出而不辞辛苦,而这些人仿佛就是榨干他们的吸血虫,秦国虽禁酒,但是这儿却是不禁,若是商君看到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跑出来。
服侍的童子让过了今晚再走,但是田卫怕这群吸血鬼把自己的智商一夜间拉低,谢过之后便出了这个院子。
“大人,那人走了!”就是这府邸深处还有个宅院,园中一处湖边盘坐着一个消瘦得有些过分的男人,此人鹳骨突出,下巴却是像外扬起,真可谓是车祸现场,只是他正在闭目,仿佛老态龙钟一般,手中却稳稳地握住鱼竿,老头忽然猛一下睁开眼睛,仿佛要把整片湖水倒入眼睛里一般,使劲拉扯了一下鱼竿,以鱼线为中心惊起一片涟漪。
这人就是田卫想找的蔡泽,他和他的老师听说仿佛是一个刻出来的一般,无论是长相性格,甚至才学。
鱼线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鱼钩,没有鱼儿。一根泛着些许光泽的鱼线,仅此而已。
蔡泽把鱼竿一甩,扔进了湖里,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童子,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显得异常狰狞,言道:“田卫,给他这封信,让他去找蒙老将军,真是的,我真不想理朝政了,还有事来烦我,真是的,这次把我的鱼钩都给吃了,吃了便也活不久了,鱼钩和鱼自然都尽在手中。”
“对了,遣散门客吧,这群废物还想在我这儿骗吃骗喝多久,如若他们不肯离开,就拉到军营里吧!反正他们缺的就是机会,我便给他们这个机会。”
田卫走了数百步,就听后面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公子请留步,我家大人知道大人想入朝为官便上为大人写了一封举荐信,公子可交给蒙敖老将军,老将军自有定夺”,田卫转身,便看到一童子双手捧上一封卷书简,田卫轻轻拿起,作揖道:“请带我谢过你家大人。”童子奉上书简后便转身离去。
田卫收起书简,并未打开看,应该上面都说的是自己的好话吧!低声道:“蔡泽此人师从范睢,真是深不可测,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甚至还知道自己来是为了有求于他,看来这位前丞相真是手能通天,全天下都布满了此人的眼线,以后谨言慎行啊!”
蒙敖将军府邸自然是很好找全城百姓都知道。
田卫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蒙敖府邸门口,上前问侍从“请问蒙敖将军可在府中?”
侍从眼光锐利,仿佛可以可以洞察人的想法一般,威严犹如泰山,可以看出这个人一定是上过战场,肯定还当过一定官职:“你是何人?”声音洪亮,简单四个字仿佛如山呼海啸,若是胆小之人定是被吓破了胆。
田卫却正襟而立,不卑不吭道:“庶子田卫,师尊荀匡,曾拜谒蔡泽大人,蔡大人以这封书信举荐我至蒙将军府,望蒙将军一观。”
侍从接过书信缓缓打开,看了一会儿便道“蒙将军身负咸阳守卫之责,一般要至深夜才会回府,先引你到厢房歇息,待大人回府我会禀告大人。”随后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将军在军中任何官职?”田卫一路走走看看,想和这个侍从沟通一下,往后可能会经常相见,提前了解一下。
“步兵校尉。”侍从听到田卫所问微微愣了一下,想要叹气却是又忍了回去,轻轻答道。
“哦?将军如今约莫三十,若是当上步兵校尉那可是前途远大,将军如今又为何又会到蒙将军府任职?”田卫轻易捕捉到了侍从的表情,那一张落寞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诗歌又故事的人。
“腿受伤,跑不动了。”侍从突然加快了步伐,他不想再继续这一个话题,果然心中的郁结若是隐藏不住便是会触发思绪的混乱,然后再出现各种破绽,本来看不出来的,在侍从加速之后便可以隐隐看出他的左腿确实有些跛。
蒙府共两部分一部分是以蒙家家人居住的地方,一个部分是与部下甚至大王商议军事的地方,而侍从带他来的是厢房,自然是家人客人休息的地方。拜别侍从后田卫看着床榻,倦意油然而生,哎!既然瞌睡来了,那便睡上一下,反正将军深夜才回来。